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湛長風開府以來,白天黑夜就沒有停歇過,白天要處理各處送上來的公文,晚上要教三司三部如何做事,因為三司三部各有分工,有些人剛上手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么,需要有人引導。她作為這個體系的打造者,責無旁貸。
承宣布政司,置布政使擔任總綱,下有承宣使傳達命令,軍需使負責軍隊后勤,府需使負責各城財賦,監察使考校各級業績。
目前他們的任務最繁重,一邊忙著向各部傳達湛長風的命令,一邊操心軍隊建設,送上來的問題都是“島主月俸預算不夠了”.“島主府庫存貨不多了”.“島主什么時候可以向商戶收稅”......
湛長風并不是很想看見他們,盡管在工部沒把公家產業做起來前,她一直得往外掏靈石。
戌時,將布政司的人馬調教完,揮走后,斂微就帶著她那幾個搜羅來的禮部成員來了。
三男兩女,瞧著都知書達禮,很是淵博的樣子。軍儀就是他們在湛長風的總體要求下設計出來的。
書房布局已經被重新改過,朱有福那些富麗堂皇的裝飾撤除,變成了黑梁紅幕這種單調又莊嚴肅穆的風格。
還有他喜歡的椅凳高桌,也換成了案幾坐席,更符合殷朝的坐禮和修士常用的盤坐。
且湛長風不喜歡一群人圍在一張桌子上說話用膳,如此改掉之后,將來宴會分席而坐,也更讓她看得順眼一點。
斂微進來時,就看見她安坐的案幾后,神色冷肅,散不去的沉凝。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她那異樣的狀態還沒徹底消失,想得越多,思考得越多,越容易出問題。
“無礙。”湛長風隨意地將手擱在膝上,雖背脊依舊筆挺,然看起來放松了許多。
斂微也沒說多,斂裙在案幾一邊坐下,遞上一份玉簡,“軍營服飾.徽記.旗幟的設計都在這里,你先看看吧。”
這些都是一個軍隊的象征和精神所在,越早弄好越好。
湛長風拿起玉簡,探入神識,各級服飾上都有差別,還分出了常服.戰袍,每一套都英武非常,設計可以說是很驚艷了,斂微畢竟是萬年前的人物,眼光自然高。
但各級的用料花費又不小啊,普通士兵的常服只要耐磨的布料,倒是可以接受,高級軍官穿好點也情有可原,然戰袍竟都要求用錦絲織物煉制的法衣,“戰袍方面,府庫可能吃不消。”
斂微笑意略深,之前花錢如流水,現在知道吃不消了?
“恕我直言,有點底氣的門派,給雜役弟子穿的,都是那種能自動貼合身材且避塵清潔的法衣,何況穿著戰袍是要去戰斗的,添加防御是指望不上了,總不能連避塵清潔都做不到。”
“藏云澗不是沒像樣的門派嗎,大家對這方面的要求都不高,最重要的問題是,島上的制衣店鋪可能承擔不了這么大的單子。”湛長風也知戰袍好點,對軍士也是一層防護,怠慢不得,“這樣吧,我先讓軍需使和工坊聯系一下,看能不能做出來。”
她又看了看幾個徽記.旗幟的式樣,還有它們的設計理念,“圖案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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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需要它表現出不屈不撓.萬死不悔的意思。”
后面那幾位禮部的成員瞬間幽怨起來,臉色垮得一踏糊涂,這可是他們熬了好幾夜想的!
湛長風似感覺到了凝固的氣氛,疑問,“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們一定讓您滿意。”幾人一直搖頭,笑得都僵了。
瞧著這一幕的斂微拳掩著唇,打算給臨時手下們分攤點壓力,“徽記.旗幟方面,我們可以想,但名字上,還是應由島主親自取。”
“我想要他們以軍為魂,以武為道,行軍武,破百障,就叫軍武門吧。”
這......還真是簡單明了,斂微思忖道,“今勢初起,長老會議和諸侯個個有大動干戈之象,一軍一武易惹來猜忌,不如藏鋒而不顯。”
“我倒是沒考慮這層。”湛長風又說,“這里的白天比黑夜長,就叫晝吧。”
比剛剛的還隨便,“單字晝?”
“若我加個庭字,是不是有問政之意?”湛長風轉了圈墨玉扳指,“叫晝族吧,族,矢鋒,利也,亦有聚集之意。”
斂微點頭道,“如此不錯。”
較年長的陳叔圭心有所思,娓娓說來,“晝,光明,也是指度量日出到日落的這一段光陰,然沒有黑夜,哪來白天,不如將總旗以黑為底,用金線繡族名,徽記則以星月為主體?”
“日月都在了,陰陽交替,生生不息,那正是修士要追求向往的,哪有后悔的道理。”
湛長風贊道,“善,按你說的去設計吧。”
“是。”
幾位禮部的人了卻心中一樁大事,歡欣鼓舞。他們又問了幾個職務上的問題后,告退回去了。
屋中只剩下兩人,斂微問,“財政周轉不開嗎?”
“那倒不至于,我手上可用的還有一億,好歹能撐兩年,只要公家產業跟上,再將與外界相通的交易之路打開就差不多了。”
斂微指出,“這都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你也不會在這里待很久。”
“并不需要我親力親為,只要有人按我定好的大致計劃去實行。”
“但是你不能肯定他們會不會聽話,且島與陸太遠,你在陸上,就不能時時關注這里,搖光兵團是肯定要隨你離開的,沒有筑基的威懾,很容易讓別人反客為主,招募時不是來了些筑基修士嗎,憑你的先天軍官能指使得了他們?”
“這些人,若能完全加入進來,遵守紀律,就先給軍銜,反正我是不會讓有力沒腦的人當統領,若只是來打秋風,便打發了,或放在雇傭軍備選里。”湛長風心有顧慮,“不過確實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存在,保證整體運行。”
斂微沒有打擾她,順手翻了翻戰袍的樣稿,此時一名玄武衛來報,“島主,水師海鷗號船長求見。”
明天中午才是與島軍各頭子的會晤時間,白天或明早來都算是正常的,現在大半夜過來,顯然有事。
“讓他到書房來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