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氣的時候,仲宣卻在當夜凌晨發起高燒來,迷糊間不停的嚷嚷著貓、祈福、琉璃燈、佛堂等……
當值的太醫們用盡各種辦法卻依然退燒無效,至寅時,已在房內跪了一地。
“出去,全部都出去。”我大聲叫著,準備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二小姐……”王公公上前試圖勸解。
“出去。”
李煜這時正在瑤光殿陪著姐姐,太后下旨,仲宣的一切全聽我調動,所以……
王公公看了我一眼后,搖了搖頭,將房內的人都遣了出去。
“仲宣,我是敏姨啊,你快醒過來看看敏姨好不好。”我癡癡的重復著手中的動作,不斷的將帕子濕了敷在仲宣額頭,試圖讓他的體溫可以降下來,但這一切在現實面前都顯的徒勞無功。
“敏姨……”不知過了多久,仲宣終于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喚了我一聲。
“敏姨在呢,敏姨在呢。”我趕緊將桌上熱著的藥端了過來。
“仲宣不想吃藥。”
“仲宣乖,吃了藥這病才能快點好。”我輕聲哄著仲宣道。
聽到這里,仲宣乖乖的將嘴巴張了開來,一口一口把我喂的藥咽了下去,喝完藥以后,仲宣的起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太醫也隨后進來把脈。
“二皇子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太醫沒有回我,只是搖了搖頭跪下。搖頭是什么意思?仲宣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回過頭來看仲宣,發現他也正盯著我看。
“敏姨,你真好看,和我皇額娘一樣好看。”仲宣笑著對我說道。
“我們仲宣也長的俊俏呢。”我將仲宣摟在了懷里,低聲詢問:“前日仲宣怎么會突然到皇阿瑪宮里來了呢?”
“這是仲宣和淑娘娘的秘密,淑娘娘說告訴別人就不靈了。”淑娘娘,難道這是和淑妃有關?
“可敏姨不是別人,仲宣可以和敏姨說的。”
“可是,淑娘娘說這事如果說出來就不靈了。”
“所以,仲宣是和淑娘娘有過約定了?”我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嗯。”
“是關于你皇額娘的嗎?”
“是。”
“是淑娘娘讓你一個人偷偷到佛殿給你皇額娘祈福嗎?”
“敏姨怎么知道?”仲宣疑惑的看著我道。
這事果然和淑妃娘娘有關。
“因為敏姨可以看到我們家小仲宣心里想什么啊。”我笑著對仲宣說道。
“敏姨真厲害。”
“淑娘娘還說,讓仲宣一個人去,如果帶了別人就不靈了,是吧。”我繼續猜測。
“嗯。”
“所以仲宣才會一個人跑到佛堂的對吧。”
“對不起,仲宣讓敏姨擔心了。”
“是敏姨該說對不起,敏姨沒有保護好仲宣啊。”
沒一會,仲宣又重新陷入了昏迷,嘴里依舊斷斷續續的說著貓、琉璃燈……
“仲宣在說什么?敏姨聽著呢。”我忍住眼角的淚,將頭低了下去,努力想要聽清仲宣說的是什么。
過了許久,我總算聽清了,仲宣說的是:“淑娘娘的貓撞倒了琉璃燈……”
“淑娘娘的貓撞倒了琉璃燈,淑娘娘的貓撞倒了琉璃燈……”我把這句話在嘴里反復說了N遍。看來這事和淑妃是脫不了干系了,那日若不是她攔我,仲宣定然不會受此驚嚇。
我摟著仲宣,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聲音也逐漸輕了起來。
“去請皇上吧。”我小聲的對著李公公說道,生怕吵醒懷里的仲宣。
王公公沒有說話,領了命便去了。
“累了就睡吧,敏姨陪著仲宣。”隨著我話音的落下,仲宣也在我懷里停止了呼吸。
一時間澄心堂哭聲漸起。
我強忍住淚,輕輕的將仲宣放回床上,然后出了門往佛堂走去,那日仲宣受驚,我們將所有心力都放在了仲宣身上,卻完全沒有考慮,那琉璃燈為何會無緣無故落下,為何佛堂會出現貓……
踏入佛堂的時候,宮內的鐘聲也剛好響起。
“仲宣,敏姨一定不會讓你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佛堂里面干干凈凈的,所以東西都被細細擦過并重新擺放,這當然也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到這兒并不是為了查找證據,我只是想要證明一件事而已。
“還以為需要些時間,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到了。”看著門口的茉莉,我冷哼了一聲。
“二小姐說什么,奴婢不明白,我來只不過是因為淑妃娘娘的貓不見了。”估計是沒想到我還在,茉莉一臉驚慌的說到。
“是嗎,我怎么覺得你聽明白了呢?”我站了起來,微笑著朝茉莉走去。
“二小姐笑話了,沒事奴婢就先走了。”見我走近,茉莉趕緊轉身想往外走去。但,我又怎么會讓她如愿。
“砰……”我一個飛身,躍到門前將門關上,然后轉身將茉莉放倒。
“二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你說呢?你覺得我想干嘛?”我將手鐲變換成刀子,拿在手中把玩。
“這是宮里,二小姐不會不知道吧。”
“然后呢?”我依然微笑著說道。
“你不能殺我,我是淑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我若是出事,她不會放過你的。”雖然害怕,但茉莉還是強忍著倔強說道。
“你覺得,這時候的皇宮,還有人會在意一個宮女的死活嗎?還是你覺得淑妃娘娘會為了你去打攪痛失愛子的皇上?”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看到茉莉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原本傲慢的身影瞬間如霜打的茄子般糜萎。都是后宮之人,又怎么癡傻的將自己的命放到她人手中。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話一出,我就知茉莉是放棄了抵抗。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你們沒做,又怎么會害怕我來這佛堂?”
“是娘娘小看二小姐了,奴婢想和二小姐做個交易。”
“你說完,我自會替你保密并放你性命。”
“其實,不管我說什么,二小姐都找不到證據的。”
“我知。”在這佛堂呆了一天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惜淑妃卻不放心,臨了讓茉莉前來確認,也真正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達成交易以后,茉莉自然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理由,全盤將事抖了出來。
“去吧,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以后,這邊是我與淑妃的事了。”茉莉說完以后,我將門讓了出來,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淑妃啊淑妃,是你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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