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起相思

第八十六章:殤雪轉移毒素

這邊言念和李秀玉打算訂婚,而另外一邊,蘇荷他們三人卻在買醉澆愁。

一邊是歡歡喜喜,一邊卻是愁容滿面。

一大清早的,言老爺就叫了一家人去李家提親,帶的禮物足足有三大車。

言念本是不想去的,可是言夫人卻一個勁兒的逼迫他,甚至還說了許多絕情的話語,這讓他不得不暫時妥協。

言老爺看著言念,穿的倒是有模有樣,只是看起來有些頹廢,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言念,爹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蘇姑娘的來歷不明,而且在咱們余瀾城沒有一個親戚,但是李秀玉就不同了,咱們兩家人經常來往,彼此也都知根知底兒,你們在一起,爹也放心啊!”

這番話說下來,言念有些理解他的父親了,只可惜他不是一個隨意就能夠妥協的人,蘇荷姑娘是他心上的寶,是他最愛的女子,不管別人再怎么說,他也終究不會放棄她的。

于是,言念試圖和父親辯解道:“父親,孩兒知道您和娘都不喜歡蘇荷,但是她卻是兒子的心頭愛,就像您和娘之間一樣,心意相通,您知不知道?”

這話剛一說完,言夫人就頓時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兒子啊,那位蘇姑娘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如此為她說話?難道你要為了那樣一個姑娘,忤逆你的父母嗎?”

言念的身體本就虛弱,聽到母親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頓時氣的怒火攻心,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暈倒在了馬車里。

言夫人見狀,一時間也有些著急了。

只見她突然間掀開了車簾子,急切地喊道:“老爺,咱們的念兒暈倒了,你趕快把馬車停下來。”

這話音剛落,言老爺就走到馬車里看了看,言念的臉色看起來紫紅紫紅的,不像是凍傷的,而且嘴唇上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虛弱。

言老爺看著自己的妻子如此難過,忍不住拍著她的肩膀,將人擁在了懷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安慰著說道:“夫人,你放心好了,咱們的兒子一定會逢兇化吉的,只要慢慢調理,身體就會好的。”

言夫人點了點頭,只是那紅腫的雙眼,終究還是暴露了她心中的難過和無奈。

就這樣,兩個人互相安慰了一會兒之后,就直接用馬車拉著言念去了最近的醫館。

只不過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那醫館的大夫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毒,自然也是沒辦法解的。

他們無奈,又重新帶著兒子回家了。

剛一回去,言老爺一家就正好碰到了齊滿,帶著蘇荷,似乎是要探望他們。

齊滿一看言老爺,遠遠的就跑了過去,笑著說道:“伯父,齊滿今日來看望言念了,不知道言念的身體現在恢復的怎么樣了?”

言老爺搖了搖頭,回想著馬車中兒子的情況,實在是笑不出來。

不過,言夫人倒是聽到了他的話語,直接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對著齊滿招手。

“小滿來了,念兒身體不好,你就幫伯母把他從馬車上帶下來吧!”

齊滿看著馬車中的情況,實在是有些不是滋味兒,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一幕,言念一動不動地躺在馬車里,嘴角帶著鮮血,衣服上也一片狼藉,實在是不忍直視。

蘇荷在遠處也看到了他們,但是因為言夫人不喜歡她,所以只能夠遠遠地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齊滿和言老爺一起把言念從馬車上帶了下來,幾個人這才一同回了言家,蘇荷也被默許,進去了。

剛一回到房間,齊滿就把言家二老規勸著回去休息,只留下了蘇荷在言念的房間里。

蘇荷看著言念,幾日之前還是那樣的歡喜,頗有生機,可是如今卻毫無生機地躺在這里,實在是令人唏噓。

她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滴在了被子上,把言念的衣服都打濕了。

“言念,我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夠徹底忘記你,原本是想悄悄離開的,這一次只是想悄悄看你一眼,沒想到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頓了頓,她又繼續自言自語道:“言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真的很讓我心痛?我本不是這世間之人,可是這人世間的諸多苦難,我終究還是經歷了,從前只聽別人說過,這人世間的愛情纏綿悱惻,動人心弦,甜到心里,也痛徹心扉,如今的我,也算是明白了。”

她看著言念的病容,心里又是焦急又是難過的,一時間竟有些魔怔了。

言念,你為什么一直都不醒過來?難道是真的不愿意理會我嗎?還是因為李秀玉的事情而無法面對我?

