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人了!”
“是他,辛如飛,戰力榜末座,筑基大成,她要挑戰戰力榜了嗎?”
“辛如飛是法道驕子,應該對心神方面比較有把握,這場恐怕難了。”
辛如飛是主動邀戰湛長風的,因為據他那么多場觀察下來,這人用的應該是關于心魔之類的手段,而他走過問心路,錘煉過神識,專研的又恰是幻術,此時少不得要跟她比一比誰的意志更堅定。
兩人執禮問候后,辛如飛笑道,“人生癡往,請君入夢。”
湛長風眸色略深,“好啊。”
偏僻小鎮——余潯
正逢春夏之交的雷雨時節,天上烏云呼朋引伴地聚攏在一起,不到片刻,便給這座水鄉小鎮下了場暢快淋漓的雨。
青石板砌成的街道上行人被弄個措手不及,連忙往檐下躲,而小販們大約是被這說變臉就變臉的天氣折磨了太多次,嘴上罵罵咧咧的,手下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油紙將攤位蓋起來,賣傘的笑歪了嘴,不顧渾身濕透,大聲地吆喝著。
“大夫,大夫,你快點啊!”
滂沱大雨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焦急地拉著個山羊胡的大夫,老頭不悅地扯開被拽著的衣角,替他撐傘的小學徒很有眼界地對小姑娘喝道,“你個死丫頭,我師傅在這種天氣答應你出門瞧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急吼吼地作什么!”
小姑娘急得直掉淚,硬是拽著老頭往前走,“再不快點就出人命了!”
大夫揮了揮袖子,發現小姑娘用勁太大掙脫不得,冷哼了一聲,原本踏青似的步伐終于快了那么一點。
然而這比平時逛街稍微快點的速度有什么用!
小姑娘心急到了頂點,抓著老頭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甩,背起那臃腫的身子冒雨狂奔,小學徒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連雨傘掉地上了也不知道。
這回速度是極快的,擦身而過的人們僅是感覺一道旋風吹過,便沒了人影。
一路闖過去,小姑娘剎不住自己的速度,待到了那熟悉的小院時,整個人往前撞了上去,原來靠一口氣吊著的破門正式壽終正寢,她從泥濘的地上站起來抹了把臉,“咦,大夫呢?”
摔了個大屁墩的大夫扭著看不清的五官,顫抖地指著小姑娘,小姑娘一聲哭號,“大夫,你沒事吧?”
還算有點良心,結果下一秒大夫就聽她抽搭著說,“還好,不然再去找個大夫太浪費時間了。”
大夫捂著心臟,真想撂挑子不干。
小姑娘毫不憐香惜玉...毫不尊老愛幼地打橫抱起大夫沖向里面的小屋,“大夫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大夫憋著氣吼了一句,“你特么先把我放下來。”
小姑娘連應了幾聲好,把人放下,眼巴巴地看著床上的少女,然后再眼巴巴地看著大夫。
大夫被那雙濕漉漉的杏花眼弄得汗毛倒豎,咳了一聲,在床頭的凳子上坐下來,開始診病。
床上躺著的少女氣若游絲,精致出色的眉眼緊閉著,沒有一點生氣。
大夫在外頭滾了一圈,都成了泥人,怎么好意思用滿是泥水的手給少女搭脈,找了塊布將就著擦了擦,手指堪堪觸到少女的皮膚,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疼疼疼!你...你放手....快放手...”大夫叫喚到一半就想哭了,這哪是病人啊?!一個兩個地全不正常!
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已經坐了起來,透著病弱的蒼白臉上帶著冰絕的冷意,狹長的眼線里縫著抹極致的霸道,然她望向他們,眼中卻是空茫虛無地容不下任何存在。
少女僅是掃了面前兩人一眼,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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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安全后又昏了過去。
大夫捧著脫臼的右手眼淚汪汪,竟是被那少女的氣場震得站不起來了,唔,他要離開這個變態的地方。
小姑娘小心地瞧了瞧少年,催促大夫,“你快看病啊。”
“這不是看病,是要命啊!”大夫哭喪著說,打死也不想碰少女的手了,他只是碰了下手腕就脫臼了一條胳膊,碰其他地方還能有命回去?
小姑娘瞪著大夫,讓他快瞧病。
大夫瞪著小姑娘,死也不瞧。
互瞪了半天后,大夫摸著山羊胡,一臉高深莫測道:“老夫觀她是腎虛啊,瞧這臉白的,我先給開幾副補血益氣的方子怎么樣?”
小姑娘也是少根筋的,大夫這么說了,她也就這么信了,雖然感覺哪里不對。
大夫踏出破落小院,落后面的小學徒才拎著袍角趕到,大喘氣地恭維道:“哎阿,師傅您這就瞧完了啊,果然是名醫圣手,小子以后跟著您有得學了。”
“就知道拍馬屁。”大夫攥著小學徒的手臂匆匆走,好像后面有什么鬼怪在追趕他,小學徒一臉懵逼,剛張了嘴就被大夫打斷了,“你小子,以后長點心吧,老夫跟你說,像咱這種普通老百姓家的大夫,千萬別給那些修士看病,人家一個不稱意給你一掌,小命就完了。嘿,咱有什么本事看那些大人的病啊。”
小姑娘送走了大夫,就在屋子里頭四處翻找,好歹是扒拉了五個碎銀出來,再加上她手里頭的二十個銅錢,應該夠買兩三副藥了。
至于以后,暫且管不著。小姑娘又冒著雨跑出去買藥。
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醒了,她神色有點冷,眼底卻存著一分柔和,“謝謝你,你可以叫我青時,你叫什么?”
小姑娘搖搖頭,她從小沒爹沒娘靠著挖野菜吃樹皮長大的,哪來的名字。
青時卻以為她不高興說名字,也是,自己一個陌生人,人家搭把手救已經算好的了,還去刨根問底做什么。
“我...我去給你熬藥。”小姑娘扭捏了下,怯怯道。
“能給我看看嗎?”
青時打開藥包,無奈極了,這些草藥有什么用,這小姑娘被騙了,再環顧漏風的墻,怕是將小姑娘的積蓄都坑走了。
不過青時身上也沒有銀兩,想回報小姑娘都做不到,“咳,我要去神鼓門,你愿意跟我走嗎?”
小姑娘不知所措,她就是順手帶了個人回來,還要把自己搭進去啊。
青時體貼地解釋道,“神鼓門在招徒,若有緣進門,可以修道。”
“修道干什么?”小姑娘只知道每天去山上做陷阱挖野菜,然后晚上捧著裝了銀子的荷包入睡,那是她最安心最滿足的時候。
“修道可以上天入地啊。”
“......”小姑娘一臉懵逼。
“...還可長生不死。”
“......”小姑娘絞著手指,“活那么久干嘛?”
青時一時沒法回話,嘆道,“修道可以吃飽飯睡大房子。”
小姑娘眼睛一亮,“我要修道!”
然后小姑娘就跟青時離開了小破屋,離開了偏僻小鎮,走了八千里的路,進到深山。
深山里有一座修者的坊市,小姑娘被那熱鬧景象迷了眼,興奮地指著從天空御劍飛過的人道,“他會飛他會飛!”
旁邊一些穿著考究的少男少女嫌棄地離遠了點,“鄉巴佬。”
小姑娘臉紅了,感覺給青時丟了臉,偷瞄了眼青時,她還是優雅冰冷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小姑娘羨慕又自卑,努力跟上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