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娘別傳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金花釵(十三)

徐昱林和魏子青到了工作室門口時,游客已經排起了長隊,正為接下來的文物展進行熱烈地討論。

徐昱林遠遠地就看見周易亭正精神百倍地在工作室門前招待,瞬間就有了掉頭離開的沖動。他輕輕拽了一下魏子青的手說:“那個在工作室門前的招待人員,看見了嗎?”

魏子青點頭:“怎么了?”

“就,我給我媽送東西的時候老碰見她,然后我倆也算認識了,待會兒見了面她可能會比較,怎么說,熱情...所以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啊。”

魏子青其實并沒有多留意周易亭,她印象里活動的招待人員都應該像周易亭一樣熱情。被徐昱林這樣一提醒,她才多看了周易亭兩眼。

周易亭站在人群里邊指揮著人流邊笑。笑得很好看也很精神。魏子青覺得周易亭是那種第一面就知道好相處的人。

不經意間的一次眼神的交集,周易亭也看見了魏子青,同時注意到了她身邊的徐昱林。

“哎!”周易亭急忙招手,趕到了徐昱林和魏子青的身邊,“這就是你說要帶來的朋友啊!”

周易亭的眼睛熠熠生輝,看的魏子青臉紅地垂下頭。她覺得周易亭絕對是誤會了。

魏子青的直覺還是很準確的,周易亭雖然臉上興奮高興一樣不缺,可心里已經堵得難受,難以緩解了。她想起那天在工作室里徐昱林說接到了朋友父親進不去家門的電話,當時周易亭還心想兩人的關系肯定很親密。沒想到今天正見著了。

“我不是說了你要來看展的話可以走親屬通道,你還在這里傻等誰呢?”見徐昱林猶猶豫豫的,周易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哎,你可為我們工作室當了那么久的免費勞動力,這就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小姐姐,你也一塊吧,嗯,小姐姐叫什么?”

“魏子青。”

魏子青從見面起就對周易亭很有好感,她喜歡這種性格的人。

跟隨周易亭避開人潮后,三人來到工作室左側的一個員工通道門口。周易亭故意鄭重地說:“怎么樣,上回說了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待遇,沒騙你吧。”

為表感謝,徐昱林也鄭重地點了點頭。

“里面只有一些年輕的志愿者,都是我和邱姐的學弟學妹。你進去要是遇上他們問你,就說你是喬灣老師的家人,周易亭邀請的你提前來參觀就行。”

聽著很有開后門的嫌疑。

徐昱林朝魏子青瞥一眼,將就地答應下來。

真要遇上志愿者,他不打算站出來就說自己是喬灣的兒子。他覺得會被趕出去。

工作室門前又來了一批參觀的游客。周易亭不得不匆匆話別了二位趕往門前。魏子青注視著她走遠才說:“他們真的好忙啊,那么多人要進門,就那么幾個招待人員在前面。”

“就這還是從邱姐的學弟學妹里挑了很多志愿者來幫忙呢,”徐昱林幫魏子青推著門走進工作室,“要不找志愿者估計連一上午都撐不過去。”

裝修好以后一直晾在一旁很久的展廳此時派上了用場。里面已經圍滿了玻璃展柜和資料牌。魏子青感覺到有些冷,不禁打了個寒戰。

“現在人太少了,等一會兒做完登記塞滿了人的時候就會好一些。”說是這樣說,徐昱林還是把自己的外套塞給了魏子青。

兩人先經過了一排陳列了許多熟悉飾物的展柜。魏子青仔細辨認著展柜中的文物,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徐昱林你看,”她把徐昱林叫到面前,“這個不是掠鬢嗎?”

魏子青在為burger做好掠鬢以后,曾為了試探徐昱林的口風而選擇和他仔細討論過掠鬢,還將自己做好的掠鬢成品拍了照片發給他。但徐昱林沒有出現任何破綻,魏子青也就不再用這個問題糾纏他。而今在這個文物展上重新見到了掠鬢,雖然可以理解,但不免有些趕巧的感覺。

“真的,哎別說,你上回做的掠鬢跟它還挺像的,”徐昱林翻出手機里的照片,“不是,幾乎一樣啊,可以啊子青,你這個掠鬢做的還是挺有水平的。”

魏子青本來沒有這種想法,可瞄到徐昱林手機里的照片后,她又回頭注視展柜中的掠鬢。

這真的像是自己做的一般。

“請問,”魏子青和徐昱林聞聲同時回頭,“你們二位是——”

看到回頭的徐昱林,剛剛安排完地下室的人手重新上樓的杜集通連忙道歉:“啊不,不好意思,我在地下展廳待太久了沒看清,是徐昱林對吧。”

徐昱林認出了杜集通就是那天在會議室里開會的志愿者之一,有些尷尬地打招呼。他真的不想按照周易亭教給他的方法去進行自我介紹,好在第一個碰見的志愿者是杜集通,也免得他開不了口。

杜集通有意看了一眼魏子青,對徐昱林點頭表示理解后說:“這個志愿者的牌子給你們,兩位就隨便逛吧。”

徐昱林接過牌子后問:“剛剛我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地下展廳的入口,老路癡了。”

杜集通笑了一下,上次在工作室里見到徐昱林時,他和如今的性格好像有些不一樣。大概是他身邊站著的女孩子有關系吧。

“地下展廳的入口在西展廳旁邊,待會兒一層的文物看完了也可以逛一逛地下展廳,”杜集通給他們指明了路,“可能大門口的平面圖還是不明顯,待會兒我讓其他人把立牌擺出來,想去哪個展廳看立牌就好了。”

和杜集通分手后,徐昱林回到剛剛的玻璃展柜旁,繼續和魏子青的討論。

“這還能看見外婆之前復原的金博山呢。”徐昱林抬頭時看見了金燦燦的金博山,就靠近了些看。

徐昱林手底按著的玻璃柜下又放著由米色格子布墊著的一支漂亮的簪釵式的飾品。旁邊用來解釋的字板上寫著“翹”。

“翡翠翹的那個翹,”光看著那副掠鬢也沒有多大用處,魏子青就當那個荒唐的想法是錯想好了,她湊過來和徐昱林一塊看,“翹是屬于簪釵步搖類的頭飾,所以大體的樣子還是像簪子,特征就是簪尾上翹,對了,你看旁邊的這副。”

順著魏子青的指示,徐昱林看過去。在玻璃展柜中放著一副步搖,與徐昱林在肖懿的辦公室看見的那副金步搖樣子差不多,但步搖旁的字板上卻寫著“簧”。

“哎,這不是步搖——”

魏子青挑了一下眉毛:“行啊,沒有解釋的字板你都能認出來它是步搖?”

“沒,在我外婆辦公室見過,可這字板上寫的簧...”

“簧就是步搖,還可以寫作珠松。”魏子青給他解釋。徐昱林隱隱覺得自己聽過這句話。

大概是肖懿什么時候給自己解釋過,又被自己忘到腦袋后面了。

在魏子青和徐昱林頭頂放著一排古代的帽飾,解釋的字板壓在帽飾下沖著兩人的相反方向擺放。

徐昱林高興地說:

“子青,那不是你送給我的羅幞頭嗎?”

魏子青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笑著搖頭:“不不,那不是幞頭,是發鼓。”

“發鼓?”

“對。”

兩人轉到展柜背后,果然字板上寫著“發鼓”二字。徐昱林默念著字板上的解釋:

“發鼓是女子的頭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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