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強屯一個禮拜丟了四條狗。
都是晚上關大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狗老老實實的趴在狗窩里,第二天一早狗窩還在狗卻不見。
丟第一條第二條的時候屯子里都沒人當回事,還有很多人猜測這兩狗可能是得了什么病知道自己要死大晚上偷偷跑出去找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了。
后頭又丟兩條,大家才覺得事情不簡單,屯子里可能有人偷狗。
別人家丟狗給鞠老三家嚇夠嗆,大黑二黑兩條狗自從來到家里看家護院兢兢業業,從不挑食厲害還不咬人,鞠老三夫妻平常對它們也特別好,都特別害怕大黑二黑被人偷走。
以前兩條狗都在外邊兒待著不讓進屋,現在情況特殊,睡覺前肯定會把它們攆進屋里。
大黑二黑也懂事,進屋就擱外屋地趴著不進里屋,想方便還會撓門讓人給它們開門放它們出去。
因為保護的好,鞠老三家的狗沒有丟,隔壁鞠長福家的今年剛從別的屯子抱來的狗丟了。
這是屯子里丟的第五條狗。
不管自己有沒有狗,大家都意識到這不是意外,這些狗肯定是有人偷走的。
想偷看家護院的狗很難,因為狗會叫會咬人,外人根本沒辦法下手,屯子里也沒有誰跟這幾家都好的像一家人進家門狗都不叫,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先毒狗再偷狗。
鞠靈長這么大就沒見小富強屯的人這么團結過,在申志成一家一家的走訪號召之下,屯子里日夜聯防,誓要抓到那個偷狗賊。
連蹲兩夜之后,隔壁三胖子屯傳來噩耗,他們屯子一晚上丟了三條狗!
還是個跨村作案的偷狗賊,有狗的人家都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家,于是,終于有人想到報警。
來小富強屯了解情況的是馮廣全,去丟狗的幾家了解完情況后他還特意來鞠老三家,客客氣氣的和鞠文啟喝茶聊天,讓鞠文啟覺得特別有面兒。
丟這么多狗肯定不是誰一時興起想偷一條狗來殺了吃肉,指定是有大錢可賺的。
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破案其實不難。
一家人吃飯閑聊的時候鞠靈就道:“這么短的時間丟這么多狗那說明這狗肯定有銷路。狗皮毛能做帽子手套,狗肉能吃,所以偷去的狗肯定往這兩個地方銷。遠的不說,就說近的,說咱們鎮上吧,警察去各個狗肉館和賣狗肉的飯館查一查興許就能有收獲。”
鞠文啟“砰”的一下撂下碗,給一桌子的人嚇一激靈,特別是瘋奶奶嚇的直往張永梅懷里鉆。
“你干啥你?嚇死個人”,張永梅怨怪道。
鞠文啟興奮道:“我知道狗去哪兒了!咱鎮上新開一家狗肉館,狗肉比別家便宜,生意特別好。我上次去鎮上就想進去吃個飯來著,錢沒帶夠。”
“得虧沒帶夠,萬一真是藥死的狗肉吃出事兒來咋整”,張永梅后怕的說道。
鞠文啟卻不以為意的說道:“真要是也沒事兒,那老些人去吃也沒見誰吃出事兒來。”
“爸,大黑二黑就擱外邊兒呢,你在這兒說吃人家的同類不大好吧”,鞠靈嫌棄的說道。
“它們懂啥”,鞠文啟說道。
他還挺興奮的,覺得自己比警察還聰明,警察都破不了的案他都能破。
然而事實證明他這腦子都能想到的事兒警察不可能想不到,第二天屯子里就有消息說鎮上新開的狗肉館給端了,從后廚查出十幾條還沒處理的偷來的狗。
順著狗肉館這條線往下查,偷狗的人一個不落全都揪了出來。
真是團伙作案,原本這些團伙成員都沒啥聯系的,他們都認識狗肉館的老板,在老板的牽線之下,他們組成偷狗團伙各村流竄偷狗。
在小富強屯丟狗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屯子遭殃,只是各家對狗都不夠重視,很多人覺得不管是丟還是被偷都沒啥,不就是一條狗么,沒了就再養一條。
團伙里有一個成員是小富強屯的。
不是別人,正是有前科的周三。
周三去鎮上辦事的時候認識狗肉館老板,人家請他喝兩頓酒他就覺得他們是生死之交,人家讓他跟幾個人去偷狗,偷完不僅有狗肉吃還有錢拿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村里誰家有狗他再清楚不過,鞠文啟家的兩條狗養的又肥又壯應該是首選,可周三怕鞠老三家人太軸揪住這事兒不放不好收場,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朝鞠老三家下手。
“他就是狗改不了吃侍”,知道真相后鞠文啟還挺生氣的說道:“他偷咱家東西被抓的時候保證的多好,說以后再也不偷了,這才出來多久就又這樣。聽說他這樣犯過事兒的再被抓會嚴判,這不自找的么。”
張永梅附和他,顯然跟他一個想法,對周三的行為都挺氣憤。
鞠靈聽他們在說,心里卻在想周彥。
寒假回家也好幾天了,她還沒見過周彥呢。
現在周三家里出事,周三媳婦兒也不是多頂事兒的人,里里外外差不多都要周彥張羅,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光想沒用,第二天鞠靈就去周彥家找他。
可惜她來晚一步,周彥不在家。周三媳婦兒告訴鞠靈周彥天剛亮馱著一大箱子的糖葫蘆去稍遠一些的村子去賣了。
為啥要去遠的村子呢?因為現在周彥幾乎每天都是走遍鄉里的每一個村屯,能多賺一塊錢堅決不放過一塊錢。
說兒子去向的時候周三媳婦兒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大概實在沒人訴說,竟就拉著十幾歲的孩子傾訴道:“都是他爸拖累的彥彥啊,都怪他。他要不去偷好好干彥彥哪用得著這么累,我也不用整天擔驚受怕的。這都多少年了咋就一點兒不長進呢,一次又一次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
她光說周三,完全沒提自己作為母親也沒有給周彥庇護的事實。
鞠靈實在聽不下去,淡淡說道:“如果我媽在我爸干不了重活后成天哭著說活不下去怪這個怪那個,那我們一家子可能就都得出去要飯了。”
說完,鞠靈甩開周三媳婦兒聽著她嘀嘀咕咕的抱怨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