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醒來時,四周靜悄悄的,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死掉了。
不過看到映入眼簾的那張臉,她放松了。
——言墨這樣的禍害不可能早死,看來我還活著。
“大哥,她怎么樣?”
“沒事。”言墨讓開。
還能罵人,怎么能有事。
言方澤湊到身前,伸出的手指在夏千遇的眼前晃,“這是幾?”
——幼稚。
夏千遇撐著身子坐起來,才發現這是間臥室,又低頭看了一眼,衣服也換了。
“衣服是我找服務員借了一套,大哥幫你換的。”言方澤解釋。
夏千遇身子晃了晃:......
——我的清白沒了。
不及她多問為什么不讓服務員換,就被打斷了。
言墨擰著眉,“我讓宋助理送你們先回去。”
丟下話,大步走了。
言方澤還以為夏千遇是被感動到了,“你掉下水,大家都沒想到你不會游泳,還以為你在游池里玩呢,還是大哥過來看到跳下去救你上來的。”
夏千遇更想哭了。
馬的。誰沒事穿著婚紗一樣的裙子在游池里玩沉底,神經病嗎?
夏千遇到底灌了水,又被嗆暈過去,頭隱隱作痛不說,嗓子也像被煙熏到了一般,兩人是從酒店的后門走的,又特意避開人,上車后,夏千遇才有心思問言嵐。
言父好面,今天鬧了這么件事,還是言嵐鬧出來的,言嵐的處境也不會好。
“呂姨帶著她先回家了。”言方澤難得沉默。
夏千遇笑著看她一眼,什么也沒有說,心里到也沒有難受,言方澤和言嵐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很深,出了事了,言方澤心里怎么能不擔心。
家里,燈光大亮,呂芬坐在沙發里,夏千遇一進來,就興師問罪的直指她的鼻子,“你現在害的嵐嵐被嘲笑滿意了?你為什么就看嵐嵐不順眼?她怎么著你了,你就這么算計她?還有你穿的那條裙子是怎么回事?你故意讓我在外面丟臉是不是?給你準備的衣服你不穿,故意穿的那么丟人去宴會,你說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呂芬歇斯底里的喊著,言方澤擰著眉,“是嵐嵐推的人,怎么還怪夏千遇?”
他是擔心嵐嵐,可是也不喜歡呂芬將錯都推到夏千遇的身上,這樣不公平。
夏千遇沒料到與言嵐有牽扯,言方澤還會幫她說話,她感激的對他笑了笑,就拍了一巴掌。
夏千遇耳朵嗡的作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過去。
言方澤也嚇到了,“你怎么動手打人?”
“滾,滾出去,不要再呆在言家,你是死是活和我也沒有關系,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就不該心軟讓你進言家。”呂芬指著門外,怒紅了眼。
夏千遇面沉下來,“我從來沒有求著讓你收留,至于白眼狼,我更不會擔這個名聲,我不欠你什么,如果說是生恩,這些年你從未管過我,那么也兩相抵了,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丟下話,夏千遇就往樓上走,呂芬一把牽住她,“東西都是言家花的錢,你還想帶走什么?”
夏千遇笑了,“還有我爸爸留給我的東西,你不會說那些也是言家買的吧?”
當然是。
呂芬給過前夫多少錢,她心里清楚,可這事不能說出來,也說不出口。
夏千遇甩開她的手大步上樓,她動作很快,故不上腿部傳來的疼痛,也正是因此,看到了還來不及躲回去偷看的言嵐。
言嵐扭身背對夏千遇。
夏千遇也賴得理她,推門進屋,從床上將那個破舊的行禮箱無拉出來,前幾天她才發現這個東西,也打開里面看過,是一些舊衣服,甚至還有幾千塊錢現金。
這應該是真正的夏千遇留下來的東西,提上衣書,夏千遇直接下了樓。
言方澤坐在沙發里,緊抿著唇,看著夏千遇就這么走了,他起身上了樓。
身后,呂芬還在罵,“滾了就不要再回來。”
樓上,言嵐還傻呆呆的站在走廊里,聽到腳步聲她側頭,言方澤也站在那看著她,兩人望著彼此,誰也沒有開口。
言方澤心情很復雜,若論關系,他當然與言嵐更近,也算是與言嵐一起長大的,夏千遇才來言家一個多月。
可是短短的相處下來,言方澤雖然心粗,卻也能看到呂芬并不喜歡夏千遇這個女兒,甚至到了忽視的地步。
言方澤心里有了同情之后,不知不覺中也慢慢的管著夏千遇,把她當成家人。
結果誰能想到,傷害夏千遇的卻是她的母親和妹妹。
言方澤說起來算是個外人,不知道要怎么說,而在他的印象里,言嵐一直很善良,但是這次她過份了。
“二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把她推到水里去。”言嵐受不住二哥的沉默,哭著道歉。
“那你為什么不攔著呂姨?”言方澤問。
言嵐怔住了,“我....”
“算了,這是你們母女的事。“言方澤繞開她回自己的房間。
站在原地的言嵐渾身冰冷。
你們母女。
從小到大,頭一次被二哥當成外人。
言家出了這樣的事,言父好面,奈何有太多的人在也不好離開,一直到深夜周年慶散了,才陰沉著臉回家。
呂芬也一直呆滯的坐在客廳里,聽到車聲才回神,看著大步進來的丈夫,她張了張嘴。
言父扯開衣領坐進沙發里,“把兩個人叫下來。”
呂芬張了張嘴,在丈夫的注視下低下頭,“千遇走了。”
言父眉頭擰的更深,“走了?去哪了?”
“呂姨將她趕走了,說她害嵐嵐,又故意讓我們言家丟人。”言方澤沒有睡,聽到樓外的車響,就出來了。
言父錯愕,隨即喝道,“胡鬧。”
呂芬也委屈不已,“她就是誠心陷害嵐嵐,不然怎么可能碰一下就掉水里去?野訓的時候在河里她還救了嵐嵐,怎么自己掉進去就游不出來?她穿那衣服是哪來的?我明明給她準備了好衣服,她呢?故意穿那一身出去丟我的臉。”
言方澤靠著樓梯緊抿著唇,眼角余光掃到走廊一頭有閃光,言嵐剛探出頭,看到言方澤又立馬收回去。
樓下,言父定定的看著呂芬,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我相信千遇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