蘇荷這樣想著,心里早就痛的在滴血了。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房間里突然間出現了一團十分可疑的云霧,隨即便出現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潔白的羽衣,頭上戴著羽毛樣式的飾品,看起來倒有種圣潔的感覺。

她一看到聲淚俱下的蘇荷,就忍不住掩嘴笑了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蘇荷咳嗽了一聲,她這才停止了笑。

“蘇荷啊,我原本是想來看看你在這凡間生活的怎么樣,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你如此狼狽的樣子,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趕快告訴我唄!”

這姑娘的話語格外的輕松,似乎對于他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但是實際上,她卻是第一次看到蘇荷這個樣子。

蘇荷一看到自己從前的朋友來到這里,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

“殤雪,你怎么來了?難道也是來這凡間尋找樂子的?”

殤雪搖了搖頭,這才看著那病榻上的男子,有些沉重地說道:“蘇荷,我今日不是為你而來,也不是為我自己而來,還是為了這個男子。”

“言念?”

“是,就是他。”

蘇荷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朋友,現在竟然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心情一瞬間變得有些低落,但也不過是片刻,就又重新恢復了過來。

她看著殤雪,又回頭看了看言念,道:“殤雪,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為什么說你今日是為了言念公子而來?”

殤雪看她實在是不懂,直接叫吃驚地說道:“你真的不明白嗎?我們不是這世間人,自然也不可能受到這世間人的迫害。”

頓了頓,她才繼續看著蘇荷說道:“所以,那李姑娘起了歹心想要傷害你,但是言念是你心中喜歡的男子,所以他算是代你受過,抵擋了這種傷害,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蘇荷不可置信地看著殤雪,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自己和凡人交往,一旦有人起歹念傷害自己,那受到傷害的必然就是身邊的朋友了。

原來,言念這一次,竟然糊里糊涂地替她擋了這一波傷害,原來,與凡人交往,竟然會有這樣的情況。

她突然間就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殤雪不解的樣子,直接就來到言念的身邊,將言念緊緊地擁入懷中。

又過了許久,蘇荷才看著殤雪說道:“殤雪,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所以我求你救救他,全當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好不好?”

殤雪點了點頭,“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聰明,我今日就幫你救他,那九轉逍遙粉與花香混合的毒我就幫忙轉移到你的身上,你是神仙,自然明白該如何化解這種毒藥,就算是不知道,身體自身的恢復機制,也一定不會讓你為難。”

蘇荷點了點頭,只不過她從前一直覺得殤雪聰明伶俐,沒想到現在看來,還博學多才,自己實在是有些汗顏。

一個是黑暗之境的守護者,一個是光明之城的守護者,彼此身為近鄰,但是在這學識上的差別實在是有些大。

就這樣,殤雪很快就念動著咒語,把言念身上的毒素全部轉移到了蘇荷的身上,順便還為他補充了體力。

蘇荷看著言念,身體逐漸回暖,那臉龐也漸漸恢復了血色,嘴唇也不再是那紫色,而是看起來紅潤健康。

不得不說,殤雪的效率就是高,不過是片刻的時間,言念的身體就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等這些事情做完以后,殤雪突然間就帶著鄭重的語氣說道:“蘇荷,你身為光明之城的守護者,離開自己的領地本就是不對的,但是因為職責所在,光明之刃你一定要好好守護,切不可被他人得到。”

這話剛一說完,殤雪就又重新變回了一團白霧,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毒素在身體里流走,蘇荷能夠感覺到那種難受,畢竟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一時半刻也難以恢復如初。

她看著言念,終究還是有些不忍的為他掖了掖被角,又用隨身攜帶的手帕為他擦了擦額頭。

畢竟那毒素是真的厲害,蘇荷只做了這么些事情,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她不得不非常勉強地趴在病榻前睡著了。

