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心中無限悲痛,眼睜睜地看著湯池的墳墓被毀于一旦。
過了好一會兒,塵士才逐漸散去。
整個墓地早已灰飛火煙滅了。
柳兒飛快地跑了過去,一切都已經成了塵土。
“湯兄!”柳兒大聲叫喊道。整個聲音響徹上空,久久回蕩著。
柳兒沉痛了許久。
她覺得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操縱著,不然,好端端地不會出現這一幕了。
“花夭,一定是花夭!除了她,就沒有其他人了!”柳兒咬牙切齒道。
小謹也恨聲說道,“沒想到,花夭竟然是如此小人,連黃土中的人都不放過!這也太可惡了!”
柳兒一直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挪動。
小謹擔憂她因為悲傷過度而傷身。不得不開口勸說著。
“姑娘,事已至此,我們也無力挽回了!不如,我們早點離開吧!省得睹物思人!”
柳兒突然一擺手,“別吵!讓我靜靜!”
小謹只好不再說話了。
柳兒徑自走近了那一塊墓地處。伸手捧了一抷黃土,用手絹包了起來。
小謹當即明白,柳兒大概還是割舍不下湯池,故抓了一把塵土,以作紀念吧!
“走,我們回去!”柳兒開口了。
小謹這才松了一口氣。
到了小屋,柳兒將那塵士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小謹心里一疼,沒想到柳兒對湯池的感情如此深,已經快病入膏盲了。
她心里一酸,眼淚快要掉下來了。擔心柳兒看到,更會引起她的傷心。
于是,小謹快步地走了出去。
柳兒用手指醮了一些塵士,離鼻孔不遠處,聞了又聞。低下頭,在專心地琢磨著。
小謹出去透了一下空氣,覺得心里沒有那么難受了。才折身回到了屋內。
柳兒早已經和衣躺下了。
小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看到桌上有還一些塵土,企圖要擦掉。
她拿起毛巾,聽到柳兒幽幽的聲音傳來,“別動!我還要留著!”
小謹急忙放下毛巾來。
“姑娘,湯王爺已經走了那么久,你要想開點!不能再把身子氣壞了。”
“我知道!”柳兒說道。
小謹沒有再說了,怕惹惱了柳兒。
柳兒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小謹急忙為她端來一碗粥來。
“姑娘。趁熱喝吧!”
柳兒輕輕地喝了一口,對小謹說道,“你去辦一件事情!”
“好,請姑娘吩咐!
“你將這個小瓶速速給冷漠塵送去!”
小謹驚訝地看著柳兒。
“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兒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別的事情,你不要管!速去速回!我在此處等你!”
小謹拿過小瓶子來,出門去了。
柳兒放下勺子,有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涌上心頭。
小謹快馬加鞭地來到了冷府,見到了冷漠塵。
她把小瓶子給到了冷漠塵。
“這是姑娘吩咐我拿給你的!”
冷漠塵接了過來,看了看,“這些黃土,拿來琢磨什么?”
小謹低了一下頭,她心里好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向冷漠塵說起此事來?
誰知,冷漠塵竟然還在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若真想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去問姑娘,便明白了。”
冷漠塵哼了一聲,“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嗎?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別以為我都是傻瓜來著!她是不是去祭祀那個死人了?”
冷漠塵的聲音大得出奇,引得許多人回過頭來看他。
小謹沒有回答,她向來不擅長說謊。想必湯池的墳墓被炸,他已經知道了。
冷漠塵一陣痛徹心扉地哀嚎,“我一生為了她,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為了她,我寧愿放棄我所有的一切,跟隨她!
可她倒好,時至今日,她仍然對那個人念念不忘!
我冷漠塵在她的心目中,連個死人都不如!”
他說完,一下子擰開了蓋子,將瓶子置于水池中。
“好了,這下子,你的念想徹底地消失了!他不會陰魂不散地占據你的心了。”
春花聽說冷漠塵一會兒哭,一會兒大笑,似乎是瘋了。
她緊張地跑了過來。
冷漠塵一掌拍在那石柱子,石柱子斷成了兩截。
小謹懊悔不已。沒想到姑娘讓自己辦一件事情,竟然辦砸了。這下,回去怎么交代啊!她苦著一張臉。
“漠塵,你怎么了?”
春花上前,焦急地問道。
冷漠塵的雙手在滴著鮮血。
他雙目通紅,看向春花。一字一句地說道,“姐姐,這些年來,我為了她,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可她是怎么報答我的?我在她的心目中,連個死人都不如!我心好痛啊!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話,早點放手,就不會有這么痛苦了!”
冷漠塵委屈萬分,他一直都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付出,竟然是一江春水付之東流。
春花不知該說些什么了。一邊是她最疼愛的弟弟,一邊是她最尊敬,生死相依的柳兒,她能說什么呢?左右為難。
她拍了拍冷漠塵的肩膀,“這里面或許有什么誤會?問清楚再說,不要盲目地下了決斷。
再說了,你也應該有男子漢的度量。與過世的人,做什么比較?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春花的一席話,讓冷漠塵的心,頓時掉進了冰窯里。
連姐姐都不幫自己說話,待在宮里,還有什么意義呢?
想到這里,冷漠塵一把推開了春花,徑自走了。
春花想著,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也好,沒有讓人去追他。
冷漠塵越想,越心灰意冷。
于是,他一個人上了少林寺,找了方丈,表明了自己出家的決心。
方丈想要勸說他,但冷漠塵一直長跪不起,苦苦相逼方丈。若是方丈不同意他剃度出家當和尚,他就長跪不起。
方丈無可奈何,看到他心灰意冷,也就成全了他,賜法號了塵。
當春花得知消息后,傷心得流淚了。
“漠塵,你真是個大傻瓜!怎么能把自己逼入了佛門?”
小謹知道后,嚇得不敢回去了。
無奈之下,她來找海棠,讓她出出主意。
海棠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大為嘆惜。
“樊夫人,你為何如此神情?”小謹不禁問道。
“這個冷漠塵,心胸度量怎么還那么小啊!歲月漸長,卻還是冥頑不靈!”
春花聽了,心里不悅。
“樊夫人,漠塵他其實過得很苦,你為何如此詆毀他?”
海棠道,“如今說什么都晚了!不如,我們先找到妹妹,把這件事情給擺平了再說吧!
不然,夜長夢多,我擔心對妹妹又是一種打擊!”
小謹把柳兒的住處給海棠她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