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她公司前面的十字路口,陸慕綱把車停在路邊把付珀叫醒,然后在她唇角輕輕印下一吻。
付珀睡眼迷蒙,瞇著眼睛看到自己已經到了,轉頭告別:“那我就先去公司了。”
“嗯,我去寫親后感。”他神色淡定自如。
“……”付珀只感覺自己臉一紅。她沒再多說,快步上樓了。
回到頂樓,看到付瓊已經坐在她的助理小隔間了,她不動聲色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她給小明發了一條消息:“付瓊怎么樣?”
很快她回復了,顯然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要靠哪一邊:“不大老實。付總,要我幫忙看著嗎?”
“好。有情況及時和我聯系。”她關閉了這條信息,看到徐雨霖給她回話了。
“好的,我們什么時候談?”她已經能想象他說這句話溫柔的語氣了。№Ⅰ№Ⅰ
“還是請你吃晚飯嗎?”他回答的很有分寸。
付珀猶豫片刻,還是拒絕了:“不了,我現在去你們公司。”
今天中午陸慕綱送她來的,她也沒有開車,又不想麻煩付家司機,只能打了個車去建業集團。
她走進總裁辦公室,徐雨霖坐在沙發上。
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她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尷尬情形。不過有一說一,他身材確實沒有陸慕綱的好。
咳咳,正經點。
付珀走上前去,他站起來很禮貌的和她握手。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徐雨霖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還沒有恭喜付小姐新婚之喜。”
他知道了?№Ⅰ№Ⅰ
估計半個a城都知道了。
“還沒有辦婚禮。”付珀低下頭,“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啊。”
“好。那今天先談初步合作的具體事情。”他還是那樣溫柔地,像冬天里柔柔的暖融融的陽光,毛茸茸毛茸茸刮在人心上。
今天的進展格外順利,具體的事項都是有建業集團列下來,只是稍稍改動了兩處。還不到下午四點,兩人就在合同上簽了字。
畢竟建業集團是全球五百強的大企業,不像付氏集團會犯多一個零那樣的低級錯誤。
想起那令人悔恨的三個億……
頭疼哦。
綱子說給就給,真是傻。
徐雨霖得知她是打車來的,提議要親自送她回公司。不過被她婉拒了。他派了建業集團的司機開車送她回去,這下付珀也不好拒絕。№Ⅰ№Ⅰ
司機像是個剛來建業集團上班不久的,不過駕駛技術也是過硬。
他看到付珀,也不認識。見她是個小女孩,不自覺地有些沖突地犯了這行常見的錯。
“小姐你和我們徐總是朋友嗎?”他一邊開車,一邊從前面鏡子看付珀。
看他的樣子是個挺和善的五十歲男子,付珀覺得他沒有惡意,就回答了:“嗯,我是付氏集團的。”
“啊,是來談合作的吧!”那個司機點點頭,猜想到她八成就是小付總。不過他并不知道她已經結婚,“我們徐總還是單身呢。”
“……是嗎?”付珀有些意外,卻又感覺在情理之中,“你們徐總是京城來的吧?”
“對啊。他是個好老板呢。”他笑吟吟的,很真誠。№Ⅰ№Ⅰ
不過我已經有主了,付珀心想。
雖然那個主不行。
不過好歹還拿著結婚證呢。
過幾年再看,實在不行就離婚。
這徐雨霖……
人家一表人才,青年才俊的大好青春,她就不必辣手摧花了吧。
兩家公司也不過十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了。那個司機叔叔很勤快的幫付珀開了車門,又和她揮手作別。付珀覺得他老板人是這樣,員工也這么讓人舒服。
坐到辦公室里,打開連連看,想先來一局醒醒神。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的信息。
“到公司了嗎?”是徐雨霖。
付珀拿起手機,回了兩個字:“到了。”
“嗯。”那邊很快就回復了。
徐雨霖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秘書給他a城的最新資訊。
他的秘書在付珀走后來問:“徐總,這邊已經差不多妥當了。京城那里耽誤不得,您看要不要先回總公司?”
他在猶豫。
付珀,為什么你不動聲色就和他結了婚?
你甚至都沒有給過我一個機會,一個去努力爭取的機會。
徐雨霖第一次見到付珀是在一個晚宴上。
那時候他剛剛來a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認識什么人。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吹著a城有些暖暖的晚風。№Ⅰ№Ⅰ
他看到角落里站著一個女孩,身邊沒有同伴,手上拿著酒杯,興致淡淡的。
有人邀請她去跳開場舞,她卻拒絕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小女孩能有這樣的神色,好像她的眼中已經豐盈的什么都裝不下,又好像她的眼中干干凈凈全然透明。
他的生長環境復雜,身邊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一直想擁有一雙這樣明亮的眼眸,即使不能擁有,他也心向往之。
后來她突然闖進徐雨霖的辦公室里,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尷尬,他認出這是那個神色淡然,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要的女孩。
可是他發現她那一雙眼睛里,她的純良和可愛,還有厭世和疲倦。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眼底竟然有這樣的情緒。№Ⅰ№Ⅰ
也許她在用淡淡的神情偽裝。
也許她心中也有深淵。
之后他打聽到她家中的情況,很復雜,難怪她會和同齡人不一樣。她不是那種嬌養在溫室中的名媛,不過卻渾身帶刺的美麗。
突然有一種想要保護她,幫助她,和她站在一起的沖動。
突然他覺得,人生不再是一場零和博弈。
人生不值得,但是你值得。我愿意為你爭取一切。
可是你成了陸氏集團總裁的妻子。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商業聯姻。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幸福,也不知道傳聞中冷漠寡淡的陸總會不會真心對她好。
也許就是那兩個億的事情……如若她向他求助……
但是事實無法改變,他已經是局外人。
京城那邊其實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催他回去,情況緊急。不過他不知道是因為a城這里工作放不下,還是想和她在一個城市更久一點。
付珀大概不知道他徐雨霖這樣的心思。這樣反而不會讓她徒增煩惱。
也許,所有人,包括她,一直以為他和外表一樣,是陽光。可是只有他心里明白,他的心底是冰凍千丈的寒潭深淵,漆黑一片。
如果她走近他,那潭中千年萬年的冰凍也許會有所松動,甚至潭底的黑暗邪惡巨獸也能被制服和鎮壓。
可是沒有。
他沒有機會,也不夠幸運去接觸到一個,他認為可以治愈自己的人。
也許這對于她來說是幸運的。
沉思了片刻,徐雨霖拿起電話,撥給他的秘書:“我明天就回京城,你去安排吧。”
我希望你幸福,付珀。
而我努力自我救贖。
他手上拿著剛簽好的合作協議,靜靜地看著付珀簽下的名字。隨后他把這份文件收進文件夾中,端端正正放到桌子的左上角,和其他的文件歸類在一起。
回到京城,又是另外一個徐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