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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召人集體聲討二房的事推遲了幾天,因為他覺得老宅這邊各房的人都到齊才更好,所以派人去叫他的兩個弟弟和九房在外工作的謝浩、謝澤兄弟回來。
這一切都悄悄地進行,以謝宇對謝景行的信任,二房的人沒一個人懷疑他會對二房出手。
三子一廢兩殘,謝婕妤變相入了冷宮,謝貴妃日子也很不好過,謝宇從京城帶回兩個兒子后,就整日里以酒為伴,醉生夢死,不想去接受這樣的現實。
張嫣日日對著自己兩個半死不活的兒子流淚,想要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可是這并不容易。
兄弟兩個都是高傲自大之人,數月前還鮮衣怒馬,如今卻成為階下囚,雖然用銀子換來自由,但是受到身上的刑罰卻還是記憶如新。如此變故,巨大的落差,讓他們怎么接受的了?
特別是謝子航,如今成了太監般的人,連房門都不愿意踏出一步,吃喝拉撒都在房中解決。
當得知謝景行帶著老宅這邊的各房人要說法時,謝宇和張嫣都傻了。
他們知道自己變賣了產業會有人不高興,但是沒有想到牽頭的竟是他們最親近的五房,而且是謝景行。
這場聲討活動在最大的花廳進行,為了顯示人多勢重,各房的男女老幼都來了,就連幾乎不出門的九老太爺和謝勝,也被謝景行抬到了大廳中。
謝宇和張嫣是后來才通知的,他們進去的時候就聽見不少謾罵聲。
把公中的產業賣了無異于大家口中奪食,各房人的公共財產,如今卻成了二房的私產而且再也拿不回來了,氣性再好的人,這會也都忍不住要說上兩句。
何況,謝家眾人都不太好說話。
要說一聲不吭的人也有,就是謝漫洛,她挑了一個角落坐著,大半身子隱在簾幔后面,既可以看見整個大廳中的人,又不讓大家注意到她。
謝景行可不想讓她就這么藏著,謝宇和張嫣坐到主位后,謝景行就開始找她,并把她請到最前面一排的椅子上落座。
沒辦法,她一個人就代表一房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房人。
以前大家都自動忽略了長房的存在,而真的到了財產需要再次分配的時候,大家才發覺原來她是如此的重要。
因為謝宇接收的東西,幾乎都是她長房的,她自然最有發言權。
不管大家懷著什么心思,謝漫洛都不得不到專為她留下的位置坐下。
看著大家熱切的目光,她覺得自己似乎是頃刻間就成了香餑餑。擔心這個咬一口,那個咬一口,霎時間就能讓自己尸骨無存。
謝漫洛落座后,謝景行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二哥,若非是逼不得已,我們絕對不會召開這個家族大會。但凡你們二房給我們留一條活路,我們也不會這樣來要公道。
現在公中的產業被賣了足有七成,剩下的那三成,都是要虧本或者收益極差的,你讓我們大家喝西北風去嗎?
除了小九,每個房頭,最少也有好幾十人,大部分人都要靠公中分成養活,如今,你讓我們怎么辦?”
謝景行說完,轉身把目光看向背后的人群。
面前的男男女女不負他的所望,齊聲附和,聲如擂鼓呵責道:“你讓我們怎么辦?”
平時溫文爾雅、知書識禮、溫柔恬靜的男女,這會都化身為潑婦、惡漢。那些嬌弱膽怯的小男孩小女孩在這樣的氛圍下,也壯著膽子跟著自家大人一起喊叫,喊完覺得有趣,繼續喊,而且用了更大的聲音。
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蘊?謝漫洛心中竟然漫上一股悲哀。
花團錦繡的大家族,遇到利益糾葛,馬上就有分崩離析的態勢。難怪祖父要分出幾房人到外面去,想來就是深知謝家人的劣根性吧?
好在謝達、謝悠他們都不在此列,要不然謝家就沒救了。不用自己出手,他們都會自己折騰的家破人亡。
“衡兒和航兒出事,需要一大筆錢,沒辦法才賣了公中產業,是我們夫婦對不住大家。”面對恨意洶涌的人群,謝宇的酒醒了,站起來鞠躬致歉。張嫣也趕緊站起來,含淚致歉。
謝景行卻沒有被他們的悲情牌打動,口若懸河地責問道:“兩個侄子出事,那是因為他們犯了法,你們作為父母要救他們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你們為什么不賣自己名下的私產,卻要偷賣公中產業呢?那是我們所有人的公產,不是你二房的私產。”
“是呀,要救那也應該你們二房自己出錢,為什么要用公中的產業呢?而且你們不是還有貴妃娘娘和婕妤娘娘嗎?她們隨便給點零頭,或者說句話就能把她們的兄弟救出來,怎么需要偷偷變賣家產?家主你說的根本就不可信,我覺得的你就是想要貪掉我們幾房的財產。”謝富站出來,不服氣地說道。
面對謝富的責問,謝宇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是自己的兩個女兒如今在宮中自身難保吧?
正想要怎么措辭回答,卻聽見謝景行問道:“這幾年,二哥每年都以家族交際為由留下大筆銀子,我私底下算了下,每年留下來的錢,用在我們族中的連兩成都不到,不知道那些銀子去哪里了?”
“自然是用出去了,若是沒有我在外打交道,你們以為我們謝家可以像現在一樣在蘇州城橫著走嗎?我是家主,怎樣用那些錢我說了算,難道還要一筆一筆告訴你們嗎?”
謝宇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聲色俱厲地反問道。
事實上那些錢幾乎都被他拿去貼補女兒了,他能說嗎?
當然不能,尤其是面對被他視之如至親手足的謝景行責問時,謝宇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漲,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原本想用的虛張聲勢也變成了十足十的怒火。
“二哥這樣說,我可以不計較這個事。但是我知道你和二嫂名下都還有私產,我覺得你們應該拿出來,放到公中,填補空缺。”謝景行咧嘴一笑,輕飄飄地說道。
這個聲音不高,卻進了各房人的耳,如同綸音般讓大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