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百姓跟著來,還有不少江湖幫派也跟著,所以,不好下手。”
江…湖…幫…派?
這些人有病嗎?!
安國公只覺得一個頭五個大,都快炸了。
安國公夫人翻了翻眼皮,“你說的這個趙霽德,可是那個殺豬狀元趙霽德?”
管事……
齊齊一臉莫名其妙看向夫人。
夫人……
灼灼看著管事,等他回答。
管事眼角一抽,道:“是他。”
安國公夫人心頭頓時一急,糟了!
她看中了趙霽德的兒子趙科做她三女婿,現在親家來給他家添堵了。
這以后,兩家還怎么愉快的相處。
要是放棄……
可那么多畫像她都看過了,沒有一個能比趙科強的。
她心里,趙科就是她未來三女婿啊!
這波刺激有點大,安國公夫人頭抵靠著椅背,有點緩不過來。
安國公瞧著夫人這樣子,不知她又在琢磨什么,只道:“我們派去余州的人,可是送回消息?”
管事搖頭。
“怕是都已經出事了,他們可能連趙霽德的面都沒見過。”
安國公就道:“你現在立刻出發,去攔住趙霽德,爭取私下把這件事解決了,他要什么,我都給他!”
安國公夫人立刻道:“對,就算是他兒子要娶我們三小姐也可以!”
“他兒子?你怎么知道他有兒子?”
安國公夫人……
“有兒子很稀奇嗎?一般……都有兒子吧。”
這話要是讓隔壁王大人聽到……
王大人家里十九個孩子,全是姑娘!
連家里的狗都生不出公崽!
夫人沒理安國公跑偏的思緒,只催促管事,“快去吧。”
管事……
他能去嘛!
就在管事為難一瞬,好在安國公及時叫住了他,“等等。”
管事立刻一臉征詢看去。
安國公道:“不必去了,該做什么,你去忙吧,趙霽德……當年與我有過舊怨,你去了也是白去。”
這個殺豬狀元,可是倔強的很。
當年高中狀元的時候,他就有心拉攏。
然而趙霽德前一日還表示愿意投靠,第二天就公然頂撞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與他翻臉。
年輕人不知死活。
他動了動關系,將原本可以留京任職的趙霽德扔到余州去。
十六年了,沒有給過他一次升遷。
現在去,趙霽德怎么可能與他合作。
去了,只會更加落實趙霽德橫幅上的事。
他不能給趙霽德送去現成的把柄。
反正那些礦工根本不知道這金礦的主人是誰,而知道這金礦主人的人,錢來,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無人能將金礦一事與他聯系起來。
管事心事一轉,明白了安國公的想法,便道:“國公爺,可是世子爺和趙福海公公一直沒有音訊,這位趙大人,會不會知道?”
安國公捏了捏拳。
“知道也不能去問,霖兒去余州的事,是秘密,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管事得令,便轉身告退。
他一走,安國公夫人蹙起了眉心。
一面是她的親生兒子,一面是她未來的三女婿……
算了,還是兒子更重要點。
“不如,抓了趙霽德的家眷。”心思一定,安國公夫人幽幽道。
安國公聞言,轉頭看向夫人。
眼底漫上一縷毒辣的笑。
“還是夫人冷靜。”
一語落下,安國公當即吩咐下去。
等到趙霽德進京,開采金礦的事一旦開審,就一切都推到錢來身上。
這案子,只需幾個時辰便能蓋棺定論。
等案子定了,他便能約見趙霽德。
趙霽德若是不知道霖兒的下落便罷,若是知道卻不說……
這廂,安國公與夫人說著話。
那廂,宮中,太后寢殿。
趙福海已經連著數日不見。
為了尋到趙福海,太后甚至命人打撈了宮中所有的井。
自然是撈出無數尸體,卻沒有一具是趙福海的。
好好一個太監,說消失就消失了?
太后陰沉著臉,坐在那。
底下宮女大氣不敢出。
誰也不明白,為了一個太監,太后娘娘怎么就動這么大的肝火。
別人不知,皇上卻是知道的。
趙福海是先皇后跟前的人。
當初先皇后先皇帝雙雙離世,事發突然,太后作為先皇帝的嫡母,自然是悲痛欲絕。
當時匪徒闖入皇宮,殺絕了先皇后寢宮上下一百余人。
這趙福海,是唯一躲過一劫的。
那一日,他病了,不在。
先皇帝沒有留下一個子嗣就駕崩,現皇帝作為先皇帝嫡親的弟弟登基,這趙福海,就被太后要了過去。
時常說些之前的老話,懷緬已故的兒子和媳婦、
現在這唯一一個能與她說說老話的人突然不在了,太后豈能不動怒。
皇上坐在一側,輕聲寬慰道:“母后,兒子已經派人全國范圍密查了,一旦有趙公公的消息,立刻就送回了,這宮里,如今天犬已經回來,兒子讓它闔宮再搜尋一圈,該是有蛛絲馬跡的。”
皇上提起天犬,太后原本鐵青的面色,泛起一絲暖意。
天犬是神獸,守護著每一任帝王與皇后。
當初她大兒子做皇帝的時候,那天犬是何等的通靈性。
想及此,太后嘆了口氣,“如今你養著的那天犬,不知是犯懶還是如何,看上去總是呆呆的。”
皇上就笑道:“母后有所不知,這天犬先前可能是尚未開蒙,今兒它突然與兒子親昵了,為了查案,還央求了兒子。”
一想到當時在御書房的事,皇上就激動地血液沸騰。
十六年了!
整整十六年了!
他終于被天犬承認了!
現在,他是大燕朝,光明正大的帝王!
天犬抓傷劉公公的事,太后有所耳聞,“你是說,它突然通靈性了?”
皇上點頭,“正是。”
“怎么就突然開竅了?”太后有些好奇。
好奇心緩和了她心頭的焦灼和憤怒。
“既是開竅了,便讓它尋尋趙福海。”
皇上便笑道:“安國公的案子,昨日夜里天犬在安國公府發現了尸體,翻墻將尸體偷出,結果那尸體沒有死透,又給救活了。”
說及此,皇上話音一頓,眼底陰鷙忽的一閃而過。
太后低頭擺弄著手腕的珠串,沒有看到。
皇上很快神色如初。
“老四查著安國公府的案子,天犬也要跟著查案,便與老四一同出宮了。”
太后好奇極了。
“它要查案?”
皇上便笑道:“兒子也覺得稀奇呢!不過,這天犬通靈性,查案也是情理之中吧。”
說著,皇上置于膝頭的手微微捏拳一下又倏忽松開。
“記著皇兄在的時候,他跟前那條天犬,還曾跟著威武大將軍出征,當時成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