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楚老太太長長地吐了口氣。
“當然是真的了，這個要怎么騙您，等會兒就有人給億兒獻血了。”林哲軒解釋。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億兒，終于有救了。”楚老太太因為太激動，眼淚都出來了。
顧梓墨沒有說話，他一直注視著宋女士離去的方向，這會兒聽到楚老太太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轉回了目光，再次陷入了沉思。
“梓墨，億兒怎么樣了？”
姜宜瑞的聲音打斷了顧梓墨的沉思，他不著痕跡地回過神來，淡淡地說：“億兒正在做手術，需要輸血，但是已經找到了獻血者，去化驗了。”
“億兒怎么會出車禍？她不是和你一起外出的？”姜宜瑞問。
自林億兒出車禍以來，大家都沒有想過林億兒出車禍的原因，這會兒姜宜瑞問起來，他們才發現，他們忽略了最主要的問題。
“我不清楚，我出門的時候，億兒是在家的，而且，她也沒有打電話告訴我，說要出門。”顧梓墨說。
“你不知道她出門？”姜宜瑞皺眉。
顧梓墨搖了搖頭。
“把林樂送到我那里去還不到一個小時，億兒就出了車禍”姜宜瑞看向顧梓墨，“你們沒有吵架吧？”
顧梓墨的關注點卻在另一個點上，他問：“誰把林樂送到你那里去的？”
“你們家鄭嫂。”
“億兒怎么會把樂樂送到你家去，她是知道自己要出去很久嗎？”林哲軒也湊了過來，問道。
“鄭嫂把樂樂送到我家的時候是說億兒明天才會去接孩子，說億兒好像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鄭嫂有沒有和你說，億兒是要去做什么事？”顧梓墨若有所思，問。
“她不清楚，說億兒是臨時決定出去的，至于去做什么，她沒有聽到，當時她正在廚房做飯。”
“梓墨，要不要查一查，億兒車禍背后的原因？”林哲軒表情變得很凝重。
“我知道了。”顧梓墨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問：“車禍肯定不只一方，另一方呢？”
“聽說另一方也重傷，正在搶救室里。”
“也重傷？”顧梓墨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會兒，他看向林哲軒，“我先去處理點事，億兒出了手術室，第一時間通知我。”
“你放心去吧，我在這里守著。”林哲軒說。
顧梓墨點了點頭，離開了。
“哲軒，億兒還在搶救，你怎么能放梓墨離開呢？萬一億兒醒過來看不到梓墨，會難過的。”姜宜瑞抱怨。
林哲軒表情依舊很凝重，“與億兒的安全相比，難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們在說什么？”姜宜瑞似乎沒有明白。
楚老太太聽懂了，她小聲問道：“你們不會是懷疑有人謀殺吧？”
林哲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與顧梓墨擔心的，不是明面上的動作，而是背后的小動作。
正大光明的謀殺，還可以預防，怕的是背后的算計，被算計了，連人都找不到。
“應該不太可能。”冷楚辭搖搖頭，“來之前我已經查過了，與林億兒撞在一起的是墨婉晴。”
“墨婉晴是誰？”
“墨婉晴是墨家二房的第三個兒子墨旭書的女兒，聽說，她是墨家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楚老太太解釋。
墨家與林家勢不兩立，墨家有些什么人，她比誰都清楚。
“繼承人？她是個女孩子。”林哲軒疑惑。
繼承人不應該是男孩子么？
雖然她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但是豪門向來看重血緣，把墨氏企業交到一個女孩子手里，遲早都要換姓。
“墨老爺子有三個兒子，無奈沒有為他生下一個孫子。”冷楚辭接過了話頭，說。
“這么慘？”姜宜瑞嚇了一跳。
墨家那么有錢，沒有孫子繼承家業，墨老爺子要傷心死了吧？
“聽說，老大墨旭翰生了兩個女兒便再也沒懷上過。老二墨旭業就生了一個女兒，老婆還因為難產死了，墨旭業與老婆感情太好，二十多年過去了，也沒有動過再娶的念頭。墨婉晴是老三墨旭書的獨生女兒，不知道什么原因，生下這個女兒后，他的妻子也沒再懷上過。”
“這還真是”姜宜瑞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
“墨家這一代，人丁單薄啊。”林老先生嘆了口氣，像是在總結。
這一聲嘆息，可能更多的是為林家吧。
林家到這一代，已經沒有后了。
他的幾個女兒，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身邊只有他們老兩口。
若說可憐，或許林家比墨家更可憐一些吧。
林老先生越來越懷疑，他與墨家斗的是什么，斗到后面，一個后代都沒有了。
贏了全世界又怎樣，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爺爺，別難過。”林哲軒大概猜到了林老先生難過的原因。
有一瞬間，他沖動地想要告訴對方，他是林家的外孫，林億兒是林家的外孫女。
就算阿姨和母親不在了，至少還有他們兩個人。
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有找到母親之前，他們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難過，我們身邊不還有億兒和你嘛。”楚老太太笑著說。
雖是在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笑容根本不達眼底，那笑，比哭還難看。
另外一邊的手術室門外，也圍著一大群人。
冷楚辭說對了，與林億兒相撞的，正是墨家的墨婉晴。
墨婉晴雖然才二十五歲，普通人家的孩子像她這個年紀可能還在繼續深造，但她已經代理掌管墨氏企業六個年頭了。
她從小成績便很優秀，小學和初中只用了四年便讀完了，最多的一次是連跳了三級。
對，墨婉晴就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大家還在逃課玩泥巴打游戲的時候，墨婉晴已經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s市的重點高中。
所以，她十六歲便大學畢業了。
后來，她又用三年時間換了個博士學位回家。
至此，她的讀書生涯便結束了。
十九歲，墨婉晴換上了職業裝，進入墨氏企業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