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里之外的壞消息

也就是說,不管是在魏人眼中還是在父汗心目中,他如今已經不值錢了。

蕭姵突然往前傾身,一把揪起扎不脫的耳朵。

扎不脫只覺心比架在耳朵上的匕首更加寒涼,哀聲求道:“我什么都聽郡主的,千萬別割我的耳朵……”

“郡主手下留情。”桑吉忙出聲勸阻。

蕭姵拔出匕首,冷聲道:“回去告訴赤都汗,今后少來大魏的土地上撒野,否則……”

父汗十分干脆地為他付了第一筆贖金,卻不代表還會為他付第二筆。

扎不脫身子抖了抖:“你指的是……”

蕭姵戲謔道:“經過這一番折騰,王子覺得你在我們眼中還值多少錢?在赤都汗心目中還值多少錢?”

沒有人會相信桑吉王子的話。

至于說赤都汗會不會輕饒烏木圖,與他們有什么相干?

蕭姵駕著馬來到桓郁身邊,俯視著狼狽不堪的扎不脫:“王子還記得那日本郡主說過的話么?”

“這話說的對,不管留下一只耳朵還是一條命,都是與赤都汗結仇。

反正都是結仇,不如來得干脆些!”

“九爺,可以出發了!”一名騎兵前來回話。

蕭姵抖了抖馬韁:“咱們走吧。”

桓郁自是沒有異議,踢了踢馬腹與她并肩而行。

走出大約百多尺,蕭姵偏過頭道:“桓二哥,幸好今日你也在,否則我肯定又要闖禍了。”

“小九恨北戎人,自然不想放他們走。但這只能算是莽撞,談不上闖禍。”

“桓二哥還是這么會安慰人。”蕭姵輕聲道:“為了抵御北戎的侵犯,蕭家世世代代鎮守雁門郡。

百多年來死在北戎人手中的蕭家子弟不下數十人。

我每次遇到北戎騎兵,就恨不能把他們通通殺光。

可若是真那么做了,勢必會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

“小九這般憂國憂民,陛下和老國公定會十分安慰。”

蕭姵咯咯笑道:“我將來可是要做蓋世英雄的,眼光和氣度自是不能輸給旁人。

桓二哥,之前我說過,得了赤都汗的寶馬后要分給你一匹。

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兩匹馬的確是世間難尋,說說看你喜歡哪一匹?”

桓郁贊道:“言出必行,小九果然英雄氣度!既是世間難尋的寶馬良駒,能得其一已是大機緣,豈容挑挑撿撿?”

蕭姵打趣道:“論爽快你可比桓三哥差遠了。

不就是挑一匹馬的事兒,偏讓你說出這許多大道理。

既然你愛穿白我愛著黑,那就白馬歸你黑馬歸我。

等啥時候咱倆把它們馴服,再來好好比試一場。”

“那為兄在此謝過小九了!”

“口頭上的感謝我可不稀罕,桓二哥只需記得我的人情,啥時候得了好東西別把我忘了就行!”

桓郁挑眉,小九這話似乎有所暗示……

“李大哥,李二哥——”蕭姵拉住馬,沖前方揮了揮手。

方才那兩名奪寶馬的騎兵迎了過來:“郡主,桓二公子。”

蕭姵道:“寶馬呢?”

李大笑道:“郡主放心,寶馬已經讓人送回去了,您回到大營就能見到。”

桓郁打量了兩人一番:“小九,你上哪兒尋的這兩位馴馬高手?”

他這話絕非故意吹捧。

祖父手底下也有擅長馴馬的人,及得上這兩人的他卻從未見過。

蕭姵笑著介紹:“這是李大哥和李二哥,我家里最擅長照顧馬匹的李伯就是他們的父親。”

定國公府家大業大,似李伯那樣的人少說也有上百。

桓郁一共也沒有去過幾回蕭家,怎么可能識得一個養馬的仆從。

他笑道:“兩位馴馬的本事著實了得,桓某佩服之至,今后還望不吝賜教。”

李大和李二忙客氣了一番。

蕭姵著急看寶馬,催促道:“咱們還是趕緊回營,祖父該等急了。”

四人揚起馬鞭,朝雁門郡方向飛馳而去。

一個時辰后,他們回到了大營。

蕭姵正打算下馬,兩道窈窕纖細的身影從營門口奔了出來。

“郡主——”

蕭姵一噎:“晴照映水,你們倆怎的會在這里?”

倆丫鬟先給桓郁行了個禮:“桓二公子。”

桓郁點點頭,翻身下馬。

晴照接過蕭姵手里的馬韁:“郡主先下馬,有話咱們進去說。”

蕭姵抬腿下了馬,一行人走進了營門。

回到營帳,蕭姵埋怨道:“我還準備去看寶馬呢,你們兩個來得可真是時候。”

晴照伺候她凈了手,又給她沏了杯茶。

蕭姵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不是讓你們好好待在府里么,怎的突然跑這兒來了?”

晴照道:“奴婢們昨日到的雁門郡,因為天色太晚就去三姑奶奶府上叨擾了一晚。

今日一早前來大營尋郡主,沒曾想您卻不在營中。”

蕭姵道:“你這丫頭啥時候變得這么啰嗦,誰問你這個了?”

正說話間,映水從包袱里取出一封信遞到她面前:“郡主,這是弋陽郡那邊來的書信。”

蕭姵見那信封是開啟過的,知曉她們已經看過,挑眉道:“出什么事兒了?”

映水一邊把信打開,一邊道:“茉花村最近失蹤好些男童,鹽角兒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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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一揮手,北戎騎兵紛紛上馬,很快就撤走了。

桓郁吩咐騎兵們迅速打掃戰場準備歸營。

蕭姵端坐在馬上看著騎兵們搬銀子,興致不是很高。

蕭姵給兩名士兵使了個眼色,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似你這般一文不值的廢物,還是滾回北戎吃你老子,別臟了我大魏的土地!”

兩名北戎騎兵忙躍下馬背,上前將扎不脫扶了起來。

桓郁笑道:“方才我還以為你會留下扎不脫的一只耳朵。”

“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而已。若是真要留,索性把他的命留下,一只耳朵要來做甚?”

烏木圖劈手奪過扎不脫,朝北邊縱馬而去。

桑吉右手扶在胸口行了個禮:“郡主的大恩大德容后再報,就此別過!”

扎不脫像是殺豬一般大聲叫喚起來。

扎不脫沮喪極了。

死丫頭這話實在太現實,也太傷人了。

吃相難看的本就是赤都汗,烏木圖不過是執行他的命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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