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門聲傳來,不等隱心眉回答,嬰之白就開門走了進來。
“午飯吃得好嗎?”隊長關切地問,在象皮沙發上坐下來,打了個手勢讓她坐在對面。
隱心眉贊賞而不失禮貌地回答了他。
接著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隱心眉的目光越過嬰之白凝聚在墻上漂亮的裝飾鹿皮上,并且打定注意把再次開口的尊榮留給他。
“被摸的是我,”她暗暗想,“他不好意思個什么勁兒?”
沙漏里的沙子逐漸流逝。
“圣樂官你見過了,”嬰之白終于開口,用公事公辦的口吻,“他們是蘇先生的學生,同時也擅長醫術。陛下把他們暫時留在我家,用以滿足你的需求。”
“謝謝陛下的美意,”她不想繞圈子,打算主動出擊,“不過貴國對奴隸這樣照顧,我受寵若驚。我能有什么需求呢?”
嬰之白明白她話中有話,短暫沉思之后說,“陛下需要從你這里了解隱底蓮、黑墳牢坑以及閃彌爾的相關情況,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閃彌爾還活著嗎?”
“他還活著,按著陛下的命令,我把他安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區域,你可以放心。”
”你發誓會給他自由。“
“是的,我發過誓,我記得我的誓言。但是你也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不死就不錯了,何況他最終的光景取決與你在陛下面前的表現。”
他說的都是實情,她的話不過是試探,他的表現還是和地牢里一樣,專注的勇猛,迅捷的眼力,銳利的頭腦。這位皇帝到底有多了不起,能讓這樣一位夜狼般的副手如此忠誠?
“我該什么時候去見他?”
“晚上十一點,我帶你去見陛下。”嬰之白指了指他進門時放在茶幾上的盒子,“在這之前,你要穿上盒子里的衣服。”
隱心眉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一下,終于向他提出一個縈繞在心間的請求。
“嬰隊長,我知道我的身份使我沒資格向您這樣的威盛凱貴族提請求,”她的眼光直直地迎向嬰之白,語氣并不自卑,她的贊賞是發自內心的,懇求也是強烈的,“但是我萬分地請求您,如果皇帝陛下之后要殺我,在死之前我希望能見一見閃彌爾,和他說幾句話就好。”
嬰之白目光有些晃動,他搜索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我能知道你為什么如此關注閃彌爾嗎?你被關進黑墳牢坑之前應該并不認識他。”
“那是一次意外,”隱心眉臉上再度出現他見過的深深懊悔,“簡單地說,本來應該被紫云花病毒感染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他。我······虧欠了他。”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兩個人天性和經歷的差異性,使他們沉浸在溫差巨大的不同情感洋流之中。
“這次我不能向你發誓了,”嬰之白看著她的眼睛,“我只能說我盡力。祈禱陛下的憐憫吧,或許還有指望。”
有些人嘴里說出的冷酷真相反而比虛情假意的安慰能讓人感到踏實,大概說的就是嬰之白這種人。
“我現在要把你鎖起來,只等到晚上我來接你。”嬰之白說,“不是為了防備你,而是為了防備其余的所有人。”
“或者是都要防備。”她低聲補充。
嬰之白沒什么要說的了,站起來打算離開。剛走到門口,他頓住了,四周看了看然后再度轉向她。
“除了我的名字,”隱心眉不等他開口就回答了他,“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嬰之白笑了,她也笑了。
房門被關上了,隱心眉聽見銅鎖咔噠的聲音。世界再次被分成兩半,同樣的烏云爬上了兩張不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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