等言念徹底醒過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做了一場非常可怕的夢。

不過,他看著自己身邊的蘇荷,忍不住悄悄起身,把蘇荷用被子蓋好,這才來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清茶,邊喝邊等待著蘇荷的醒來。

言念只記得自己和蘇荷一起在街上散心約會,又不知道之后發生的事情,畢竟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不過,他看著蘇荷在自己的身邊,就覺得一切都滿足了。

“蘇荷,你真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只是覺得那場夢很怪異,夢里的他,竟然接受了家里安排的那位李姑娘,而且夢里的他,是那樣的絕情,不惜為了那李姑娘而傷害蘇荷……

他一直都在等待著,直到黃昏日落,蘇荷才漸漸醒了過來。

只見她睜著惺忪的睡眼,把被子放好,這才徹底看清了面前之人。

言念,言念,言念竟然醒過來了。

她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又重新揉了揉眼睛,這才徹底相信了。

殤雪果真沒有欺騙她,真的把言念治好了。

只不過,蘇荷激動地剛想站起來走兩步,身體上各處的經絡,就覺得像是被打碎了,連動一動都覺得酸痛無比。

她這一次是徹底相信了,殤雪真的把毒素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言念的身體看起來并無大礙,真的是好全了。

言念看她如此激動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擁在懷中,兩個人彼此感受著這熟悉的氣息,都覺得越發的甜蜜了。

“言念,你真的醒過來了,真好!”

蘇荷激動得無以復加。

言念知道她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試探著詢問道:“蘇荷,難道我之前一直在昏睡嗎?為什么你看到我如此激動?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蘇荷點了點頭,在她看來,無論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夠隱瞞。

她曾經聽說那凡間的畫本子里描寫過,兩個相愛之人,最忌諱的就是互相隱瞞,彼此不信任。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盡可能讓自己躺的舒服,這才說道:“沒什么,只是我們一起等待煙花的時候你暈倒了,是中毒了,我現在好了,你的身體完全恢復了。”

這話剛一說完,言念就突然間像是回想到了什么,那些不好的回憶,鋪天蓋地的在他腦海中涌現,他覺得整個人痛苦的無以復加。

原來,他一直以為那些只是一場噩夢,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真實發生的。

想到這里之后,言念就把蘇荷更緊地擁在懷中,生怕這人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第一次,他親自在這樣一個房間里許下誓言,鄭重地看著蘇荷,道:“蘇荷,我一直以為我中毒的事情只是一場夢,沒想到竟然都是真的,原來,我竟傷你這樣的深,對不起!”

這話剛一說完,言念就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么,對著蘇荷道:“對了,你可知我身體上的毒是什么人為我解的?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人家,一直都是你陪著我,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這話剛一說完,蘇荷就突然有些猶豫,她總不能告訴言念自己不是這世間之人,而言念是被殤雪把毒素轉移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吧?

不過,言念不認識殤雪,就算是說出來也無妨吧!

想到這里,蘇荷瞬間有了主意,只見她對著言念笑了笑,這才開口說道:“言念,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那毒素之所以難解,是因為九轉逍遙粉和花香混合,形成了新的毒素,所以才沒有解毒的方法,好在我曾經認識過一個朋友,她是一個游醫。”

“游醫,那一定見多識廣了!”

“是啊,我那朋友名叫殤雪,她原本是想看望我,沒想到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你,直接就把你救了。”

這話說完以后,言念依舊不依不饒,在他看來,一般那種再生而來的毒,自然是不好解的,不過,那殤雪又是如何解毒的呢?他實在是有些好奇。

“對了,那你可知那位游醫是如何為我解毒的?以后我們知道了,也好早做防范。”

蘇荷無奈地笑著說道:“你倒是真的做到了不懂就問,殤雪是我的朋友,自然不會害你,這毒沒有解藥,她也只是把你身體里的毒素轉移出去了。”

這話剛一說完,言念就突然間異常激動地看著她,在她的額頭上碰了一下,隨即又笑著躲開了。

言念毫不懷疑,心中的疑惑也瞬間消失了。

他雖然不是江湖之人,但是經常聽說那些奇人異事,對于轉移毒素這種事情,自然也是很容易就看得開了。

就在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齊滿突然間就帶著言念的父母來了。

“念兒,你終于醒過來了。”

這話剛一說完,言夫人就快步走過來。

只不過,她看著言念和蘇荷一直相擁在一起,面上有些難看。

齊滿見狀,突然間就拍手說道:“言念,你的身體現在怎么樣了?休息了這么久,有沒有好些?”

