屋子里,傅云朗看著趙如語十分高興:“如語。”
趙如語卻神色淡淡:“傅公子找我有事?”
“如語,你怎么又是這樣?上次我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你也說了,給我時間,讓我慢慢解決。”見趙如語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再不復當初看到自己那種欣喜、熱情又充滿羞澀,傅云朗心里萬分焦急。
趙如語看著丈夫年輕時這張英俊的臉,心情十分復雜。
上輩子,傅云朗活了六十多歲。當他去世的時候,拉著她的手,與她相約,說下輩子再續前緣。
沒想到她竟然重生了,真的來重新赴他的約,和他重走一輩子。
雖說經歷過一世,愛情最后化為了親情,激情早已不在,她見他時不會有心跳、甜蜜、羞澀的感覺。但上一世她跟他過了一輩子,她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這輩子,她會讓他更愛她。
趙如語垂下眼眸,醞釀了一下情緒,淚水緩緩從眼眶里滑落。
傅云朗嚇了一跳:“如語,你怎么了?”
“我沒事。”趙如語搖搖頭,淚水隨她的搖動被甩落,滴到了傅云朗的手背上。
她抬起了眼,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眼里滿是迷戀,聲音哽咽:“你好久沒來,我以為……”她沒說下去,淚水又滾落了下來。
“以為什么?傻瓜。”傅云朗用手指拭去她的淚水,禁不住把趙如語摟進懷里,“我這幾日一直忙著銀樓的事,不是故意不來找你的。你初去書院,也忙碌。”
他低下頭看著趙如語:“我已經跟母親說了你考上女子書院的事,母親聽了很高興。等我兄長成了親,咱們就把親事給定下來;等你及笄,咱們就成親。”
趙如語眨了眨眼,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帶著鼻音應道:“好。”
見趙如語這樣,傅云朗十分高興。
“你說你忙銀樓的事,是怎么一回事?”趙如語問道。
上輩子可沒有這回事。
上輩子在成親之前,傅云朗都無所事事,平南侯夫人什么都舍不得讓他干。要不是他顯得無能,又是次子,輪不到他來繼承爵位,平南侯二少夫人的位置怎么也輪不到她趙如語來坐,哪怕傅云朗再喜歡她也沒用。
這輩子傅云朗竟然改變了,打理起庶務來,這是誰的提議?
“自然是因為你。”傅云朗看著趙如語,笑道,“你可是進了京城女子書院,才學出眾。我要不干點事,別人該說我配不上你了。要是你嫌棄我怎么辦?”
事情自然不是他所說的這樣。
這件事,是五皇子勸他的。但面對戀人,他自然不能這么說。他知道他說自己的改變是因趙如語而起,趙如語肯定會很高興。
果然,一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傅云朗才改變的。趙如語放下心來的同時,心里也跟吃了蜜一樣甜。
雖然沒有了上輩子心動的感覺,但聽到甜蜜情話,她還是很高興的。
“謝謝你。”趙如語抱緊了傅云朗。
要是上輩子,她會為傅云朗這樣的舉動感覺擔心。因為他越優秀,她就越配不上他。他們的婚事肯定會起波瀾。
而上輩子也確實如此,即便傅云朗不那么優秀,他們的婚事還經歷了種種波折,最后才在一起。
但現在不會了。她考上了京城女子書院,有這一點,平南侯夫人就再沒有挑剔她的理由,他們的婚事一定會很順利的。
雖然這么想,但趙如語心底隱隱總有些不安,因為趙如熙跟上輩子不一樣了,這是一個變數。如果趙如熙要在她和傅云朗的婚事上橫插一杠子,那這門婚事,怕是要橫生波折。
趙如語以前從不這樣主動跟他親近,現在這么主動,傅云朗頓時激動不已。
不過他知道他倆不宜在這里呆太久。即便他包下這里的事情沒幾人知道,但一旦被人發現,他跟趙如語私會的事就會傳開。
他一個大男人,倒不怕這個;趙如語的名聲卻就毀了。他娘也定然會抓住這點不放,不愿意讓他娶趙如語為妻的。
他定了定神,清醒了一下頭腦,這才把許熙在北寧縣裕隆閣賣首飾圖的事跟趙如語說了。
“雖說五皇子說讓我們找到她,跟她合作。可我一知道她的身份,馬上就叫黃掌柜別再跟她聯絡了。你因為她受了多少委曲,還費了這么多心力去考女子書院。我怎么可能再讓銀樓跟她合作?”
傅云朗作為甜寵文的男方,自帶說情話技能,總能把話說到趙如語心坎上。在小說里,兩人的相處只有甜、甜、甜。
要是別的事,他這樣說,趙如語自然開心甜蜜。
可說到許熙,趙如語的身體就一震,放開手睜圓了眼睛,看向傅云朗,吃驚的問道:“她、她怎么會……”
看到傅云朗詫異的目光,她回過神來,垂下眼眸,喃喃自語:“是了,她不是趙如熙。”
“什么意思?”傅云朗疑惑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疑惑她為什么會畫這些首飾圖。”趙如語道,“她不是鄉下長大的嗎?她怕是連首飾都沒見過多少吧?”
“哈哈哈,我今天也是這么跟五皇子說的。”傅云朗笑道,“咱倆真是心有靈犀,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趙如語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她的意思,自然跟傅云朗的意思不一樣。但她不想糾正傅云朗。
許熙那個女人,來歷詭異。趙如語覺得,她知道許熙不是上輩子的趙如熙,許熙是不是也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趙如語呢?她一旦透露出這層意思,讓人去打擾到許熙,許熙沒準也會把她的底給露出來。
趙如語抬起眼睛,看向傅云朗。
傅云朗這個人,因為被祖母、母親保護得太好,膽氣沒那么足。他要是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沒準會覺得她是個鬼,不敢再跟她接觸。深愛著她的傅云朗都如此,別人又會怎么看她?她不是被人燒死,就要被人當成異類排斥。
這絕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