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二哈

第123章 昔日師生

書房中。

看著被一臉嚴肅的弟弟拎進門的女兒,塞拉斯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步上前,一把把露娜搶進了懷里,明顯的一副護崽架勢。

“你拎著她干什么?這樣多難受?”

“她走太慢。”塞繆爾瞟了一眼他哥,腳步一轉直奔沙發,仿若沒骨頭般的窩進去后,對著一旁的傭人吩咐道,“拿些蜂蜜酒來。”

傭人看了一眼塞拉斯,見他沒反對才應聲而去,塞拉斯則摟著懷里的女兒,轉頭看向了茍特。

被架著兩條前腿兒抱著的露娜,蹬了蹬腿兒,著實覺得這么被抱著,還不如被拎著呢!

就她家老爹這胳膊梆硬梆硬的,忒硌人了……

“你先放下露娜,她這樣更難受。來看看這是什么?”茍特看了一眼自家受氣包似的小學生,到底說了句公道話,并把捧了一路的陶瓷小罐子,放在了沙發前的小幾上。

“這是什么?”塞拉斯放下露娜,也坐在了沙發上,鼻翼微動間,他就聞到一股挺熟悉的甜膩味道。

待得揭開蓋子,看著里面的還熱乎的糖稀,他蹙了蹙眉,轉而看向露娜問道:“這你弄的?”

露娜看著她老爹沉下來的臉,愣了一下后,靠著自穿越后練就的求生本能,迅速橫跨一步,嗖的一下躲去了茍特的身后。

這東西確實是她弄的,但她總覺得在沒解釋清楚前就承認,怕是她老爹又要訓她了。

“你兇她做什么?這糖……”茍特一看就知道塞拉斯是誤會了,想要開口幫露娜解釋,卻直接被塞拉斯給打斷了。

“老師您別護著她!現在的糖有多貴,您不是不知道,就這么點兒東西就夠個平民人家過活一個月了。她是公主,吃喝不愁,平日用些燕麥發發草芽也就算了,可也不能這么糟踐東西!露娜你給我過來!”

“叔叔……”露娜癟癟嘴,一爪抱緊老師茍特的小腿,然后轉頭望向坐等酒精飲料順便看熱鬧的的某土豪。

不待塞繆爾開口,茍特卻先不干了,插著腰瞪著眼,把露娜就護了個嚴實。

“發草芽怎么了?那是給我的!老頭子我牙口兒不好,吃口嫩草礙著你了?”

“不是,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塞拉斯聞言帥臉一僵。

他雖知道露娜會讓麗雅時不時帶些草芽回去給家里的弟妹,可卻不知,這里面還有茍特的一份兒,其實這事兒他也不是反對,這不是話趕話就說到這了么?

哪里想到茍特這么大反應?

而且這也不是重點啊!

可他再想解釋,對面的老山羊卻是根本不聽,“你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你問清楚了么就吼她?你是她父親你本事大是吧?當年我是怎么教你的?我看你是當國王當的把我當年教你的道理都忘去天邊兒了!”

露娜看著指著她老爹鼻子開訓,而且他老爹還半句都不敢反駁的茍特,瞬間兩眼冒光。

“誒,老師您別生氣,別生氣。”終于看夠了自家大哥挨訓,覺得差不多了的塞繆爾,一骨碌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笑呵呵的拉著茍特,把他按坐在了沙發上,這才轉頭看向塞拉斯,說道,

“大哥,你是不知道,老師每次收到露娜給送去的草芽都可高興了,我說幫他發一些,管夠,他還不樂意呢!你……唉”

“塞!繆!爾!”看著自家蹦出來搞事情的弟弟,塞拉斯直磨牙,這也就是親的,要不他現在就想把這混小子打出去。

露娜在心中記下塞繆爾所言,準備下次多給她老師發些麥芽的同時,也慌忙叼住她家親叔的褲腿扯了扯,“叔……”

茍特吼塞拉斯,吼就吼了,但露娜卻并不覺得,她叔這會兒蹦出來刷存在感,是個明智的選擇。

“好好好,我不說話……”塞繆爾抬起手,在胸前擺了個投降的姿勢,后退一步,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王也坐下!在我說完之前,都不許吭聲,記住沒有?”茍特的目光掃過兄弟二人,并對著露娜招了招手說道,“來,坐老師身邊兒。”

屁顛兒屁顛兒躥上沙發,挨著茍特坐坐好的露娜原本以為,她爹好歹作為國王,總得再說點兒什么。

然而,國王陛下卻是在茍特話落后,腳步一轉,真的就乖乖跑去了她們對面坐好了,而且背脊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極了一個認真聽話的好學生。

看著還像學生時候一樣,坐好望著自己的塞拉斯,茍特不禁失笑,再說話時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塞拉斯隨著茍特語氣的緩和,挺直的背脊也慢慢放松,靠上了沙發背。

看著這昔日的師生二人,露娜和塞繆爾幾乎有志一同的抽抽嘴角,齊聲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沒勁!”

待得茍特把這一小罐兒糖稀的來歷講完,塞拉斯才略顯嚴肅的看向了女兒,問道:“你怎么想到要把甜根煮了做糖的?”

“它是甜的呀!可甜了。老師說鹽就是用咸咸的海水煮出來的呀!”露娜眨巴著眼睛望著自家老爹。

雖然對于這個世界的鹽,都是靠用大鍋煮出來的這事兒她也不是沒吐槽過,但現在拿出來用卻是剛剛好。

望著一派天真模樣的露娜,塞拉斯張了張嘴,心下卻是五味雜陳。

為了能不受中央帝國在糖上的牽制,雪狼國可以說是從他祖父那時起,就在研究制糖了,可問題卻在于,這么簡單的方法,和那隨處可見被鄉下小孩子當做零食,卻被貴族嫌棄的甜根,他們從來就沒用過。

“這個,我覺得火候可能還有些不夠,再加熱一下,晾涼后若是能凝結成塊兒,那就是成功了。只是顏色上,估計會與中央帝國出產的糖不同。”

在短暫的沉默后,茍特說道。

塞拉斯聞言,立刻就讓侍衛長取來了一個小爐子,和一些木柴,以及幾個小罐子,把茍特帶來的糖稀分裝進了小罐內,直接在書房里熬煮了起來。

留下一罐直接放到窗臺上晾著,另外幾罐按照不同的火候加熱,除了第一罐因為火大,被燒糊了外,其余的均被制成了深淺不一,濃稠不一的糖稀,并做了記號,擺上了國王書房的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