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中,花間辭抽到了一名脫凡修士,對方上來就認輸了,因此直到遇見巴托惠生才顯示出自己的實力。
花間辭的戰斗風格充滿預知性,在避的同時會掐點扼住對手的秘術大招,壓制其真實戰力。
最終這輪十五人,除了輪空的齊桓方代表傅姚,還有花間辭.散修吳邊海.散修古牧.金池侯.金池侯代表錢奉月.皖部落皖康.鹿申部落申不平。
其中,傅姚.古牧.錢奉月是半步神通。
“大會最終得益者,必有景耀公子.金池侯.古牧前輩啊,不知剩下兩位是誰。”
“這三個半步神通基本前三妥了。”
看臺上議論紛紛,言論一邊倒,然也有人嗤笑,“荒原之人眼見果然小,你們可知代表晝的那人是新秀榜上生死境第二,自稱吳邊海的散修乃海上有名的狂浪生,居榜上第二十三,難道還敗不了半步神通!”
修半步神通者,永遠止步于半步神通,于普通修士而言,它是如神通真君一般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但對天賦實力高強的修士來說,它無異是一種自斷修途的鴆毒。
在提起半步神通時,他們腦海里常常浮現的是“資質差”.“沒有未來”.“不值一提”等標簽,打心眼里輕視半步神通者。
這溢于表的輕視將荒原人激怒了,半步神通可是不小的強者,怎容隨意詆毀,“某些人說著天資高,指不定就困死在生死關了呢!”
“半步神通還對付不了生死境?開什么玩笑!”
看臺上的火藥味濃烈地蓋過了場中斗法,嗡嗡吵得齊桓偏頭疼,更頭疼的是二十一部落的首領們也從旁人口中知曉參會者里有兩名竟是榜上者,忍不住激動,一直在給他傳音。
“哪個部落都好,我們二十一部落必須有人進前五,否則我們就讓這鎮子建不起來!”
二十一部落在靈脈這件事上是以共同體出面的,不論是哪個部落的修士進了前五,都是代表二十一部落。
但是他們中最強的巴托惠生竟被輕易敗了,連前八都沒進,要是剩下的皖康.申不平再失利,他們促成荒原大會豈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這簡直就是欺騙,二十一部落要是得不到創鎮的權利,咱就一拍兩散,荒原不歡迎外來人!”
齊桓安慰道,“你們放心,一定為你們保下一人。”
“和老,你以為皖康和申不平能贏另六人中的誰?”
“保一棄一吧,讓申不平.皖康對戰,二十一部落必進前五。”
齊桓點頭。
“8進4,第一場抽簽,照比試的先后順序,申不平先抽。”裁判半陽子手搭著拂塵,輕輕前遞,示意身邊侍者將抽簽箱拿上前去。
申不平將手探入抽簽箱,抓出一張紙,恭敬地遞給半陽子。
半陽子掃了眼,高聲宣布,“第一場,申不平對戰皖康,二人請斗法!”
申不平.皖康相視一眼,笑意輕松。
“請。”
“請。”
拳腳激撞.氣勁劃開空氣,殘余條條猙獰的白痕,他二人沒一會兒就往來了幾百招,最終申不平險勝。
二十一部落滿意了,安心看接下來的比試。
金池侯對傅姚,金池侯惜敗,傅姚勝。
花間辭對戰半步神通古牧,勝。
錢奉月對吳邊海,半步神通與生死境,錢奉月敗!
金池侯的臉黑成了墨塊,急急朝齊桓傳音,“怎么回事,我大鵬部落要是進不了前五,協議作廢,我的靈脈是不會讓出來的,我要這鎮建不起來!”
