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他們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去了醫院,不過數月未見,言父就已經瘦的皮包骨,人也弱弱的躺在病床上。
夏千遇進去的時候,病房里只有呂芬在,呂芬沒了往日里的犀利,點點頭找借口出去了。
言父高興的招手,“千遇,到這邊來坐。”
夏千遇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握起他伸過來的手,“言叔叔。”
“傻孩子,現在還叫叔叔,該改口叫爸爸了。”言父高興的從枕頭下面掏出紅包放在她手里,“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改口錢,盼著這一天啊,盼了很多年。”
夏千遇覺得手上的紅包燙手,“....爸爸。”
言父孱弱的臉上,笑容更甚,“聽言墨說你學校現在很忙不能請假,這次幫你把休假批下來了,你就在家里好好養身子,可惜我是不能看到孩子出生了。”
說完,言父忍痛的捂住左下腔,得肺癌的人,都是那個部位疼,夏千遇放下紅包,握住他的手。
“爸爸。”
言父額頭已有了汗,他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現在看到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看著言叔叔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一直不回來,言墨也幫她想好了借口,待從病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走廊里的言墨,夏千遇覺得上當了。
這個男人一直都算計著,就是她現在回來,所有的理由和借口,都讓他算計到了。
夏千遇收回目光,對一旁的言方澤道,“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言方澤看大哥來了,什么也沒有說,遠遠的看著小村姑走了,大哥就跟在身后,搖了搖頭。
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言嵐,言嵐的病已經病好了,只是身材現在很差,到底底子不好了,不如以前。
也不知道言嵐站在這里多久了,隨后是走出來的呂芬,言方澤眉頭一擰,轉身走了。
望著大步離去的身影,言嵐傷心的低下頭,呂芬從后面抱住女兒,“沒事的,你還有媽媽。”
自打回國之后,面對言家兄弟,就是這樣的場景,呂芬心里恨過,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丈夫不能陪她們到最后,現在她只盼著丈夫能在離去前給她和女兒留些遺產,這樣也能讓以后的日子好過一些。
自打事情被戳開之后,呂芬就沒再指望過言家兄弟兩個能給她好臉色。
只是每每看到他們那般對嵐嵐,心里才會忍不住恨。
言嵐什么也沒有說,母女兩個進了病房,言父還是很精神,縱然昨晚疼的一宿沒怎么睡,眼下他看著也精神十足。
“我這病現在在醫院里呆著也是這樣,我想著還是搬回家去住吧,這樣一家人能時時在一起,原本想一直護著你們母女,現在看來是做不到了。”言父自打生病之后,還是第一次提起這個,“你們放心,有些事情我都已經做好了安排。”
“爸爸,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言嵐撲過去。
經歷了這么多,言嵐看到的也多,如今已經懂事了,也明白以前自己有多蠢。
“傻孩子,爸爸早晚要離開你,你還有千遇還有你媽媽。”言父摸著女兒的頭。
呂芬坐在一旁,沉默沒有開口,不過總算是松了口氣。
外面,剛走出醫院,夏千遇就被言墨叫住,夏千遇回頭淡淡的看著他。
言墨心一擰,然后道,“爸爸還不知道我們吵架的事,他現在的身體吃不消,我怕他再受激擊。”
夏千遇不語。
就這些?
然后呢?
她到要看看他還有什么理由和借口。
“這些日子,我想求你幫忙瞞著一些,咱們倆之間的事,如果你現在想聽,我可以現在解釋。”言墨并沒有強勢的直接做主。
夏千遇點頭,“我知道了。”
丟下話轉身就走。
沒有指責沒有氣惱,言墨到覺得越發抓不住對方。
他跟上去,“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打車。”
“爸爸或許在窗戶那看著。”言墨說。
夏千遇:.....
她回頭瞪他。
言墨淡然的指了指路邊,“我來的時候也沒有進院,車正好停在那,走吧。”
這人是摸準了,所以根本容不得她拒絕。
確實,聽到言父可能在看著,夏千遇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她上了車,卻是坐在了后面。
言墨暗吁口氣,上車就行,坐在前后他已經不挑了。
車子開的很慢,夏千遇覺得他就是故意的,眸子動了動,她開口道,“我有些餓了,麻煩你快一點可以嗎?”
就不相信他能看著孩子挨餓。
“回家現做時間也來不急,就近找一家店先吃點吧。”
“你不是說不能吃外面的嗎?”夏千遇說完就后悔了,然后又道,“那些話我才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我現在不喜歡在外面吃,麻煩你送我回家。”
“你很餓。”
“現在突然不餓了。”夏千遇得意的下巴都揚了起來,透過后視鏡,與言墨的目光對上,不懼怕也不退讓。
言墨哪里敢惹她,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接起來,“爸。”
“嗯,好,我和千遇說。”言墨掛斷電話,淡淡道,“爸說不想住醫院,要搬回家里住,一家人可以天天在一起,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夏千遇:.....她的意見?當然是不要回去住。
可是言叔叔現在受了刺激萬一出事,豈不是她的錯?兩人之間有過不愉快,夏千遇又不能否認言叔叔對她的照顧。
妻子與前夫的孩子,他可以不管,可他仍舊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沒有過偏心。
就憑這一點,那些錯也都抵了。
親生的也不過如此。
“我現在讓家里的保姆做飯。”言墨眸子里閃過愉悅之色,老頭子老了老了,還做了件正事,安排好按斷電話,他像平時聊天一樣,“家里護了保姆,菜做的很好,這幾個月我們都回家里吃。”
夏千遇扭頭,擺出你說什么我不會聽,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言墨的話卻源源不斷的傳進她下朵里。
最后干脆為了表達自己的不瞞,她掏出電話挨個給以前的朋友打電話,告之換了新手機號。
前面言墨無奈的笑了笑,安靜的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