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不等閑

第二章 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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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里人都走后,林美麗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原主今年16歲,與同村比自己大一歲的傅戰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自小訂下了娃娃親。三年前傅戰從軍,此后除了一開始有幾封報平安的家書,之后就再沒收到過。就在幾天前,幾個退役的受傷老兵來到傅家,帶回來傅戰從軍時的幾件隨身行李,58兩銀子和一封尚未來得及寄出的家書。

原來一年前遭遇了敵國夜襲,軍中死傷過半,傅戰也在那次夜襲中身受重傷,之后又不知所蹤,多半是兇多吉少了。一直等著傅戰衣錦還鄉的原主在得知這個噩耗后大病不起,這才變成了如今的林美麗。

如今這個朝代叫新國王朝,有些類似于歷史上的宋朝,內憂外患,用現在的話說來,林美麗是死后來到了架空年代,面對周遭陌生的一切,找不到半點突破口。還未想清楚該如何處理當下的處境,又聽到從門口外傳來的腳步聲,只見一對男女相繼走了進來,那女子就是原主的娘,她手上端著個小碗,而走在她前面的男人看起來四十歲的年齡,但是面容異常清俊,儒雅中卻帶著幾分疏離,眼神中有著些許壓迫感。看男人走進,婦人哭泣著說道:“相公,美麗總算醒了,可現在都在傳她八字不好,克夫,今后再怎么找好婆家”。原來這就是原主的爹,林美麗慢慢坐了起來,想起身學著電視里的規矩給長輩行禮,不料男子出聲道:“身體不舒服,就別起來了,讓你娘喂你點吃的,吃完好好睡一覺。”說完不等別人反應過來,就又轉身離開了。還真是揮揮衣袖不留下半點云彩。

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的林美麗,不客氣的搶過了婦人的碗,大口把這碗稀薄的小米粥喝了下去,不一會功夫就見了底。喝完望著婦人,暗示著想再來一碗時,婦人尷尬的回答道:“你身子尚未痊愈,肚子空了這么多天,別一下子吃得太飽,慢慢來。”聽到這話林美麗頓感無語,沒期待大魚大肉的日子,可現下連小米粥都喝不飽,看來這家條件是相當不好。哎,算了。等自己康復了再多打聽打聽吧。

“娘,我想梳洗一下,我覺得自己好像好多了。”聞著自己身上的汗味,稍感不適,開口說道。

婦人聽完后忙接口道:“等著,娘這就去給你燒水洗漱……。”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尖利的聲音打斷,“老二媳婦,你這幾天家里的活都不知道干,整天圍著你那賠錢貨女兒是想反了不成嗎?”婦人聽到這聲音后忙驚慌的走向門口,只見一道矮小的身影從門外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婦人開口道:“婆婆,您別這么說,美麗這幾天身體不好,我才顧不上其他事,她今天已經醒了。”

林美麗尋著聲音望向了這個老婦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惡祖母了。看來大伯母走后是去搬救兵的。只見那滿臉褶子的老婦人聽到這番解釋后,冷冷說道:“這么大歲數了還沒嫁出去,吃了我們林家這么多年白飯,不懂的感恩戴德,只會弄壞我林家名聲,現在整個梨花村都在嘲笑我們林家出了個克夫的女人。”

林美麗深呼一口氣,心中感嘆道:這都是些什么家人,從她醒來到現在都沒關心過她的身體,就一直在罵她克夫。心說老娘兩輩子都還沒嫁過人呢,克哪門子夫啊。惡祖母還在那罵罵咧咧說著些不堪入耳的話,親娘漲紅著臉哆嗦著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好像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習以為常般的聽著。

林美麗可聽不慣這些話,二話不說抄起手上剛才的粥碗朝那聲音的源頭扔了過去,先是聽到一聲沉悶聲,緊接著就是粥碗落地后發出的清脆響聲。感覺世界突然安靜了,真好。

老婦人錯愕后看著自己被粥碗砸到的衣袖上濺著的幾點水漬,反應過來后舉著拐杖惡狠狠地朝林美麗沖了過去。口中大喊道:“殺千刀的,我打死你這個白眼狼,居然不慈不孝,以下犯上,我打死你……”。那聲音中氣十足,半點感覺不出是一個平時需要依靠拐杖行走的婦人,這拐杖大概就是她平時倚老賣老和打人的武器吧。想到這林美麗也不見絲毫退讓,起身迎敵的模樣把站在一旁的親娘嚇得半死,連忙上前想要阻止老太太的行動。只見親娘哭泣著跪拖著老太太的雙腳,減緩了老太太復仇的進程。

正在大家一片兵荒馬亂之時,走進來一個老者,發出渾厚的聲音不急不慢的說道:“胡鬧,都給我住手。”老者的聲音仿佛透著魔性,成功制止了這場家庭鬧劇。“你們都出去吧,該干嘛就干嘛。大丫頭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待人都走后,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老者輕嘆一口氣看著林美麗因病瘦弱的臉說道:“當年為你訂下這門親事,一是看在兩家知根知底的份上,你又和戰哥兒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二是因為戰哥兒這孩子自小就出息,能文能武,你跟著他今后肯定不會吃苦。可沒想到如今變成這樣,其實戰哥兒從軍前一晚來找我談過,說如果他遭遇不幸,不想耽誤你,待你滿15歲時你可自行婚嫁。祖父我當時存著私心,總想著等他立了軍功,衣錦還鄉后你風光大嫁。可沒成想世上事又豈能如意。眼下即成事實,你也別再去想了,養好身體,待日后再做打算”。

聽著這番話,林美麗莫名的感覺心酸,雖然她和這個便宜未婚夫沒相處過,沒啥感情,但是聽這老者的話也能感覺出這應該是一個上進的好青年,可惜沒緣分。不過來自現代的林美麗又豈會接受這種包辦婚姻呢。不過這祖父到是不錯,起碼比她的親爹要好上很多。

林美麗清了清嗓子,說道:“祖父,這些天讓你們受累了,我以后不會再轉牛角尖,會好好的。”聽著這幾句話,老者欣慰的點了點頭說:“好好休息,你祖母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說的話別往心里去,她也是擔心因為你的事影響了你三叔家的兩個妹妹。”說完轉身就走了,這風格和她的便宜親爹還真像,也是不留一片云彩。

呼出一口氣躺在這硬邦邦的小床上,林美麗望著天花板無奈的說道:“娘啊,鬧半天臉還沒洗呢,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