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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良萬萬沒想到,滿朝文武中,頭一個知道安國公從北境捎來的鴿哨到底寫了什么的,竟然是他。因為信王進宮面前皇上之后,一點都沒耽擱,出來就直接帶人去了趙知良府上,將他帶去了刑部。
不過考慮到朝局,鄭瑛也還是給鄭瑾和李相留了三分面子,他拘審趙知良的理由用得比較中庸,說是關于軍資被劫案,有些事需要“核實”,因此請兵部趙侍郎配合,詳細說明情況。
因此抓趙知良的時候,鄭瑛雖然帶了不少人,但卻并沒有用拘審流程,沒有押解,沒有帶鎖鏈,他甚至還允許趙知良換上了官服,自己坐轎子,跟在他馬車的后面,一齊去了刑部。
當然了,這些表面文章當然不是做給鄭瑾和李相看的,給他們面子而已。這人一入刑部,表面功夫當然不需要做了,趙知良很快被剝去官服,上了枷鎖,跪在堂前受審。
趙知良有些懵,他都不清楚信王為何變臉變得這樣快,不過這人反應倒也算快,他從被剝去官服開始,就一直直著脖子喊冤,旁的話一句都沒有,嘴嚴得像是蚌殼。
鄭瑛也不著急,趙知良不說,他也不問,他只是將安國公從北境捎來的消息交給趙知良,讓他仔細讀過,接著就直接將人押去了天牢,說是讓趙侍郎好好想想,是否真的無話可說。
安國公送來的消息當然很重要,不過這些消息都是能見光的,因此趙知良看到以后更懵了,他很疑惑,為何信王收到了消息之后,直接將他給抓起來了。按道理來說穆家六公子和溫將軍被殺,穆五公子失蹤,這樣的消息應當很難和他這個小小的兵部侍郎聯系起來。
至于金翎衛那些幸存甲士都被保護起來了,趙知良覺得自己也不心虛,這些人都是現成的人證,能夠證明事情是“戎狄人”做下的,難不成這其中有什么紕漏?露餡了?
但就算露餡了,這人也不是他趙知良指使的,怎么算,也算不到他頭上來呀!
以上兩條消息,趙知良想來想去都覺得挺有底氣,唯一讓他心里打鼓的就是,兵部的軍械居然和戶部糧草一齊丟失了。不過就算如此,趙知良也覺得和他關系不大,因為這批軍械都是蔣文斌經手的,就算是要問責,也問不到他頭上。
但……信王偏偏就是將他押起來了,這讓趙知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信王一句都沒問,只是將安國公捎來的消息給他看了看而已,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一晚,趙知良瞪著眼睛,望著刑部大牢的木柵欄,仔仔細細地琢磨著他之前讀到的那些消息,他思來想去,想著想著,居然真的開始有幾分心虛和慌張。難不成……他是替誰背了黑鍋??
兵部的軍械也一齊丟了!這沒道理!這批軍械是蔣文斌親自盯著裝車的,趙知良與蔣文斌共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自然對于蔣侍郎的做事風格十分了解。
趙知良清楚,蔣文斌不喜歡他,但趙知良并不在意。他其實很看不起蔣文斌這種只會埋頭做事,不知變通的官員,在趙知良看來,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給他人做嫁衣的命,前途有限,沒有任何結交價值。
不過正因趙知良對蔣文斌認真仔細的做事風格有所了解,因此他也十分相信,蔣文斌經手的這批軍械,不可能有任何問題。整整兩百車軍械,為何也會失蹤呢?眼下整個大周都在嚴查私犯軍械,這批打了官造印記的武器雖然很值錢,但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無法處理,根本沒辦法拿出來用,更不能買賣。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些昂貴的武器其實就是廢鐵,普通人一旦被人發現使用官造軍械,那就不是殺頭這樣簡單了。
所以軍械為什么也和那些假糧草一齊消失了?趙知良越想越覺得疑惑。
按道理來說,何文茂雇來的那些人是專門來處理假糧草,掩蓋戶部虧空的事實的,應當不會順便將軍械一起劫走。兩百車軍械一起運走,費時費力且無法處理善后,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不是順便……那……難不成是故意?
何文茂若是刻意下令,讓人一齊將軍械劫走,這就耐人尋味了……
他為何要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難不成……他早就想好了,萬一有事,將事情都推到兵部頭上?
但是不對啊……就算何文茂打算讓兵部背黑鍋,怎樣也輪不到他趙知良啊!孫尚書和親自經手的蔣文斌才是最好的人選不是嗎?可為什么偏偏是他被押解了。
難道孫尚書和蔣侍郎也進來了,但信王為了避免他們互通消息,所以單獨羈押??
趙知良又害怕又疑惑,但最終決定先觀望一陣子再說。
不得不說,鄭瑛這人真的是十分聰明,他很清楚,趙知良這樣的老油條其實很不好審,奸猾世故,和他繞圈子,只能是白費功夫,因此鄭瑛采取了另一種策略,他晾著趙知良,讓他不受打擾地胡思亂想。有句話叫做疑心生暗鬼,鄭瑛就等著心理有鬼的趙知良自己嚇唬自己。
趙知良在刑部大牢瞪眼瞎捉摸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第二日過審時好好察言觀色,與信王繞圈子,卻沒想到,他白白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見信王提審他。
他蹲在大牢,日子倒是不錯,一日三餐有牢頭送飯,飲食上也沒苛刻他。趙知良瞧著牢頭和氣,因此使勁找牢頭套近乎說話,想求牢頭幫忙,讓他夫人過來給他送東西。
趙知良沒想到,牢頭居然很好說話,只是提出傳了話之后,讓趙夫人付給他十兩銀子的跑腿費。牢頭有如此要求,趙知良倒更放心了,他立刻點頭,借了執筆給妻子寫了一封短信,交給了牢頭,讓牢頭帶去趙府。
牢頭笑瞇瞇地答應了,一轉身出了刑部大牢,就將信交到了鄭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