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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孽子!孽子!你娘她當初就不該費勁心血養大了你!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老天爺,是我做錯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哇....”
葉方顫抖著手指著四兒子,老淚縱橫,是他的錯!幾個兒子不和,都是因為他!
如果他沒有過于偏心老大,或許老大不會養成那樣的性子,就不會傷了老二老三的心,老四可能也就不會變成這般!
葉正星聽了他的話,笑的更猖狂了幾分:“對!就是父親你的錯!若不是因為.....”
“閉嘴!”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屋外突然傳來的,一聲嚴厲呵斥聲打斷。
“呃.....”葉正星嘴里的話卡了一下,幾息后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惱恨之色。
是誰?竟敢打斷自己的話?
屋里的葉蓁聽到聲音的剎那,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喜色,是他?他身體無事了,可以出門了嗎?
伴隨著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穆清風以及穆明幾人,出現在內屋中的眾人面前。
“你們是何人,怎會出現在此?這兒是我家,你們這是私闖......”葉正星楞了一瞬后,反應過來,立刻就斥責出聲,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見神色冷冽的穆清風,沖身后揮了揮手:“把人帶走,送去京兆府,我倒要看看,這般豬狗不如的東西,誰敢包庇他!”
能讓一向淡然的青年說出這話,可見他是真動怒了!
“是!”身后的穆明和穆一兩人立刻應聲,上前幾步,非常干脆的堵住葉正星的嘴,壓更不給他叫囂說話的機會,拖著就往屋外走。
床上的葉方愣神了許久,直到穆清風邁步走向葉正明幾人,沖他們施禮打招呼,才反應過來。
驚疑不定的一把拽住床邊三兒子的手:“這....這不是先生嗎?他也來京兆了?”
“父親你還不知道啊,先生本就是京兆的貴人!”害死娘親的老四被處理了,葉正立心情終于舒暢了,聞言不是很在意的回道。
說完視線突又看向了他,滿臉關切的詢問道:“父親,你的身體還好不?用不用兒子再去叫郎中來看看......”
這邊的葉蓁,看著近在遲尺,身姿挺拔的青年,神色溫柔了下來:“郎君怎地來了,身體可無礙了嗎?”
穆清風淡笑了下:“已經無礙了.....”
兩人礙于屋里的其他人,只是簡單聊了幾句,并沒有多說。
屋里的幾人很快就又忙活起來,趙氏已經去了,可活著的人日子還要繼續。
葉正明和葉正立兩人,當然不可能把親生父親,就這樣留在這個火坑里,先是小心的把父親抬進馬車,緊跟著又把趙氏的尸身搬進另一輛車里。
一行人很快回了住處。
幾日后,一大清早,葉蓁早早的就起床收拾起自己來,吃過早飯,她坐上馬車出了門。
來到事前約好的地方,她下了車,登上等在這里的另一輛馬車,車廂里的穆清風瞧見她,眼中立時就有了笑意。
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蓁兒可是緊張了?”
葉蓁眨眨眼,她表現的這么明顯嗎?
“有一點,只有一點點!”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縱然她前世見過不少世面,可陡然要面對一個國家,地位最高的人,也不可能一點不緊張。
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哦。
穆清風笑笑,沒有深究她所謂的一點點,到底有多少,轉而聊起了別的,意在消除她的緊張。
半個多時辰后,馬車在皇城外停下,兩人下車,一同向里走去。
兩刻鐘后,兩人在宮殿門前停下,葉蓁看著進去報信的小太監背影,深吸了口氣。
在心頭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用緊張,皇上也是人,又不是神,認真說起來,擁有空間的自己,比所有人都要不凡!
念頭閃過腦海,門內傳來太監的聲音:“宣葉蓁覲見!”
葉蓁再次深吸口氣,抬腳走進殿內,一路謹慎的低垂著頭,只用眼角余光關注著周遭環境,走到殿中央時,她停了下來。
一臉平靜的跪下施禮,清脆的嗓音響起:“民女叩見圣上!”
但卻沒有馬上站起。
不要和她嚷嚷什么,她是穿越來的現代人,哪怕面對皇上也要有骨氣,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不能跪別人這樣的屁話。
她是什么身份?在這里不過是一介平民,兄長雖說考中了舉人,可卻還未得官職。
你敢像前世某些里寫的那樣,一副我是天命之子,狂霸傲拽的模樣,信不信上首的人分分鐘能讓你投胎轉世,回爐重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葉蓁始終都奉行這點。
“抬起頭來。”龍椅上的中年男人,盯著下方的少女看了幾眼,出聲命令道。
心頭雖因她的知禮,消了一分挑剔,但卻沒叫對方起身。
聽到命令,葉蓁緩緩抬起頭,目光大大方方的向前看去,她會遵守這個世界的禮儀,但并不代表她認為自己是卑微的。
中年瞧見她的態度,心頭倒是升出了一絲詫異,不過是一介普通平民,見到自己竟能有這番表現,倒是難得。
不過,僅憑這點,就想要嫁于風兒為正妻,還是不夠!
