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落華暴怒:“你胡說八道!”
那弟子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反正是死,我不忍了!”他走到眾人面前,面色激動:“我的確是在早課之前發現師弟的,他平時拿錢換靈棗糕之后會找個偏僻的地方趕緊把東西吃了,我見著上課時間快到了便去叫他,結果發現人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指著關落華,有些失控:“是你不讓我告訴師父,硬壓了下來,還讓我把師弟丟進藥田里,我從頭到尾都是被迫的。”
弟子里面拿錢換糕的人都畏畏縮縮,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們,關落華在琴峰實力是最強的,又最受師父偏寵,只差一步就是金丹,他們誰敢違抗他的話。
雖說如今來了兩個更厲害的新人,但是強龍難壓地頭蛇,關落華在琴峰的勢力又豈是他們一朝一夕能夠打壓下去的?
兩位宗師連連搖頭,他們只負責授課,這種弟子的管理向來是他們自己在負責,但是出現了如此嚴重的修為廢棄可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峰主昨天見了新弟子就閉關了,什么時候出來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得向掌門稟報。”
“不行。”關落華最先出聲:“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還不清楚,萬一真是弟子之間的矛盾,我們整個琴峰都會受到懲罰。”
兩位宗師聞言也猶豫了,歲寒宗的金錢和藥物都是按照各峰弟子完成任務以及每年的實力排名來決定的,四峰的管理可以有各自的想法,但唯有一條,同門不得相殘,一旦發現全峰連坐,取消一年的靈石和仙丹發放。
“你們兩個覺得呢?”
甄耀廉被點了名,很是冷靜地建議:“先為這位師弟療傷才是正經,如果能救回來,自然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只能按照出事時間一個一個排查。其他等師父出關了,再做決定,這段時間加強巡視便是。”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崔光子在旁又是一通彩虹屁,甄耀廉卻很謙虛,站在一旁等著兩位宗師做決定。
南果也贊同,于是一番鬧劇就這樣草草收了場。
到了晚上她依然不能回自己的房間,按照崔光子轉達的話,藥田一日不清理干凈,她便一日不能正常休息,而白天的早課和術法課又必須準時出席,定陽明顯是覺得他抓住了她的軟肋,并不直接殺了她給個痛快,而是這樣變相的溫水煮青蛙。
不過南果也有自己的對策,不能回房間,樹上還不是一樣睡,反正他又沒有裝個攝像頭監控這里,而且她今天稍微在附近轉了轉,這里離關落華說的小瀑布并不遠,她決定今天晚上就去探一探。
月上中天,南果結束了與夜龍草的打斗。
今天對于麥克風的操控明顯有了質的提升,因為聽了老宗師的一番話,她的靈氣已經與麥克風幾乎融合為一體,擯棄了其他元素的雜念,慢慢做到人器同心。
她離開藥田,在山林間穿行,因為出了早上的事情,晚上巡邏的人增多了,南果避過幾波人,又走錯了兩次,最后終于摸到了水邊。
月光下,有個孤單的身影坐在水邊,抬頭看著瀑布不知道在想什么,南果還沒看清楚是誰,對方就開了口:“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坐。”
原來是吳子棋。
南果覺得這些大佬真的都挺有性格,比如這位大晚上的總是跑到人家峰頭來賞月,知道的覺得你挺風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來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吳峰主好興致,這個時候還在這里……親近大自然?”
吳子棋也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個弟子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最近你們峰主閉關,所以可以為所欲為,等他出關我就收斂一些。”
南果笑了,您可真實誠。
她走近水潭,并不坐下,徹底放開眼睛環視周圍。如果按照關落華的說法,定陽真人平時除了自己洞府,最愛來的也是這里,那么這附近搞不好有靜心的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你在找什么東西嗎?”
不虧是一峰之主,雖然沒有了雙臂,但是卻相當敏感。
“沒有,我只是很好奇,這附近究竟有什么特別,能吸引吳峰主連著兩天都要過來看看。”
吳子棋輕笑,“年輕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不過既然你并沒有在歲寒宗長留的打算,還是不要管太多。”
南果有些笑不出來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應該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啊。
吳子棋似乎猜到她心里的疑問,十分耐心地解釋說:“你知道我第一次入宗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嗎,光是腳踩在這片土地上我都覺得熱血沸騰,更別說見到掌門和各峰峰主,那些都是傳說中的大能,個個都是翻江倒海,覆手遮天的大人物,如何還能保持冷靜,甚至對他們諸多挑剔?”
南果明白他的意思,昨天她入宗,雖然很克制但依然沒有一個新人該有的崇拜,這是她的失誤。不過她原本也沒有考慮這么多,對于定陽的挑釁,她從頭到尾就沒準備給他好臉色。
“峰主誤會了,我這人就是這樣,沒什么大理想,有機會進三宗,確實只是抱著體驗一下的心態,還望峰主不要見怪。”
吳子棋覺得這話半真半假,不過他也不戳穿,下巴輕輕移動,繼續他身前的一副畫。
南果這才看見他跪坐的石頭上,有一張畫紙,在這種黑不拉漆的地方這位大佬竟然在作畫。
真是鍛煉眼力啊。
月光之下,南果隱約看見畫上之人,長發披散,一襲長袍,在滿月之下舞動寒劍,那凌厲的招式似乎要破紙而出,鋒芒盡現。
吳子棋畫到一半,突然收了筆,微微嘆了口氣畫紙便自己揉成一團滾到一邊,他便又在下一張紙上繼續畫起來。
南果看著可惜,“我覺得那畫挺好的,為什么要扔?”
“不好,我原以為在這里,就能將那人的風采完全重現,現在看來,似乎太難。”
那人?南果隨口問了一句:“你畫的誰呀?”
“……我師父,竹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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