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真本事,蕭家人如何放心讓弋陽郡主與敵國王子交手?
借著蕭老國公的威名耀武揚威?
扎不脫腦袋瓜雖然不怎么好使,力氣卻也不比烏木圖小多少。
內宅才是屬于女子的戰場。
弋陽郡主若是真想耀武揚威,魏京多的是高門大戶貴婦貴女,她何必到邊關來與一群粗鄙的大老爺們兒一爭短長?
大魏定國公府的嫡出姑娘,論身份比皇室公主都差不了多少。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北戎話說得比我都好,可這能有什么用?
就憑她那細胳膊細腿,絕不可能是扎不脫王子的對手!”
在座的四人中,唯有桑吉王子親眼見識過蕭姵的武功。
他甚至不懷好意地想,若是赤都汗也在弋陽郡主的手中跌個大跟頭,他的父汗一定會非常高興。
赤都汗的話正合烏木圖的口味,他大笑著附和道:“汗王的話一點不錯,那弋陽郡主我親眼見過,的確是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更何況他的寶貝兒子還在人家手里呢,說這些大話毫無意義。
他連住笑容,認真叮囑了烏木圖和桑吉一番。
“……此次二位定要以營救扎不脫為主,但假如機會合適,就把白銀和寶馬一并帶回來。
至于那弋陽郡主,你們盡量還是不要去招惹。
魏國這些年養精蓄銳,國力比十多年前強盛得多,此時絕非與之正式開戰的時機。”
商議了半日,就數這幾句話讓端木先生聽著順耳。
“汗王放心,咱們不愿意與魏國開戰,魏國也是如此。
天慶帝雖比那鳳平帝稍微有點剛骨,卻也只能勉強算個守成之君。
如今他和滿朝文武日子過得好好的,絕不會想要陷入戰爭。”
兩日后,大魏與北戎邊界。
此處不似那日追擊梁若儒的埡口,而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地。
蕭姵率數百大魏騎兵,與烏木圖和桑吉率領的數百北戎騎兵遙遙對峙。
雙方相距不足百尺,已經能看清彼此的五官。
二十名北戎人推著十輛車,行至雙方中間停了下來。
烏木圖打馬上前,明知故問道:“前方可是魏國弋陽郡主?”
蕭姵也上前道:“正是本郡主,烏木圖將軍別來無恙?”
烏木圖瞇著眼睛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冷聲道:“扎不脫王子在哪里?”
蕭姵抬了抬手,兩名士兵把扎不脫押了過來。
“烏木圖叔叔——”扎不脫大聲呼喊。
烏木圖沖他點點頭,這才提高聲音道:“郡主請派人上前驗貨。”
蕭姵嗤笑道:“烏木圖將軍的貨似乎沒帶齊,寶馬呢?”
烏木圖怒道:“魏人向來詭詐,你先把扎不脫王子給放了,寶馬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將軍這才叫詭詐!我若是現在就把扎不脫王子放了,估計馬毛都別想見到半根。
廢話少說,本郡主先派人檢查銀子,如果銀子是真的,我便讓人給扎不脫松綁。
到時你再把寶馬交出來,咱們以馬換人!”
烏木圖活了三十多年,與魏軍交換戰俘的事情做過很多次,卻從未見過如此刁鉆的人。
桑吉生怕他犯牛脾氣,也打馬上前:“郡主這般行事,我們如何信你?”
蕭姵道:“信與不信隨便你們,反正本郡主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見到寶馬之前,一切都免談!”
桑吉咬咬牙:“烏木圖將軍,咱們賭不起,只能……”
烏木圖怒道:“那你就派人過來檢查吧!”
蕭姵揮揮手,立刻就有幾十名騎兵跳下馬背,朝那十輛車走去。
檢查很快結束,一名騎兵道:“郡主,屬下等人已經查驗清楚,的確是上好的雪花銀,一共是五萬兩。”
蕭姵朗聲道:“給扎不脫王子松綁!”
只見一名士兵手里的刀一揮,扎不脫身上的麻繩立刻就松開了。
他剛想邁腿,兩把明晃晃的刀已經架上了他的脖頸。
而那幾十名騎兵已經從北戎人手中接過小車,用最快的速度推了回來。
烏木圖用力拍了拍手,北戎騎兵隊的背后,有人將一黑一白兩匹駿馬牽了出來。
黑似墨,白勝雪。
身姿優美,桀驁不馴。
蕭姵的眼睛都挪不動了。
活了十五年,她見過的好馬數不勝數,卻沒有哪一匹能與這兩匹寶馬相提并論。
難怪赤都汗會愛若珍寶,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郡主可還滿意?”桑吉提高聲音問道。
蕭姵不舍地收回視線:“本郡主說到做到,一手交人,一手交馬。”
“走!”烏木圖吩咐那牽馬人。
“走!”蕭姵也吩咐那兩名士兵。
兩撥人一起走到了剛才安放小車的位置。
牽馬人松手,士兵們放下刀。
桑吉一把將扎不脫拉到身旁,兩名士兵奪過馬韁。
幾乎就是同時,北戎騎兵隊中發出了尖銳的哨聲。
兩匹寶馬突然躁動起來,險些掙脫士兵們的掌控。
烏木圖哈哈大笑:“臭丫頭,赤都汗的寶馬豈是你可以肖想的,今日本將軍讓你有來無回!”
然而他的笑聲未落,那兩名士兵卻已經縱身躍上馬背,朝大魏一方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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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年不過十幾歲,將軍以為還能剩下多少精力學武?”
赤都汗和烏木圖又是一陣大笑。
烏木圖笑得忘乎所以:“汗王,端木先生把大魏貴女說得那般好,待我將那弋陽郡主擒來,與扎不脫王子做個媳婦兒,哈哈……”
弋陽郡主要想活擒他,單靠所謂的奸詐如何能行?
烏木圖這廝是同他杠上了,明擺著就是要讓他在赤都汗面前出丑!
端木先生揚起一絲笑容:“魏國貴女以溫婉賢淑為美,琴棋書畫女工針織樣樣都得精通。
赤都汗卻沒有他這般狂妄。
弋陽郡主他自然不放在眼里,蕭老國公卻不是好惹的。
且她們將來都要做當家主母,持家的本事也不能落下。
弋陽郡主雖屬異類,該學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這種說法未免太過可笑。
說罷還刻意看向端木先生:“先生是中原人,中原女子你自然最是了解,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端木先生不懂武功,但他卻并不認同赤都汗對弋陽郡主的評價。
但他深知北戎男子看不起女子的毛病,因此并不打算浪費口舌與赤都汗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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