一方小侯竟敢如此囂張,當真是野蠻之地的野蠻人,齊桓壓下不悅,“四位淘汰者中還會復活一人,侯爺稍安勿躁。”
幸好聽和老的話,截取前五為創始方,否則還真撈不回金池侯,齊桓卻在此時聽到了一條傳音。
“按正常程序來,讓古牧勝出,一個是偏居南方無關緊要的部落,一個是我大航海商行,孰輕孰重,望公子三思。”
原來那半步神通古牧是落薏米的人,落薏米作為生意人,當然不會錯過這條靈脈,早早就占了大量的地,同意荒原大會,也是看中了他建鎮的提議。
本以為有古牧在,前五穩進,結果那個不如古牧的申不平都進了,他卻進不了。
落薏米不相信背后沒有貓膩,幕后黑手不用多說,定是最先聚起金池侯.二十一部落商議靈脈歸屬的景耀公子。
“我不懂道友在說什么,輸或贏,皆憑實力而為。”
落薏米哪里聽他的,玩權術的都臟,跟他們生意人一樣,好不到哪里去,誰也別當大尾巴狼,“公子以為我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嗎,除了古牧手中的27里,我的屬下們還零零散散握了將近七八十里,古牧要是進不了前五,這鎮子就別想建起來。”
齊桓半個時辰里被威脅了三次,氣兒差點不順。
你既然握了那么多地,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出面!
他要是知道她手里有那么多地,直接找她合作不就可以了嗎!
很快就到了4進1復活環節。
金池侯摸了把自己的絡腮胡,信心十足,這回,自己定是對上皖康,前五是囊中之物。
從抽簽箱中摸出紙條,他看也不看就遞給了半陽子,等半陽子宣布他的對手。
“金池侯,對戰古牧。”
金池侯一愣,怎么回事,古牧不應該跟錢奉月打嗎,錢奉月把他耗死了,他們大鵬部落才有可能勝出。
他瞥了眼齊桓,暗自定了定神,那就由自己將他耗死,讓錢奉月進前五,反正都一樣。
一上場,金池侯施展了自己的絕強秘術,大鵬扶九重!
金色大鵬的虛影從他脊背上脫飛而出,身長千里,怒飛于空,翼若垂云,聲威震懾荒原。
“出來了,大鵬部落的絕世秘術,大鵬扶九重!”
“天,早聽說大鵬的功法很難練成,但看著威勢,已經快成功了吧!”
金色大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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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俯身一叼就從古牧身上叼下了一塊帶血的肉。
古牧急聲痛呼,他剛與花間辭一戰十分憋屈,什么秘術手段都來不及用就輸了,這會兒正要好好發泄一通,結果先少了一塊肉。
“呔,休當我病貓!”古牧紅著眼,拿出五彩寶鑼,鏗鏘鏗鏘敲了起來,一重重波紋在空中激蕩,過處萬物俱都湮滅。
金池侯眼神發光,大笑,“好,我就趁此機會向你們宣布,金鱗王的后代即將卷土重來!”
大鵬厲聲尖嘯,長翼扇起龍卷,天地驟起風暴,推平了五彩寶鑼奏出的波紋,摧枯拉朽的威力將古牧卷上天,要不是落薏米出聲阻止,就要把他的靈骨扭斷了。
“太心急了。”大鵬部落的長老們搖頭嘆息,侯爺唯一的缺點就是好大喜功.沉不住氣,才煉成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要展示出來。
他們能怎么辦,當然只能為他高呼吶喊了,誰讓他是金鱗王之后,血脈返祖程度最高的人。
和老道:“金鱗王?三千年前一統山海界,離晉升天朝只差一步之遙的金鱗王朝?”
“嗯,據說金鱗王一脈有一半金翅大鵬鳥的血脈,返祖后戰力極其高,如有半圣之軀,但金鱗王朝在三千前的玄天大戰中覆滅了,金鱗一脈凋零,故而避居荒原,如今少有人記得它了,卻沒想到......”又出來了新的血脈繼承者嗎?
齊桓瞧著被絡腮胡遮了大半臉的壯碩黑胖子,心情起伏,還真是意外啊。
湛長風亦然,印象中冰寒荒原跟“險地”.“荒涼”.“野蠻”搭邊,修士卻平平,冷不丁竟冒出個什么王的后代。
這荒原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她眼神微闔,傳音有時挺危險的,比如她剛剛就不小心聽到了各種傳音,“建鎮”背后暗流涌動。
齊桓為了大航海商行要將金池侯踢出去,可這金池侯偏偏勝了,后續恐怕又是一場好戲。
最終,荒原大會前五誕生了,傅姚代表的齊桓一方.申不平代表的二十一部落一方.金池侯代表的大鵬部落一方.花間辭代表的晝族.意外的個體散修吳邊海。
建鎮被提上了議程,花間辭理所當然地將接下來的事情甩給了湛長風,理由是碰軍事不碰政事。
湛長風也沒她閑著,立馬就將她打發去統訓兵團軍隊了。
天蒼野茫,在荒原大會三日后,開始了只有五位創始方參與的第一次議事。
地點是靈脈上的臨時營帳。
湛長風一進帳,就見金池侯興奮地跺了跺地,“嘿,拿這樣的地方修煉還差不多。”
“建鎮可不是小事,光想著修煉可不行。”在湛長風之后的申不平也撩開簾子進來了,他瞧著湛長風就問,“道友是什么來路?”
