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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夫人見丈夫滿不在乎,分辯道:“誰說沒有關系了?身材太過纖弱的婦人生一個都艱難,還四個呢!”
盧大老爺笑道:“夫人今日怎的突然變得不講理了?照你這么說,那些身材高大壯實的婦人一次就該生十個八個?”
“懶得與你瞎扯!”盧大夫人用手里的紈扇在他臉上拍了一下,轉身走進了內室。
盧大老爺看著她的背影,笑容一點點散去。
夫人的懷疑并非空穴來風。
上官南蕭的出現太過突然,而且自從他來到弱水城后,好多事情都透著一股詭異。
看來他得把妻子方才的話告訴父親,說不定他老人家會另有見解。
盧大老爺喚來一名丫鬟:“待會兒你告訴夫人,爺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與老太爺商議,今晚恐怕得歇在書房那邊了。”
“是,大老爺。”丫鬟應了一聲。
盧大老爺轉身朝盧長老的院子匆匆而去。
盧長老也已年近花甲,卻是四位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個。
方才洗三宴上他多喝了幾杯,此刻正歪在躺椅上養神。
“長老,大老爺來了。”下人近前回道。
“秀良來了?快請他進來。”盧長老睜開眼睛吩咐道。
不一會兒,盧大老爺就走了進來,躬身給父親行了個禮。
盧長老指著一旁的椅子道:“怎的突然過來了,坐吧。”
盧大老爺依言坐下,有些焦急道:“父親,那人現下到哪兒了?”
盧長老冷冷掃了他一眼:“快四十的人了竟還如此毛躁,究竟發生什么事兒了?”
盧大老爺遂把妻子的懷疑全都告訴了他。
“……父親,娟娘是什么樣的人您是知曉的,若非此事真的透著詭異,她絕不會信口開河。
還有,今日洗三宴上,兒子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上官城主。
她和公孫長老兩個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也不知是不是在商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休要信口胡說!”盧長老輕斥道:“公孫長老為人處世一向公正不阿,他能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告人的。”
盧大老爺做盧長老的兒子幾十年了,如何不清楚父親的所思所想。
弱水城的權力一向都集中在城主手中,四位長老的存在更多是一種象征。
受人尊重的程度不亞于城主,卻根本沒有多少實權。
公孫長老還能好一點,畢竟他年紀最長,又和老城主關系匪淺,連淳于城主都把他當父輩一樣對待。
其他的三位城主,尤其是資歷最淺的父親,完全就是個擺設。
父親是個心氣兒非常高的人,他就不信他一點想法都沒有。
“父親!”盧大老爺懇求道:“上官城主上任幾個月來,與公孫長老走得越來越近,對您卻一直是不聞不問。
長此以往,咱們盧家恐怕就要日漸沒落了。”
他的一席話算是說中了盧長老的心事。
弱水城的長老如同城主一般,也是世代相傳的。
兩家傳長男,兩家則傳長女,這也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但其中也有些不同之處。
公孫家和另外兩家都是從建立弱水城的時候擔任長老的,盧家卻是從已經絕戶的另一家手中接過的位置,到盧長老這一輩也只是第二代。
因為資歷不足,他事事都只能跟隨在其他三位長老身后,時間久了怎會不心生怨念?
“秀良,你說了這么多,究竟是何用意?”
“父親,那人手里不是有十足的證據么?若是能把她們母子帶進弱水城,咱們再好生運作一番,未必沒有機會翻盤。
假若那人真做了城主,咱們盧家便是擁戴他的第一功臣,屆時……”
如果讓他繼續說,他真能說上幾天幾夜。
先城主夫人韓氏對弱水城的影響力非常大,自從她做了城主夫人,官員們的職責變得越發明確。
弱水城的管理因此越來越有條理,城主總攬大權,各衙署只需按照章程辦事。
而長老們則越來越像個擺設,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假若城主換了人來做,弱水城必然會有很大的變化,而他們盧家的機會也就來了。
“這事兒且容為父再考慮考慮。”盧長老抬手止住了兒子的話,神情明顯有所松動。
“父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不趁熱打鐵,上官南蕭他們把所有的漏洞都補上,咱們還如何下手?”
盧長老又沉思了一會兒。
“好吧,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他們母子眼下住在魏國廬江郡,待為父寫一封書信與你。”
大約半個時辰后,盧長老停下筆輕輕吹干墨跡,又仔細裝進了信封用火漆封好。
“秀良,時隔二十多年,你對她們母子可還有印象?”
盧大老爺接過書信,道:“那人當年還是個孩子,時隔二十多年變化肯定非常大。
但他母親的樣貌我記得很清楚,絕不會認錯人的。”
“很好,那你便盡快去一趟,千萬不要被公孫長老的人發現行蹤。
廬江郡距離此間不算太遠,找到人之后盡快回來。”
“是,兒子告退。”
又過了十幾日,蕭姵終于正式出月子了。
安心休養了幾個月,又在屋子里憋屈了一個月,她真的是快要瘋了。
栗公子替他仔細把了脈,確定她的身體已經徹底復原。
蕭姵迫不及待地打了一套拳,又把曹錕叫來比試了一場刀法。
曹錕本就不擅長使刀,又有些擔心她勞累過度,只敢用了六七成的本事,結果可想而知。
蕭姵把他殺得片甲不留,自己也透透地出了一身汗。
可她猶嫌不足,滿心就想騎馬出城跑幾圈,最好能打幾只野物過一過騎射的癮。
曹錕都快哭了。
“我說姑奶奶,你雖然已經出了月子,但總還是要小心一點。
來日方長啊,你這輩子還有好幾十年呢,有多少獵物等著你打呢!”
蕭姵橫了他一眼。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一口一個出月子,不覺得害臊啊?”
“不是……”曹錕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她一個女人都不害臊,他一個大男人害臊個屁啊!
蕭姵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分明就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