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拿了那把匕首。”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齊刷刷抬頭尋找聲源,便見一女子從假山后緩步走出來。
個頭高挑,一身水霧藍長裙,面容秀美,神色平靜。
是先前去換衣裳,消失了有一會兒的云飖。
云嫣姐妹一喜,隨后聽清她說的什么心又一涼。
人,不會是真的是堂姐殺的吧?
云飖在假山前駐足,先在人群中找到云嫣姐妹,確定她們沒事,才掃一眼地上的尸體,認真道:“我確實拿了那把匕首,但人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你都承認了匕首是你拿的!”陳穆突然又激動大吼。。望著云飖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賤人,你給我弟弟償命吧……”
云飖靜靜看著發絲凌亂、滿臉泥污的陳穆,再也沒了在荷花湖邊時的倨傲矜貴,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對陳御史家來說,這確實是一場無妄之災。
而她身為當事人之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幫陳辰抓住真正的兇手,不讓死者含冤,也不讓無辜之人做了替罪羊。
前世的時候,也許是堂妹云嫣衣服被潑上菜湯,去換衣服途中無意間撞見了兇手行兇的過程,才被安上了殺人兇手的罪名,芳魂零落。
而她今日所為,無論是在相府門口故意跳下馬車引起,還是和孫含雙打斗成為焦點,都是給兇手一個暗示。
。嫁禍給她,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畢竟,要殺一個成年男子,柔弱的女子很難辦到。
不出所料,還真掉入了圈套。
伸手要掐云飖的陳穆被人提著衣裳扔掉了一邊。
燕世子嫌棄的拍拍手:“瘋婆子,干嘛呢?在小爺的眼皮子底下碰我表妹?”
云飖笑了笑,微微屈膝:“表哥。”
燕世子扶起云飖,嚴肅道:“表妹,像這種瘋子就不要理她,逮到誰咬誰。”
云飖搖搖頭,余光瞥到跌倒的陳穆:“她剛剛失了弟弟,也是可憐人。”
“可憐是可憐,那也不能沒有依據的胡亂攀扯。”燕世子對她這種做法十分嗤之以鼻。
在他眼里。一蓑煙雨Z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雖然和表妹接觸不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表妹心地善良,是一定不會殺人的。
指責他表妹,就是不講道理的胡亂攀扯。
云飖溫聲“嗯,所以我們要找到證據,幫她抓到真正害死她弟弟的人。”
垂眸想了下,云飖走到婁清月面前:“婁二姑娘,冒昧問一句,方便報官嗎?”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一般大宅院里死了人,并不會報官,只內部解決,由家主決斷。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京都高門大戶的公子小姐都在,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想瞞著也瞞不住了,而陳辰又不是普通人,他爹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不報官,自己又查不出兇手,丞相府怕是要落一個包庇兇手的罪名。…,
為了丞相府的名聲,婁清月也一定會答應報官。
果然,婁清月呼吸窒住,尷尬回:“方便,我現在就派人去報官。”
“等等等,”燕世子用折扇打了下頭,朝同伴喊到,“老江,我怎么忘記你了,該你派上用場了。”
婁清月秀美微皺,疑惑看向燕世子旁邊的深色錦衣公子,一臉肅然,不茍言笑。
因為心思都放在了陳穆身上,都沒注意仔細看燕世子等人,現在看來,這位公子很面生,不是她邀請的。
她不認識這位公子。
“果然是天天都待在府里的小姐,竟連他都不認識。”燕世子搖搖頭,毫不客氣嘲笑道。
說完拍拍江公子的肩膀:“來吧,讓小爺給你介紹一下。老江,江彥,最年輕的刑部侍郎。。擅長破解各種案子。我帶的朋友,今天也算正好讓你遇上了。”
婁清月臉色發黑,這驕傲的語氣,說的倒像是她占了便宜似的。
她也沒想到好好的賞荷宴會死人,她寧愿不遇上這個江公子。
在場的其他女子倒是紅了臉,有能力,又這么帥,簡直是未來郎君的不二人選,看向江彥的目光不由炙熱了幾分。
江彥對那些目光視若無睹,將燕世子的爪子掰開,朝婁清月拱手道:“這本就是我們刑部該管的事,愿意效勞。”
婁清月現在也別無他法,總比大張旗鼓的去報案要強,福了福身:“勞煩侍郎大人。”
“您打算怎么查?我都可以配合。”
聽到要報官時,陳穆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了。
。對,瞎嚷嚷是沒用的,給弟弟找到兇手要緊,不能讓弟弟含冤而死,那樣爹會更難受的,要冷靜,要冷靜,要冷靜……
此時聽說刑部侍郎在,頓時有了力氣,再次從地上爬起來,趔趄著走到江彥面前。
滿懷期待顫聲道。
江彥點頭,直截了當問:“剛剛陳姑娘為何懷疑兇手是孫姑娘或者是云飖姑娘?”
陳穆悄悄看一眼二人。
孫含雙一直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而云飖也非常坦然。
便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囁嚅道:“我不知道……我當時太難受了,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便覺得匕首在誰手里,就是誰害了我弟弟。而。一蓑煙雨Z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里更新真的快。而且,她們兩個還都會功夫,要想殺我弟弟,也是很容易的。”
“好。”
江彥沒有立即解釋其他,而是大步走到尸體跟前,蹲下仔細查看。
先按了按胸口處,隨后比劃了一下,將匕首取了出來。
貴女們看著匕首上的血跡,臉色發白,捂著嘴后退了兩步。
仔細觀察了匕首,才搬過腦袋,驗看頭部的傷口。
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著結果。
過了有一會兒,江彥才站起來。
“胸口那一刀,不是致命傷,換句話說,死者是先頭部劇烈撞擊到假山上,當即昏迷,繼而死亡。至于胸口的匕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兇手后來才補上去的,目的呢,不言而喻,就是為了嫁禍給誰。”
少年聲音舒朗,卻在字字清晰的講述著一個人的死亡過程,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