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回想起往事。
現在遺像被她藏在房間的保險箱里,因為她之前怕劉麗麗一不小心就把落了灰的舊物給扔了。
她不喜歡付乾,但是她又不得不依附他,討好他。
她恨劉麗麗,還有付瓊。不過付乾不愿意。那她就把恨藏在心里。她和付瓊客客氣氣,自己則變成了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花錢購物的紈绔子弟。
她偷偷的,一點點的把這么多年,付乾給她的巨額零花錢,或者是為了補償她給的施舍的小費,托張嫂存進卡里。
她總是把買來放在家里的定制包,折價賣給交際圈子里的小姐妹,換來更多的存款。
在外公外婆過世前,和他商量好,把外公的古董珍寶,鎖緊銀行的保險柜里。只留些無關緊要的來應付付乾。№Ⅰ№Ⅰ
忍著心疼,找律師協助外公立下遺囑,寫得清清楚楚他的房產和銀行里的一切財務,都歸他唯一的外孫女付珀所有。
一步一步未雨綢繆。
只為自保,只能自保。
外公去世了,如她所料,付珀外公的遺物,一半收到付乾書房,一半落盡劉麗麗口袋。付珀因為未成年無法保管貴重物品,一樣沒落著。
而她現在擁有了大筆資產。外公的古董她自然是一樣不會動。就這樣,她的積蓄也足夠她花一生了。
不夠。
她在十八歲那年,一個人去京城置辦了幾處房產,而現在也是增值數倍。這是付乾不知道的。
a城她也有自己的商鋪,不過a城這些逃不過付乾的眼睛。她也三兩句搪塞過去。№Ⅰ№Ⅰ
她過的如履薄冰。現在終于要撕破臉了嗎?她定在原地,和當年一樣,直愣愣的看著付乾的雙眼。
“看什么看!不孝女!”付乾怒火中燒,又欲一巴掌扇過來。
付珀一把扼住他的手腕。付乾沒反應過來,一下子掙脫,又欲打。想不到付珀力氣大得驚人,站起來一把把他推的遠遠的。
付乾的腎上腺素狂飆,可是付珀也是一樣。
“爸爸,公司里不應該動手打人,要尊重勞動法。”付珀面無表情,只是看他。跟著沈珠一起做無氧運動練手臂力量確實有用,這一下子就擋住了,不然又要挨打。
付乾站定,咆哮著:“這是家事!”
“你這不知好歹,挑撥離間的東西!”他用手指著付珀的鼻子,口水都要濺到她臉上。這是真激動了。№Ⅰ№Ⅰ
付珀冷靜的厲害,繞過付乾,打開辦公室的門,和他正對著站:“我只是為她提供了萬全之策。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是策劃者,也不是根本或者直接原因,我也并不知情。”
“你不能說我嫖娼!也不能離間我和你沈珠阿姨!”付乾臉色沒那么紅了,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也漸漸消下去,“我幾十年,養了你這么個白眼狼!”
“一切問題,法律和道德自有定奪。我舉報你嫖娼,可是你也解釋清楚。消息被我封鎖的很好,不會有外人知道。至于離間?如果你問心無愧坦坦蕩蕩,我怎么離間?而且這叫離間?”付珀靠在門上冷笑,“爸爸啊爸爸,您這是又犯了老毛病啊,沈珠她發現了,我也攔不住啊。”
“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廢物!”付乾被說到實處,一下子惱羞成怒,“如果不是你告訴你沈珠阿姨!她怎么會知道!”№Ⅰ№Ⅰ
“她怎么不會知道?”付珀只覺得眼前這個名分上是她爸爸的中年男子,不僅做人蠻不講理,而且在邏輯上也極不通順,“沈珠告訴我你一夜未歸,這是矛盾的直接原因。我不過是給了個建議。”
她付珀是個邏輯嚴謹的人:“而根本原因,爸爸你怎么會沒有自知之明呢?還不是你風流成性,才導致婚姻失敗家庭破碎嗎?”
“你!”付乾被她說的插不上嘴。
付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等著付乾說下一句暴躁的罵人話。
他又用手指付珀的鼻子,這個動作讓付珀覺得很不舒服,他渾身顫抖:“你從此不要和我姓付!你的副總之位,從現在起,是付瓊的!”
聽到這兒付珀還是有些意外的:“你確定?”№Ⅰ№Ⅰ
說直接點,遺產和她沒有半點關系了。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付乾的遺產,再怎么得有七成給付友,也就是現在的沈滕,再來一成給沈珠,一成給付珀,一成給劉麗麗付瓊母女。
本來也不剩下多少了。
她有錢,不在乎。
“滾!”付乾大喊,一層樓都鴉雀無聲,只能聽見他的回音。
付珀聳聳肩,人家都趕她走了,她也不好賴在那兒。媽媽的遺物和她要緊的證件物品珠寶首飾,付珀已經讓張嫂收拾好,讓她送去外公家里了。
付乾一直不知道張嫂有付珀外公宅子的鑰匙。付珀覺得遲早會有這一天,外公的房子也許是她的諾亞方舟。
現在她是陸慕綱的妻子,陸家的兒媳。他付乾不敢動她。№Ⅰ№Ⅰ
付珀一腳油門,開車進了對面陸氏集團的停車場。負二層,和陸慕綱的車停在一起。
保安來攔住她:“小姐,這里不能停,是陸總的私人停車位。”
“看到我車牌號了嗎?”付珀沒睬他,倒車入庫一氣呵成。
“請您高抬貴手,這兒真的不能停。”那保安也是很不容易。
“我是他老婆。”付珀下車,帶著墨鏡,“我去問問他能不能停。”
說完她就大步進了電梯,留下定在原地原本兢兢業業,現在戰戰兢兢的保安。
墨鏡戴著,付珀現在像個瞎子。她眼前黑乎乎的,不大看的清楚。希望陸慕綱在辦公室。希望陸慕綱在辦公室。
沒有猶豫,直接推門進去。
真好,他坐在辦公桌前。看到付珀進來,有些驚訝:“怎么現在來了?”
付珀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下來。她走過去,一下子抱住陸慕綱,把頭埋在他的胸膛。
墨鏡被她丟出去。
她眼睛紅紅的,不愿意被人看到。
陸慕綱被她勒的緊緊的,不明所以,也沒敢動,只是感覺胸口被淚水浸濕,涼涼的,她在抽泣。他沒有多問,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安撫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開口:“別傷心。”
這句話說完,付珀哭的更兇了。不過她只是流淚,抽泣,沒有發出聲音。她早已習慣如此。
又過了許久,她情緒穩定下來,慢慢放開自己的雙臂。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紅紅的,鼻尖也是。
突然她咧嘴笑得很甜:“陸總,貴公司缺人嗎?我來應聘。”
陸慕綱一下子明白了,摸摸她的頭,溫柔說著:“不缺。”
付珀一下子就收斂了露出八顆牙的笑容。
“陸太太,可以籌備婚禮了。”陸慕綱揉了揉她頭頂軟軟的頭發。
橙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