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殊

第一百八十七章:收拾掌柜

十年了,在這徐州府,除了徐州司馬以外,本應是他坐在二把手的交椅上。

可這個高躍就像是一塊橫在自己面前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這一刻張文臉上的神情絲毫不掩飾他對高躍的妒恨。

而高躍自然也看出了張文的反常。

先前他之所以內心惶恐不安,只是因為還摸不透張文的心思。

可現在在確認了他的心思是這般之后,高躍反而淡定了。

“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看的張文一陣莫名。

挑眉道,“你笑什么?”

可高躍并沒有馬上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大笑了好一會兒。

就那樣看著張文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一會兒才漸漸的平復下來,指著張文道。

“老張啊,老張,這些年你一直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對于這話張文沒有表態,可也沒有默認。

高躍繼續說道,“這回徐州城突發事故,司馬大人又被太孫下了獄。

如今太孫自己也是兇多吉少,這城中能主事的,除了我便是你,

可你仍舊不甘心屈居于我之下,所以今天這是終于要按耐不住了是嗎?”

高躍挑著眉毛,一副輕蔑的姿態指出張文的心思。

方才這會兒他已經把事情徹底的想明白了,若張文真的動的是這個心思,那么趁現在下手是最合適不過的。

這會兒徐州城主事無人,若這個時候張文宣布自己突然暴斃而亡,只怕也沒什么人會懷疑。

他挑的這個下手的時機可真是巧妙啊!

張文撫了撫胡須,也不知道是真的贊揚還是故意揶揄的說道。

“高兄的才智一向是高于我的,你能想明白不足奇怪,其實咱們好歹同僚一場,原本我也不想這樣子做的,

可這是你逼我的。”張文說著微微瞇縫起了眼睛,最后幾個字加重了腔調,“誰讓你的心跟我不是一路人呢?”

“哼!”高躍冷哼一聲,語氣十分的輕蔑不屑道“跟你一路人,本官怕臟了自己的身份。”

他自認為自己雖然能力不算如何的出眾品德上也并非完全的清廉,

可到底要比張文這種好太多。所以自然是看不起張文的行徑。

“你以為你干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嗎?你張家祖上原先是靠著打魚為生,

在你當了官之后,族人中仍有許多人操持著這一舊業,

只不過做的已經不是打魚賣魚,而是出海經商的買賣。

所以在這徐州城,或許旁人手里沒有船只,可你張大人手里不會沒有。

然而一夕之間停靠在徐州城碼頭的那些船只卻都不見了,

不知張大人把它們藏到哪兒去了?又準備何時再調出來使用嗎?

再或者是張大人準備利用這些船去到什么地方?

與此同時,若我猜的沒錯的話,此時你這府邸已做已經是一座空宅了吧?

你張家所有的財產只怕是早就轉移了出去。那么張大人你又準備何時脫身呢?”

高躍的語氣里充滿了淡漠和不屑,他知道既然張文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除掉自己,

那么他今日只怕是兇多吉少,現實擺在眼前,他又何須再遮遮掩掩,

索性把一直藏在心中的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至少在死之前還可以出一口惡氣。

這個張文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以來并沒有危害到自己根本的利益。

上面又有魏大人壓著,所以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它蒙混過關。

可卻萬萬沒想到,魏大人會在一夕之間落馬。

這也等于徹底抽調了他和張文之間安全的屏障,所以兩劍拔弩張是必然的。

“哈哈哈!”張文突然也開始大笑了起來,雙手拍著巴掌,“啪啪!”

“高兄果然是高兄啊!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他說這面上浮起一絲惋惜的表情,搖搖頭,感慨道,

“真是可惜,可惜了,像高兄這般再聰明又如何?今天性命不一樣的得交代在這兒

所以說呢,這人你別看他有多聰明,得看這個人是否能夠活的長久。

這世上從來不缺乏聰明的人,可是聰明的人卻往往短命,高兄可知道為什么嗎?”

高躍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屑多看他一眼,張文繼續說道“那是因為那些聰明之人大多像高兄你這般喜歡揭別人的短,

喜歡把所有原本不關自己的事研究的明明白白。

由此生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來,這讓那些天生資質就不那么聰明的人如何甘心?

不甘心當如何,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張文咬緊了牙關也加重了語氣,

由此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年他對高躍已經是積怨已深,一點高躍不是不知道。

這些高躍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些年下來張文對自己的怨恨已經到了這種面目可憎的地步。

張文的話仍舊沒有停下,繼續道,“十二年前,我與高兄是同屆的考生。

同樣是兩磅進士,你的排名卻要高出我十位,難道真的是因為高兄你的文采,你的能力就比我好嗎?呵呵…”

高躍的眼神也漸漸的迷離起來,回想起十二年前的情形,面上也卻實生出了一絲羞愧的神情。

張文笑的很諷刺,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因為高兄你從來就善于做這種表面文章,

干起實事而來卻一竅不通,就拿咱們一同被調到了徐州開始說起吧。

你只知道一味的奉承魏大人,你高高坐在那個位子上面。

手中的朱筆批奏著一道又一道關于徐州城民生的議案。

可是你親自走下那個位置,你來到徐州城的大街小巷,你去過鄉間的田里看過嗎?

你了解民生嗎?你不了解!

是啊,你從來都只是極善于這些書面的冠冕堂皇的奏疏而已。

可真正辦實事的人是我,是我!”

說到激動出張文站起身指著自己的臉,高躍心中一杵,眉頭漸漸皺起來。

張文仍舊在不停地敘說著質問著,“但為什么我卻要讓你這樣一個人死死的壓住一頭

我不甘心,不甘心,你知不知道?

起初我以為只要我好好的干,百姓們會認可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