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青聽完了徐昱林的話,差點哭出來。
她拋開之前的落寞,飛快收拾好東西,向徐昱林家趕來。
要說為什么呢?本來一件發生在幾個月前的事情,拿到現在來說,除了一些眼淚之外,似乎也得不到別的回饋。但魏子青在含淚的同時,也高興地張著嘴笑了很久。她就這樣快步走去,把周圍的人都嚇著了。
饒未黔今天沒有活,他像往常一樣靠在門口抽煙。只不過今天抽了不到一分鐘就把煙摁滅了。周易亭好不容易回一次家,進屋就抱怨煙味太大。饒未黔心疼妹妹,雖然在當時表現出不滿,但之后的幾天里,他還是相當注意,堅決不在房間里抽煙。更有甚者,饒未黔晚上躺在床上,竟然萌生出了戒煙的念頭。
“聽說戒煙痛苦得不得了,”饒未黔自我安慰道,“反正我吸煙也不上癮,只是偶爾幾次,無聊的時候排解一下...”
意識到他在給自己找借口后,饒未黔急忙搖頭,他決定從明天開始將戒煙提上日程。站在門口吹一會兒風,這是常常孤身一人的饒未黔最好的排解方式,比吸煙要好得多。
所以當他看到跑過的魏子青時,差點嗆了口煙進嗓子。魏子青性格比較內向,擺出這種有些滑稽的表情確實很違和。正吹風以求排解心情的饒未黔覺得魏子青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不禁想要上前詢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魏子青率先看到了饒未黔,招手微笑。饒未黔停在原地,覺得這樣也不錯。他取掉了手中的煙,將它扔在垃圾桶里。
“隨她去吧,”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只要一看到魏子青,饒未黔都會順道想起徐昱林,進而想到周易亭不久前回家時說的話。
“工作室要被收購,”周易亭伸著懶腰,舒展自己連續工作多日的胳膊腿兒,“那位女士讓我拿主意,我怎么能知道邱姐的想法?”
饒未黔那時還在為周易亭抱怨家里有煙味而苦惱,正想辦法往清洗拖布的水里加點什么掩蓋煙味,聽到這個消息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這有什么難的,按照你邱姐現在的做事風格,肯定就是讓你自己決定嘍。”
“這可是工作室的收購,怎么可能讓我自己決定?”周易亭使得勁太大,不小心將自己的小腿繃抽筋了,她痛苦地弓起身子揉著腿,嘴里小聲“哎呀”幾句,“就算我現在是負責人,也不能做這種決定,正好我也想讓邱姐回來。”
饒未黔只是覺得妹妹所在的這個工作室多多改變才是好事。雖然里邊的人大多數都有自己獨立的想法,比如邱常和杜集通這種,但遇到這種事,還是團結起來大家一塊決定比較好。再說,饒未黔是非常希望這公司收購工作室,畢竟他不想再看著妹妹那樣不規律的作息,人都累瘦了。
不知道徐昱林和魏子青聽沒聽過這個消息。饒未黔心想。如果得知自己的媽媽那樣認真對待的工作室現在要被買走了,肯定相當不樂意吧。
魏子青聽不見饒未黔的心聲,在和他打招呼的時候,只能注意到他陰晴不定的臉色。不過魏子青還有更急迫的事情。她跑到徐昱林家中,敲了敲門。奇怪的是,開門的并不是徐昱林口中的肖懿,而是徐昱林自己。
“哎?”魏子青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昱林,你不是說肖懿老師會告訴我——”
“噓,”徐昱林比了個手勢,“先進來。”
魏子青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她開始懷疑徐昱林是不是在耍自己。不過,先聽他的話進屋吧。畢竟burger讓自己做了那么多頭飾的理由實在太讓人好奇了。
“來,”徐昱林帶著魏子青來到喬灣之前辦公的地方。魏子青看見了她非常熟悉的云頭篦、掠鬢等等頭飾,這都是自己曾經做給burger,也就是喬灣的頭飾。
一小時前,魏子青接到了徐昱林的電話。
“子青,外婆說她見到我媽媽留的說明了!”
魏子青完全理解不了這番沒有頭緒的話。她嘗試讓徐昱林冷靜,隨后問道:“什么說明?”
“不知道,外婆說完讓你來了才行,因為這是有關你和那個burger的幾次訂單的。”
聽到burger,魏子青當然激動,自從喬灣老師去世,她便再也沒有機會得知那幾筆訂單的真相是什么。又不好開口去問,只好就這么放著。但魏子青的心里始終都有一道坎立在那里,怎么也消除不了。只有真相才能讓自己稍緩焦慮的心情。
直接問徐昱林當然是不禮貌的。但魏子青一直覺得徐昱林可能知道些原因,只是不愿意告訴自己。周易亭在那個傷心的晚上把喬灣的東西收拾好了送過來時,魏子青就注意到其中有一套疊起來的盒子。后來她才知道這就是自己為喬灣做的訂單頭飾。徐昱林將其收到了肖懿常放文物復制品的鐵架上。
魏子青進屋以后,徐昱林就飛快地跑到貨架子上把魏子青親手制作的頭飾一件一件地擺了出來。魏子青疑惑地問:“不是肖懿老師和我說嗎,怎么變成你了?”
“怎么,不放心我啊?”徐昱林還有心情和魏子青開玩笑,可魏子青本人已經是坐立難安了:“對了,你不是說喬灣老師留了什么說明嗎?上面寫了什么?”
徐昱林將頭飾擺好后,把盒子收了起來。將肖懿的辦公桌清理干凈以后,這一間工作室里似乎只剩下兩個人再加幾件頭飾了。徐昱林這時才開口對魏子青說:“我和外婆一塊,要離開這里了,外公已經安頓停當,再待上幾天就要出發了。”
魏子青仍然愣乎乎地看著他,看了一會兒以后,突然來了脾氣:“你騙我?”
“沒有騙你啊,”徐昱林連忙擺手,“外公真的找好了地方,我怕你要來送,所以才——”
“你說知道了burger讓我做這些頭飾的原因,我一直趕到這兒,你就這樣說話,再說,喬灣老師都已經...”魏子青想起自己張著嘴一路笑個不停的傻樣子,有些委屈。
徐昱林停住了話,他看了魏子青一眼:“對不起,子青,但我沒有惡意。”
魏子青感傷地坐在一邊。
“我過幾天就要走了呀。”
魏子青慢慢抬起頭,徐昱林的臉色同樣也很難看。魏子青不想吵架,她捧著桌上的頭飾不吭聲。
“我媽沒有留什么說明,只留了一張紙條一樣的東西。”徐昱林又一次坐在魏子青身邊,魏子青也轉過來,面對著徐昱林。兩人就像小時候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鬧別扭的一樣,事情過后,便羞澀但又堅決地尋找和解的方法。
“你不愿說也沒什么,”魏子青小聲嘟囔,她還是十分希望徐昱林能夠告訴自己的,“幫喬灣老師做點東西也沒什么。”
徐昱林突然攬過魏子青的脖子,在她的耳邊悄悄地說起來。魏子青聽著聽著,苦笑起來,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覺得有些幼稚,看著這堆頭飾,魏子青甚至覺得喬灣老師那段時間沒有認真工作。徐昱林說完了,魏子青點點頭。
“明白了嗎?”徐昱林的臉通紅。
“明白了,”魏子青也是同樣,“你和肖懿老師走的時候,我去送送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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