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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這一次真的是我和謝姐姐運氣好,”被鄭瑛嚇唬了一通的穆紅裳不敢再繼續嘴硬“幸好王爺在青蓮山,走了與我們相同的路,又恰好遇到了求救的赤影。不過王爺,您怎會在青蓮山這條山道挺偏僻的呢”
穆紅裳大眼眨呀眨,一臉無辜地望著鄭瑛,
鄭瑛心里明白,穆紅裳這是怕他繼續教訓她,因此千方百計想要轉移話題,也許是關心則亂,眼下他怎么看,都覺得穆紅裳這副模樣,根本就不像是長了記性的樣子,反而有幾分審時度勢見風使舵的架勢。
他的確是想要繼續數落穆紅裳幾句呢,但不知怎地,一看到穆紅裳那雙琉璃一樣透徹晶亮的眼睛,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心軟,想要嬌慣著她,滿足她那些一望即知的小小心思。
“我今日離京去鳳州,一早出發,剛好走到這里。”鄭瑛猶豫了一下,接著從腰間掏出一方青色素帕,微微舉了舉,最后還是沒有親自去給穆紅裳擦臉。
他將素帕塞到穆紅裳手中,指了指穆紅裳的臉蛋“先擦擦臉,臉上蹭了許多灰,等下穆三夫人追過來,看見你這幅樣子,就算我什么都不說,她也是要嚇壞了的。”
“哦。”穆紅裳趕緊接過帕子,想要自己擦臉,但她的手臂拉傷眼中,稍微動動就會疼,她慢騰騰的舉起手,臉上露出兩分隱忍的神色。
她能忍,鄭瑛可看不下去。鄭瑛一把扯過穆紅裳手里的帕子,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就這樣抹上了穆紅裳的臉“算了,你的手這些日子還是少活動,傷的嚴重,怎地都需要將養十天半月。你眼下可知道疼了,但愿疼過一次,能長些記性。”
大約是手臂真的很疼,又或者是穆紅裳真的很擔心穆三夫人看到她的狼狽狀態,總之鄭瑛親自上手幫她擦臉時,穆紅裳居然乖乖地站著沒躲。
而依舊手腳癱軟安安靜靜縮在一旁的謝淑柔此時突然睜大了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穆紅裳和鄭瑛。
她覺得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謝淑柔的眼神,鄭瑛自然發現了,他目光輕飄飄的掃過謝淑柔的臉,表情并無太大波瀾,接著很快收回眼神,又一臉專注地給穆紅裳擦臉。
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眼而已,不知怎地,謝淑柔突然覺得自己脊背發涼,她狠狠一顫,趕緊低下頭,不敢繼續盯著穆紅裳和鄭瑛。
但是但是低著頭的謝淑柔眸光中透出幾分震驚。剛剛鄭瑛看穆紅裳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還有,這是在古代啊古代怎么一言不合就上手擦臉了鄭瑛這是想干嘛找準機會勾搭穆紅裳嗎他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事情居然這樣巧
“原來去鳳州是走這條路啊我都不知道。”謝淑柔心中百轉千回,但穆紅裳卻沒想那么多,她像是隨口一問似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
“沿著官道一直向西自然也能到。”鄭瑛答道,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清亮,言語中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的儀仗就是沿著官道走。我沒有走官道,因為走青蓮山麓的山道可以省不少路,我須得盡快到達鳳州,至少比得我的儀仗提前五日以上到達。”
“鳳州很遠吧帶儀仗豈不是需要走很久”穆紅裳是真的挺好奇。她對鄭瑛總帶有幾分不自覺的親近,覺得好奇就直接開口問了,就像是在家中與父母兄長說話一般,親近自然。
“是很耽誤時間,”鄭瑛眸中忍不住帶了兩分笑意“但我是奉旨離京,儀仗不得不帶。往鳳州一路,若是跟著儀仗走,怕是得走二十幾日,若是走青蓮山麓,快馬加鞭,大約十幾日就夠了。”
“原來鳳州也很遠啊,”穆紅裳感嘆“快馬加鞭也要十幾日。”
“要說遠,”鄭瑛答道“其實走官道,京中到鳳州的距離,與到北境恒安州差不多,鳳州在西,恒安在北。不過北境地域廣闊,從恒安到邊關三州也是很遠的。”
“嗯”穆紅裳大眼睛微微一彎,露出笑容“我聽大哥說過。”
“說起你大哥”鄭瑛擦干凈了穆紅裳的臉,收回了手,將那方青色素帕又塞回自己腰間“他雖然不在家,但你家里不是還有幾位兄弟,怎地只有你一個人陪著你叔母去凈慧寺,他們怎地也沒來接你們。”
“王爺也知道我大哥出門了呀,”穆紅裳點點頭“也是,人人都知道我大哥被派去儀王府當差,這次跟著儀王去真定府,一定也是人人都知道。”
鄭瑛點點頭“這樣的事也沒什么可瞞的,他們兩日前就出發了,倒比我還早些。我那個弟弟也沒隨著儀仗走,你大哥大約也是要一路快馬加鞭護送他往真定府。”
“這樣好呀,”穆紅裳笑起來,雙眸亮晶晶的“那我大哥很快就能回來了。儀王爺說,不會留他在真定府聽差,護送他到達真定府之后,我大哥就可以回來了。”
“這是自然,”看到穆紅裳笑了,鄭瑛不由地也是唇角微微一翹“你哥哥畢竟是邊將,在宵金衛掛差領祿米而已,我們這一趟出京,少說也得兩月才能回京,他又怎好強留你哥哥在真定府。京中人人皆知,小穆將軍回京是為了相親娶妻,就算是我弟弟,也不好太過分,將人留在真定府又怎能說得過去。其實我并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真的開口要求你哥哥護送他。”
這幾句話說得直白,倒讓穆紅裳有些不好接話。儀王非讓穆征衣護送,穆家人當然頗有微詞,但鄭瑾畢竟是鄭瑛的親弟弟,就算穆紅裳已經覺查出來,這兄弟倆的關系頗為微妙,并不想傳言中一般親密。
但鄭瑾畢竟還是鄭瑛的親弟弟,當著人家哥哥的面,穆紅裳也不好對鄭瑾說長道短。因此她只能望著鄭瑛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