“道友臉生,是外來的吧?”金池侯抄著手,大馬金刀地坐在右側首位上,“外來者總是要回到那繁榮的北昭.南風去的,參與建鎮可不是什么好選擇,不如我以靈石寶物換你的份額吧。”
后腳進來的吳邊海聽到這句話,微垂眼,默默走到左邊末座坐下。
“冰寒荒原的粗狂與原始也別有味道,我將帶著我的族人在此住下,說不得要仰仗這鎮子提供遮風避雨的居處。”湛長風在右邊末座坐下。
金池侯略滿意,還是挺識相的,沒搶坐前邊的位子。
簾子一掀,齊桓進來了,“諸位來得挺早啊。”
五人相互見了禮,齊桓獨坐上首,左右兩邊各二人,他多看了湛長風一眼,繼而笑道,“此地就我們五人,客套話就都不說了,靈脈輻射范圍約一千五百里,除我們外,原占地者56人,對他們的補貼是,按照他們原占地的面積大小,給以免費居住的年限。”
“如一里以內免費居一年,二里以內免費居兩年,以此類推,大家有疑問嗎?”
“這些都沒問題,關鍵是我們的份額分配!”申不平余光打量著湛長風和吳邊海,呔,若不是為了平息眾怒,顯示大會的公正性,就當截取前三,省得別人來分羹了。
他轉頭又一想,這次占地者中還真是臥虎藏龍,吳邊海和那叫花間辭的竟然能敗半步神通,如果只截取前三,他竟輪不上。
不通過荒原大會收歸靈脈,真要打起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
幾番思考下,申不平和氣了,“早點說正事吧。”
“我算了一下,建鎮至少花費六千萬中品靈石,這還只算基礎建筑,不包括防御.特殊建筑在內。”
“等等,算來算去干嘛!咱荒原不興靈石!”金池侯打斷了齊桓的話,一掌撐在膝頭上,前傾著身,“那么跟你們說吧,咱就將這塊地的街道.建筑先規劃好,然后把它分成塊,競拍這些地,誰拍到了,這地就歸誰,你想當住宅還是商鋪,隨便你!”
“另外,我們再各自拿出一筆錢來,建一支隊伍,維持鎮里的治安,這不就結了嗎!”
湛長風對他刮目相看,條理清晰,目的明確,當得起侯,“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申不平忽想到齊桓作為景耀公子,財大氣粗,土地全被他競拍了該如何?
“具體還得完善下吧,需要限制下購地的數量。”
“那便以我們手中原始土地為基準,最多在這個基礎上,擴大.....”金池侯拿出記載了所有人原始土地的紙頁,“我最終總占36里,齊桓總占44里,二十一部落總占182里,吳邊海總占18里,晝總占...半畝?!”
四雙目光齊齊盯向湛長風,湛長風很是坦然,絲毫沒有窘迫之相,“有問題嗎?”
如果方圓一里是一個人,半畝就是一指甲蓋,你還好意思問有沒有問題!
事已至此,他們也沒好說的了,憑這兩人的實力,如果真想占地,少說也可以從其他修士手中強占十幾二十里,只是人家沒那么干而已。
“在原始土地的基礎上,擴大九倍吧。”申不平拍案。
湛長風道,“不可能,我難不成連一里地都拍不下?”
“二十一部落一下就要占去千多里?簡直是開玩笑?”
“這是最公平的,我二十一部落占的地本就多,憑什么不能多占!”
不大的營帳中各執己見,爭吵不絕,直到天黑都沒爭出個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