想到這里,他淡淡開口了:“你可知,朕今日為何會召見你嗎?”
葉蓁微笑回道:“民女知道。”
中年男人聞言饒有興致的說道:“哦,那你說說看。”
葉蓁臉上維持著合適的微笑,恭敬回道:“圣上一是想見,何人竟舍得獻上這一本萬利的制鹽法,二嘛,民女不敢說!”
“放心大膽的說,朕恕你無罪!”中年男人一揮手說道。
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小娘子,會說出什么話來。
“是!”葉蓁恭敬的應了聲,說道:“二嗎,圣上應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得了穆郎君的傾心。”
“朕現在見到了。”中年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
那您可還滿意嗎?當然,這句話葉蓁也就是敢在心里想想,問出來?她還沒這么不識趣。
今日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就算想展現自己的不俗,也要循循漸進才是,對方畢竟是一國之主,身居高位多年,她還沒這資本和對方皮。
葉蓁沒接他的話,頭微微低下,以示恭敬。
中年男人視線打量著下方的小娘子,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不俗的地方。
殿內安靜的氣氛持續了幾息,就聽中年男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當真舍得獻上這制鹽之法?”
葉蓁笑了笑:“回皇上,民女當然會不舍!”
中年男人一挑眉:“哦,既然不舍,又為何要獻上這法子?”
問完看了對方一眼,想了想又說道:“這樣吧,朕許你有反悔的機會,若你反悔,朕不會生氣。”
“朕還會保你一家一生富貴,如何,你可想好了?”
葉蓁抬起頭來,恭敬卻又不失堅定的說道:“回皇上,民女想好了,獻上這制鹽之法,是民女在得到這法子之初,就有的念頭!”
中年男人眼中露出一絲興趣,卻沒立刻說話,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雖然民女家這幾年,日子過的好了不少,可民女卻是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非常清楚平民百姓吃不起鹽,買不起鹽的苦。”
“銀子是賺不完的,小女有幸能得此法子,想為大楚朝出份力,為圣上出份力,讓天下的百姓,能夠不必為吃鹽煩憂。”
“讓圣上您不再為百姓吃不起鹽而煩心,這就是民女的心愿!至于制鹽所能得到的銀錢......”
說到這里時,葉蓁笑了笑:“民女不敢瞞著圣上,春林脂粉就是民女研制出來的。”
“即使只靠著脂粉,民女家賺得的銀錢,就已經足夠花銷了,更多的銀子,與民女一家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對于那些常年吃不起鹽的百姓而言,如果能讓他們吃上便宜實惠的鹽,就是雪中送炭了,民女想做一回這雪中送炭之人!”
中年男人聞言大笑出聲:“哈哈哈,好!好一個做這雪中送炭之人,沒想到你一個尋常農家之女,就能有此念頭,不枉清風那孩子非你....咳咳。”
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
坐在他身旁的淑妃,非常適時的插話說道:“圣上,臣妾覺得,這丫頭確實是個好孩子,能不為金銀所動。”
“得了這利國利民的法子,第一個想到的是獻給圣上,試問天下間,有幾個能似她這般?”
“若是大楚朝能多些這樣的人,何愁天下不興?圣上,咱們可不能寒了有功之人的心吶?”
這是變著法兒的為葉蓁說好話呢。
淑妃會為了葉蓁說話,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這孩子看著順眼,說話也對自己的胃口。
另一方面嘛,自然是因為洛泱先前,一直在她耳邊念叨的緣故了,本就有先入為主的好感在。
今天一見,發現對方確實就像侄子所說那般,是個妙人,這好感自然就又多了一分,一切也就理所當然了。
“嗯.....”中年男人聞言,雖沒立刻答應,但神色間,確實是松動了不少。
他沉吟幾息,沖下首的葉蓁說道:“起來吧,去,把那臭小子給朕叫進來。”
“是!”葉蓁低頭乖巧應道。
起身后,腳下先是往后退走幾步,這才轉身向殿外走去。
大殿雖大,可門外的穆清風武學不俗,幾人的對話,他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心頭大石終于落下,瞧見走出來的葉蓁。
他笑了笑,輕聲沖她說了句:“等我。”
邁步走入大殿。
葉蓁的內功修為,比不上穆清風,大殿內的動靜,她只能隱隱聽到個一字半句,但卻聽不清里頭的幾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不過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見穆清風重又走了出來,面對葉蓁略顯緊張的目光。
他璀璨一笑,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圣上應允了我們的婚事,蓁兒,我終于能迎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