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田霜欲要主動出擊楊青玉的這件事,楊青菀十分爽快便決定配合。
一來,田霜直爽主動,楊青玉則內斂,二人也不知要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估摸著這個過程十分精彩。
二來,大哥未娶,田霜未嫁,家境差別不多稱得上門當戶對。若是能成,自然是好事一樁。再者,楊青玉歲數不小,是該正經考慮這個婚娶之事了。
三來,她與田霜在一處了許久,對她的人品性情都有所了解,敢愛敢恨,人也好,她若是能成為嫂子倒也是件美事。
楊青菀七七八八想了一些,回頭便把田霜想了解的東西給一一解了答。
因著這個事,田霜在武安侯府一待又是一日,在楊青菀的院子里用過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又說好隔日會上門再來拜訪才喜滋滋上了回去的馬車。
隔日一早,楊青菀便聽說楊錦川趁著夜色去了榮華園一趟,卻被劉媽媽以趙氏已經睡下為由給拒了。
楊青菀一聽,猜測著是趙氏不想見他。
趙氏這些日子睡眠極差,不論是白天黑夜,醒著的時候要比睡著的時候多得多。就算真的睡了,她心里若是念著楊錦川,只怕劉媽媽也會明白她的意思,把人給放進屋里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好。
就連初荷都不免唏噓,“……奴婢倒是沒想到夫人與二公子之間鬧成了這樣,也不知以后這日子要怎么過。”
流菊就在一旁做事,倒是不發一言。
楊青菀不想聊這些,有心要轉移話題,遂問了初荷田霜來了沒。
初荷搖了搖頭,將將說了一句還沒,田霜輕快的聲音便從外面飄了進來。
因著田霜如今對楊青玉是有好感,故而總想著往他跟前湊,為此,楊青玉提點她,“……我昨日才跟你說了那么多,你倒好,一回頭便把什么都給忘了。我大哥不吃死纏爛打那一套,再者,昨日你都去探過了,今日再去的話只怕回頭我便要被傳去談話了。”
田霜想想是這個理,眼珠子轉了數圈之后便放棄了。
這一日倒是更多地談到了關于楊思漪的事情,說到頭疼處,楊青菀忍不住揉起了額,“就因著這個人選不好說,我私底下也遣人去調查了一圈。好的自然不能真被選上,可若是挑中了那些歪瓜裂棗,我爹爹自然不會看不出我們抱著什么樣的心思,故而也是棘手。我大哥也知曉這個事,眼下估摸著也在為這是頭疼著……”
田霜原本蔫蔫的沒什么精神,聞言雙眸即刻就有了光亮,“這個你怎么不早說?”
楊青菀一頭霧水,“不是,這個人選的問題我不是老早就和你說過了的——”她瞅著田霜一臉的竊笑,忽地就明白過來應該是自己會錯意了。
果然田霜賊兮兮地湊了過來,“我說的哪里是這個,你說你大哥也為人選的事心煩著,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幌子往清風齋跑。怎么著我們都快成為一家人了,他的煩惱便是我的煩惱,我理應要為他排憂解難才是。”
楊青菀噎了一噎。
這日下午,田霜便拉著楊青菀興致勃勃去找楊青玉。
她們去得正巧,那位神出鬼沒的沈大丞相正好和楊青玉面對面坐著,一人手里正端了一盞茶。
看這副模樣,應該也是剛剛用完膳沒多久。
二人正在閑聊,咋一抬頭,沈涼昭即刻便看到了從院門口走進來的兩條婀娜身影,唇邊不自覺就蕩起了笑意。
楊青玉慢一步看到人,在看到相攜而來的兩位貴女時,面上神情一滯,第一反應竟是想放下茶盞趕忙躲起來。
沈涼昭看到楊青玉變了臉色,登時覺得好笑,“怎么的,那會你傷得最重處境最糟糕的時候也沒見你露出過這樣的臉色,眼下這是為何?”
楊青玉頓了一頓,瞅著那兩條越來越近的身影,終是沒多解釋,“……一會你就知道了。”
二人便繼續榮辱不驚地坐著,待到兩名貴女走到跟前了,楊青玉才裝作將將看到人,笑著讓她們也在一旁坐下。
田霜雖是第二次到清風齋來,可楊青玉還是不大適應外來女眷的到來,這人將將落了座,他已經在心頭琢磨著要使個什么借口把人勸離。
田霜顯然沒有這個自覺,她看到唇紅齒白的楊青玉,就仿若是蜜蜂看到花兒一般,眼神亮得嚇人。
她先和跟前的兩位過了禮后,滿心滿眼裝的便是清風齋里的這位主子,“……我近來因著比較常來,故而多少知道了侯府里的一些事情。聽聞侯府正因著楊四姑娘的嫁娶之事發愁,我倒是知道京里一些適齡的好兒郎,便想著大伙湊在一起可以好好討論一下,如此才能更全面些。楊世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青玉默了默,把到嘴邊的話默默吞下了肚,“田四姑娘有何高見?”
其他的暫且不說,這個‘適齡’好兒郎他定是要聽一聽才成。
坐在一旁的沈涼昭半瞇著眼,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便看穿了跟前這兩位之間的詭異氣氛。他拿眼把楊青菀瞅了瞅,后者眸光清亮,一面假裝在喝茶,一面賊兮兮地把正在說話的二人望著,明顯在看戲。
余光里似是感受到了來自沈涼昭的目光,她回了他一眼,唇角還有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
沈涼昭拿手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終是端著他的茶盞往楊青菀的位置悄無聲息地靠了靠。挨得近了之后,他便輕聲與她求證,“我瞅著他們二人之間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是不是我又錯過了點什么了?”
楊青菀捧著茶盞輕抿,“錯過倒是沒有,您如今不正好遇上了嗎?”她聲音極輕,生怕吵到正聊得火熱的二人,又瞅了兩眼后,忽地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您覺得他們二人配嗎?”
沈涼昭還真的把兩位端詳了一番才下了結論,“若是從樣貌上來說,我倒覺得不錯。至于性格方面,我對這位田四姑娘不了解,故而也不敢多說。”
他頓了頓,忽地露了個笑,“不過依著青玉這個悶騷的性子,結局如何還真不能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