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們都是分開審問的,露娜這蔫壞兒的貨,得知審訊開始的時候,還特意跑她老爹那做了個提醒。
說是,既然是要讓請來的學者們悄瞇瞇的圍觀,就不要對那些在押的學者動粗,只一個人多審問幾遍便好。
負責這一系列審問的大臣,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升官了的奧爾托斯,他本就是做過多年治安官的,幾乎是一點就通,不過練習了幾次,就摸到了其中的精髓。
等一切落下帷幕,無辜被牽連的自然被釋放,而有問題的人被判刑之時,奧爾托斯雖然嗓子都啞了,但成果也是相當可以在他的履歷上記上漂亮的一筆了。
隨著幾名被標定為從犯的學者被處死,這一場吵嚷便徹底落下了帷幕,王室甚至因此消弭了大多數的因著瑟科圖書館被王師踏平而帶來的負面聲音。
茍特又借此到處串聯了一把,很是為露娜那還沒開建的學校,內定了些未來的教員。
又有露娜放出風聲,高價雇傭因為瑟科圖書館被毀,而無家可歸的學者,到她的書店去恢復著作,又為學校拉高了一波聲望,倒是讓很多人,都對那如今還沒影的學校,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待得入秋,露娜莊園內原本空置的客房小院兒幾乎已經被學者們住滿了,茍特也樂呵呵的回了莊園,與幾個接到了他送去的書信后跑來王城會和的老友,顯擺他小學生給建的,冬日里也一樣能讓他吃到新鮮蔬菜的花房去了。
等露娜抽空去拜見的時候,便很是收割了一批老年人的好感,也讓她頗有些哭笑不得。
而與學者們的事情順利落下帷幕不同的是,拉斐爾、林克斯、斯內克三家的口水官司,愈演愈烈。
安東尼再一次被祖父送入了牢房收押。
只是這一次,露娜卻沒再去看他,倒是受茍特所托,給老卡薩侯爵送了不少的藥去。
老卡薩侯爵見了露娜依舊仿若沒事人一般,聊些趣事,關心一下露娜在建的府邸和學校,就是不提家里的困境,露娜雖然看著老人家精神和臉色都不算太好,但見他不提,便也沒問,只稍坐了坐就離開了。
倒是相送的弗萊明,看著露娜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終也什么都沒說。
去了這一趟,露娜實在是覺得拉斐爾家的整體氛圍有些虐心,之后就算是再過去送藥,也不再久留。
這件事情,一直拖拖拉拉到了深冬時節,三家人才在城堡聚齊,于塞拉斯的書房內,又是一番爭吵,最終在塞拉斯的調和下,以拉斐爾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安東尼被發配往拉斐爾家沿海的一處偏僻軍營,告一段落。
安東尼離開王城前,通過弗萊明給露娜送來了一張小紙條,想要見上一面,露娜遲疑了一些日子,到底還是沒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小紙條入手沒兩天,她還猶豫著的時候,雪莉就在與惠勒約會的時候說禿嚕了嘴,當日露娜雖是沒去送安東尼,但得了小弟通風報信的巴里,卻是悄瞇瞇的躲在寒風中偷窺了許久。
直到安東尼在寒風中佇立了許久,都沒能等到心心念念的人,被弗萊明催促著黯然離去之時,這貨兒才心情頗為不錯的回了家。
以至于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倆人見面的時候,巴里這家伙都笑得格外蕩漾,讓露娜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起來,兩小只偷偷約會的事情,塞拉斯和奧莉薇婭夫妻倆也不是全無所覺,奧莉薇婭雖然頗為氣惱,但因著塞拉斯的勸住,倒是也沒再發作,只冷眼看著,這倆小的什么時候能夠鬧掰。
而作為國王的塞拉斯,卻在觀察了兩人一冬之后,忽然準許了巴里能夠參加騎士考核的事情。
驚喜來的太快,讓巴里很是亢奮了兩天,可露娜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與巴里說了,反而還被巴里安慰了一番。
直到巴里前去報到,被集中管理不得脫身,又收獲了霍華德同情目光無數時,他才意識到了未來岳父的陰險之處。
巴里被關進了訓練營,露娜的時間一下子的就空余出來了很多,雖然倆人也能悄瞇瞇的通過霍華德開的后門,傳一傳小紙條神馬的,但見不到人,還是讓處在熱戀中的倆人都頗有些郁悶。
而兩小只各自郁悶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巴里把他那旺盛的精力都發泄到了同期受訓的小伙伴身上,露娜則是全情投入到了“敗家”的裝修日常之中,又讓塞拉斯收獲了財政大臣哀怨的目光無數。
就在露娜的宅邸,終于建成,財政大臣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道來自遠方的噩耗,也被送入了王城之中。
“外公,母后和外婆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被索菲急急從新家里抓回王庭的露娜,還是一頭霧水。
這一路上不管她怎么問,索菲都是保持著一副閉口不言的沉凝姿態,直至進了奧莉薇婭的書房,看到抱頭痛哭的自家親媽和外婆,露娜還是懵的。
“你先坐下。”老拉圖侯爵也是滿面的悲戚,眼眶紅紅,看起來像是哭過,只是比起在場的兩位女士,他老人家還算鎮定。
露娜掃了一眼三人,身體有些微僵,卻還是聽話的挨著自家親媽坐在了沙發之上,一邊抬手給自家親媽和外婆摩挲背脊,一邊看向了自家外公。
“是你大舅舅死了。”老拉圖侯爵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點點哽咽的說道。
露娜聞言腦袋里就是一陣嗡鳴,她與她的舅舅都不曾見過,說是陌生人都不為過,自是沒什么感情可言,就算傷感,也是因著親媽和外公外婆的關系,但事情若是這么簡單就好了。
這忽然傳來的死訊,她怎么聽怎么都像是橫死,有爵之人忽然身死,再加上路途上的耽擱,這就意味著,怕是拉圖城那邊已經亂了套了,而拉圖城治下的小貴族們,此時必然群起而攻,那伊桑……
露娜現在已經不敢去想她表哥伊桑的處境了,只穩了穩心神,看向自家外公問道:
“父王那邊怎么說?您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