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分你一半

第299章 就是這么扭曲

陸星找了陳恩賜好幾圈,最后在露臺看到了她。

兩人相識多年,無形中早就有了默契,只需一記眼神,陸星就知道出事了。

起先陸星以為是陳恩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張的不得了,拿到手機翻出來一瞅,看到不是陳恩賜而是秦孑,一口氣還沒松完,戳開里面的內容,就又沒忍住“嘶”了聲。

“這楊靈是誰呀?秦孑真的認識這號人?怎么會鬧出這種事情?知道公關最怕什么了嗎?最怕的就是扯上感情。管你是真是假,只要跟情感沾邊,這就注定是掰扯不清的一筆爛糊涂賬。”

陸星一目十行的掃著楊靈的三千字,“而且這稿子,一看就是專業人干的,太了解天天泡在網上那些人的心理了,整篇文章,九假一真,但就那一真,足以殺人不見血的要了你的命,就像是……”

陸星說到這里,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收住了到嘴邊的話。

當初的陳恩賜,勢頭最猛的時候,就是這樣被搞死的。

起先只是一個小號在爆料,因為規模太小,關注的人太少,真的不值當理會。

誰知那個小號日復一日的抹黑,什么吃飯的時候,導演臨走之前,悄悄地往盤子下面放了一張房卡,陳恩賜不動聲色的拿走,跟了出去;什么拍戲的時候,男主角和陳恩賜一前一后的進了洗手間,在片場做夫妻;總之短短的兩個月,那小號就跟親眼所見般,有鼻子有眼的寫盡了陳恩賜在娛樂圈里各種艷事。

配上時間地點據知情人所見,再貼上幾張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照片,那些事情就變成了網友口中的“石錘”。

她用盡了人脈,托了無數關系,甚至……到現在為止她自己都跟做夢一般稀里糊涂的嫁給了穆楚詞,也沒能將那些石錘從陳恩賜的身上挪走半分。

絕望嗎?

很絕望。

你明知道那些全是假的,你明明嘗試著去辯解,你努力的想要澄清。

但是,沒有人聽。

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在這個打字不需要負責任的時代,有時候沉默不語,反而比發聲更能保護自己。

就是這么扭曲。

陸星見陳恩賜神態還好,知道她沒想順著自己剛剛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多想。

她稍稍放心了一些,但過了會兒,她看到陳恩賜指尖沖著鍵盤上落去,她如夢驚醒般,沖上去:“恩恩,你干嘛?”

“恩恩,你不能隨隨便便在網上說話,你清楚你和秦孑的情況,你現在發聲,是添亂。”

陸星去奪手機,陳恩賜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恩恩,你把手機給我。”

陸星急的只差沒有當場跪下喊陳恩賜祖宗了,“恩恩,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但是,現在你先把手機給我好嗎?”

陳恩賜寒著一張臉,默了兩秒,最后松開了指尖的力道,由著陸星將自己手機收了起來。

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心思參加什么晚宴了,陸星看到身后人來人往,怕突然有人闖了進來,索性拉了陳恩賜離開:“我們先回酒店。”

她們在的地方,離酒店并不遠。

五分鐘的車程就到了。

一進酒店房間,陸星就開始勸陳恩賜:“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相信我,秦孑他能處理好這件事的,他姑姑是誰,你不知道嗎?秦楠,辰光傳媒的老總,她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事情太突然了,估計他們還沒想到好的對策,也有可能是想要再等等,看看楊靈那邊的動向再做處理。”

“恩恩,你也別太上火了。”

“再說,秦楠手里的水軍多的是,到時候不行就水軍洗……”

陳恩賜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突然出聲:“水軍若是能洗的話,陳恩賜就不會成為現在的陳恩賜,不會被人一提,就是睡過整個圈子的大佬,睡過所有知名導演,只要是長得帥的男的,她都會湊上去。”

“這件事很好處理,只要我開記者發布會,就能處理。”

陸星懵了:“不是,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開記者發布會怎么就能處理,你……”

“3月25號,我生日的那天晚上,秦孑和我在一起。”

陸星不只是懵了,簡直是炸了:“你生日的那天晚上,秦孑和你在一起?”

“那天在劇組,你喝的有點多,我送你回的房間,我走后,秦孑進了你房間?”

陳恩賜輕輕地點了點頭:“對,就這樣。”

就這樣?

就這樣!

她藝人在她眼皮子下,搞了個男人進房間待了一宿,她居然渾然不覺?

陸星不知道是該罵自己,還是該說陳恩賜,她來回在房間里跟陀螺似的轉了好幾圈,最后停在了陳恩賜的跟前:“不行,這個發布會你不能開。”

“你別忘記了,這些年網友是怎么罵你的,你若是開了這個記者發布會,所有的炸彈都會跑到你這邊來,會把你炸的體無完膚。”

“要是你拿出證據,說秦孑那晚和你在一起,這就等于徹徹底底坐實了這些年你那些風言風語,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洗白了,甚至還會有人說你,一邊網上說著不回頭,一邊見秦孑功成名就轉身湊上去……到那個時候,秦孑還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你呢?你成什么了。不行,總之就是不行,想別的辦法,這個念頭你趁早打消。”

陳恩賜:“別的辦法?你告訴我,別的辦法是什么?楊靈顯然是用玉石俱焚的方法要毀了他。你再看看網上,他們完完全全忘記了,秦孑對社會對國家對全民做出的貢獻,他們只記得他是一個偽君子,只記得他毀了一個人生還沒開始的女大學生……”

“陸星,這些年,你還沒看透嗎?”

剛剛還很激動地陳恩賜,突然聲音就淡了下來:“那些學歷平均是小學生的網民,你跟他們是講不通道理的,若是能講得通道理,宋處安就不會自殺了,他根本沒有撞到那個老人,但那個老人說他被撞到了,老人有心臟病,自己突發身亡,最后所有媒體都說是宋處安害死的那個老人,逼著他道歉,他道歉了有用嗎?還是不被罵,被騷擾,就連家里的人都不能正常工作正常上學正常生活,他自殺了,那些媒體開始深扒老人,開始洗白他,網友開始抵制網絡暴力,說什么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可是他們誰想過,他們就是他們口中的雪花,他們道歉了嗎?”

“沒有一個人道歉……”

陳恩賜輕笑了一聲:“在這個隨隨便便打個鍵盤不需要負責的時代,對不起這三個字竟是一種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