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青笑著摸摸聶恬的頭說:“耳洞嘛,不打也不要緊。”
聶恬撒嬌地撲在魏子青身上,忸怩了半天才說:“那,我可怎么戴這個啊,叫明月珰對吧。”
魏子青神秘地擠了擠眼。
她取出九子奩盒里的九副明月珰,放在手中耐心地串了一下,結成一長串珍珠。
“古時將用作首飾的珍珠稱作明月珠。”魏子青揚起手,將這串珍珠戴在聶恬頭頂,“做的時候,我曾經猜想到,你應該是沒有打耳洞的,所以這樣也好,一舉兩得,樣式不難看吧?”魏子青低頭詢問。
“好看得很,怎么會難看呢?”聶恬新鮮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聶恬趴在魏子青胳膊上,直說著“子青姐姐好聰明”之類的話,魏子青的笑臉僵了僵。
她暗暗地輕了一聲喉嚨,然后用盡量正常的聲音回答道:“喜歡就好。”
就在剛剛,魏子青發覺自己的喉嚨全腫了。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忍著嗓子中一陣一陣的疼,偷瞄著房間。
雖然這樣不太有禮貌,但她如今十分想知道藥在哪里。
她又看看身邊興高采烈的孩子。
算了,不嚇唬小壽星了。
并且她自然明白,小孩都是咋呼的。
魏子青又伸手將九子奩盒整理好,幫聶恬把頭上的珍珠取下來,以免勾著頭發。
頭有些沉重,魏子青點了點頭,非自愿的。
聶恬看著魏子青的臉有些發紅,以為她太熱了才這樣。她極不情愿地想起聶榮和她提起過放金銀花茶的地方。
“等等,子青姐姐,我去給你泡點茶。”聶恬為自己這個機靈的想法振奮不已,同時也在心里小小的給了聶榮一個感謝。
看著聶恬一蹦一跳地走向廚房,魏子青無力地用手撐著沙發墊。
不知是生病的原因還是別的,這軟綿綿的沙發墊讓她覺得有些反胃。
梗阻的感覺堵著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鼻子里的氣息灼熱,耳朵轟鳴作響。額頭上的冷汗滑落,魏子青的眼睛開始泛重影。
“子青姐姐,你還好吧?”聶恬拿著泡好的金銀花茶,慢慢走到半躺在沙發上的魏子青身邊,“你困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聶恬的心中稍稍有些失落。
她知道對著聶榮又是吵又是鬧,好不容易將魏子青請過來過生日,其實是一件很小孩氣的事情。
她很討厭別人說她小孩氣。
但她也確實用這小孩氣爭取來了與魏子青一同過生日的機會。
矛盾。聶恬還未成熟的心靈如此想到。
聶恬將金銀花茶輕輕放在茶幾上面,然后俯身去看魏子青。
有這么熱嗎,還是燈的原因?子青姐姐的臉怎么這么紅?
聶恬伸出小手,探出身子,小心地不壓到魏子青的頭發,摸了摸她的頭。
聶恬幾乎是飛奔回臥室去找手機。
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屋中,聶榮與一個身著寬松衛衣,踏了雙拖鞋,穿著隨意的女人相對而坐。
“晚上喝咖啡做什么。”那女人發問,“你不要睡,我還想早點休息呢。”
“哎,邱姐,別這么說,”聶榮擺擺手,“成年人總得有點生活吧,天天作息那么規律干什么?”
“作息不規律你給我買護膚品嗎?”那女人老實不客氣的訓斥聶榮,“明天還要去帶那幫毛孩子準備下周的文物展,哎,有生活也得看是那種成年人啊……”
“好好,”聶榮苦笑著表示理解,自己天天帶孩子,也應該算不了“那種成年人”吧。
“哎,對了,你要那么多梳子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現在還喜歡上古代飾物了?”
“啊,我們工作需要嘛。”
“那你管我要,我還得現給你集去。”
聶榮用手指骨節敲了敲桌面,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不,你們不是下周就開什么文物展了嗎,然后,正好搭個順風車嘛,我也不影響你們做事,就剩點什么先給我就行,這不是有你嘛!邱常姐姐!”
邱常冷著一張臉,不屑地看了一眼聶榮,說著:“你還真是厚臉皮。”
聶榮擺擺手:“最近說我厚臉皮的人可多了,邱姐你就別再參與了。”
邱常看著面前的聶榮,不知為何想到了她手下的頭號“毛孩子”周易亭,想著那姑娘纏著喬灣老師的兒子的樣子,她就腦袋生疼。
或許是因為工作上實在是太多大小煩惱,邱常只要一回家,就立刻將身上的西裝扒的一干二凈,馬上換上與工作毫不沾邊的休閑服,一散頭發就癱著吃零食。
今天要不起聶榮好說歹說讓她出來,她是絕不會離開臥室半步的。
可哪知聶榮找她,似乎只是扯閑篇來了。邱常有些不滿意,但也不大生氣。
就當陪這個倒霉鬼小弟散散心吧。
“你那小女朋友,魏子青,怎么不見著你去找她?”
聶榮一聽這個,便苦著臉說:“姐,你以為我為什么大晚上的拋下小祖宗跑出來?”
邱常挑眉。
聶榮逮住機會一吐苦水,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口袋里調成靜音的手機閃了閃。
徐昱林無聊,躺在肖懿的辦公桌上翻來覆去地盯著天花板。
魏子青現在應該是給小恬恬過生日去了吧。
他打開手機,發現齊遠思給他發了條短信。
“周末打球嗎?”
徐昱林沒好氣地回了句:“睡覺,不去。”
回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反常。
到底在煩躁什么?
“你要是閑,就回自己屋子里去。”肖懿捧著一堆五顏六色的彩紙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要不然就過來給我剪紙。”
“我,我還剪紙?”徐昱林暫時驅散了腦子里雜七雜八的念頭,哭笑不得地反問。
“你不是閑嗎。”肖懿面無表情地說。
“外婆,為什么你老人家就見不得我閑啊?”徐昱林乖巧地捧著臉湊到肖懿面前,討好地問道。
“想知道啊?”肖懿繃不住笑了,她帶著笑意問徐昱林。
徐昱林忙點頭。
“工作的人看著閑人在面前晃,看著不舒服而已。”肖懿不管外孫驚愕的目光,她隨手抽出一張彩紙,輕輕甩到他的面前。
“去,照著圖樣剪。”
徐昱林撇撇嘴,拿起手旁的白紙圖樣。
“一只燕子?”
“燕子怎么了?”肖懿見怪不怪地答到。
“不是——”
徐昱林還沒問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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