言念點了點頭,和蘇荷依依不舍的分開。

他看著齊滿,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這才四處走了一圈兒,順便還一蹦三尺高的運動了幾下,這才笑著說道:“爹,娘,齊滿,你們好好看看,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頓了頓,他才走過去把蘇荷擁在了懷中,笑著說道:“如今我的身體大好,還多虧了蘇荷,她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請爹娘看在兒子的面子,對蘇荷的態度好一些,也算是為兒子積福了。”

這話剛一說完,言老爺就突然間有些不高興了,耷拉著臉說道:“念兒,蘇荷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些我們雖然不清楚,但是也一定會好好對待的,只是你們不能夠走的太近,畢竟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沒想到一樁好事到來,言老爺卻突然間說到了這個事情上,實在是讓人沒心情。

言念也耷拉著臉說道:“爹,娘,李姑娘是你們安排的,可是孩兒根本就不喜歡她,孩兒喜歡的人是蘇荷,是蘇荷啊!”

蘇荷看著言念在家人面前為自己據理力爭,覺得異常的感動。

于是,她從言念的懷中出來,對著言家二老福了福身子,溫言軟語地說道:“言老爺,言夫人,我蘇荷不是一個沒有臉面的人,既然你們不接受我,那我也不會強求,只是你們若真的強迫言念另娶她人,言念一生都不會幸福的。”

這話說得不輕不重,但是言家二老終究還是被說的有了些心動。

他們互相看了看彼此,思索著蘇荷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齊滿出來幫腔道:“是啊伯父,蘇荷這樣好的一個姑娘,和言念最是相配,你們為何不成全他們呢?況且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也是美事一樁啊!”

言夫人對齊滿的態度倒是不錯,現在聽到他都這樣說了,本來那些心思也越發的動搖了。

她看著蘇荷,又看了看言念,這才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念兒,爹娘知道你和蘇姑娘的深情,只是你要想和蘇荷在一起,那就必須娶了李秀玉當你的妻子。”

言念沒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突然。

不過,他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畢竟母親這樣說就相當于心中動搖了。

也許,他們再接再厲,等過一段時間,這些污糟的事情全部就忘光了,父母或許就真的徹底接受了呢!

想到這里之后,言念就點了點頭,對著齊滿說道:“齊滿,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把蘇荷送回去,順便還和你說會兒話,走吧!”

齊滿道:“好。”

就這樣,三個人一起走在余瀾城的大街上,彼此之間談笑風生,看起來很是美好。

齊滿偶爾還會偷偷看一眼蘇荷,但是他知道這人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的,蘇荷和言念在一起也好,只是不知道這二人將來,會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呢?

他若有所思,只不過心中依舊很是惆悵,言念的身體如今徹底恢復好了,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言念看他臉上的表情如此精彩,忍不住撇了撇嘴,“嘿,齊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齊滿搖了搖頭,“沒什么!”

這話說的有些落寞,蘇荷都忍不住嘖嘖道:“喲,我們齊滿公子如今也會多愁善感啊!到底是為了哪位姑娘?趕快說來聽聽!”

齊滿看著她,幾乎是一瞬間,有些錯愕。

他似乎回到了三個人醉酒的那一天,那個時候的他和顧森然,都是那么喜歡蘇荷,只可惜當時的三個人都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的讓人印象深刻。

想到這里之后,他覺得實在是不能繼續發展,只得把心中的心思全部收住,胡亂將頭扭到了一邊,看了看這周圍的風景,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言念和蘇荷都覺得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有些怪異,而且總感覺齊滿和從前不同了。

他們搖了搖頭,齊滿到底是哪里不同呢?也許是想多了吧!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齊滿的心事,三人行,卻有著三種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