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在現代社會,雖說不是什么有錢有勢的大老板,但對于掙小錢錢的技巧,她還是有與生俱來的本事的。
在大學的時候,宋錦就在宿舍里面開了一個小型的連鎖超市,后勤主任來查了幾次,都被她巧妙避開了,由此她賺下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不過可惜的是,她大學畢業后,就被調去了金陵云錦研究所實習,最后在金陵研究所入職,過了二十幾年的單身漢日子。
曾繡娘帶著宋錦在鋪子里又轉了一圈,熟悉了鋪子中的人事之后,就帶著宋錦去了后院喝茶。
四平街的鋪子大抵是相同的,門面看起來不大,但是屋子的跨度極長。
入了繡房的內院,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這內院不算太大,卻也不算太小,前面有兩間正房,旁邊有兩間側房,后頭還有一排住人的耳房。
聽曾繡娘說,她家一家人都是住在后面的一排耳房里,這前面的兩間正房,是給前來商談生意的客商住的。
還有就是年底,趙氏親自過來查帳的時候,也是住在前面的兩間正房的其中一間。
宋錦站在前面那間正房面前,往里探了探,里面裝飾得很是精致,除了擺放著幾匹織出來的云錦,再者就是擺著一排的古玩花瓶。
曾繡娘想要喊宋錦進屋喝茶,可她不想過去。她此番過來,又不是專程為了喝茶過來的,她是來熟悉這繡坊的人事的。
曾繡娘以為宋錦不愿進去,心中是有別的企圖,就大膽問了句。
“姑娘先在屋里坐會,若是姑娘想要查帳,待我來了繡坊的倉庫,將賬簿拿出來,給姑娘細細瞧瞧。”
繡坊的賬簿,都是由曾繡娘做好,自己抄錄一份放在倉庫里,另外的那份原件,則是經了孫媽媽的手,送到了府里趙氏的手上。
所以如果她今天真的要過來查帳,僅僅看了曾繡娘這里這份賬簿,可是不行。
必須再請人回府,把趙氏手中的那份賬簿拿來,但這一來二去又得花費不少時間,宋錦哪里還有功夫做這樣的事?
“查帳就不必了,等到了年底的時候,府里差人過來請曾繡娘過去的時候,你一并把賬簿帶過去吧。我今日過來,是得了娘親的吩咐,過來熟悉熟悉繡坊的人事的。”
“若是有哪里沖撞了曾繡娘的地方,還望曾繡娘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與我多做計較。”
宋錦之所以這么說,是在給那位曾繡娘,提前打了預防針,因為她接下來,可是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問那個曾繡娘。
其間肯定有曾繡娘不愿明說的事情,但宋錦已經提前這么說了,那位曾繡娘,自然是要據實相告的。
因著孫媽媽還有旁的事情,就去了四平街的其他鋪子去了,吩咐了個貼身的丫鬟留了下來,代為照顧著宋錦。
曾繡娘最后還是把宋錦請到了正房里頭坐著,讓丫鬟端了茶盞上來,面上帶著幾分小心謹慎的笑意,就問道。
“敢問姑娘想要問我什么?若是我所知道的,一定對姑娘據實相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欺瞞。”
曾繡娘說話的時候,目光在不斷地閃爍,顯然是在擔心,萬一自己面前這位少東家姑娘,問出什么石破天驚的問題出來,她回答不上,反而把少東家惹生氣了怎么辦?
雖說在眼前這位少東家還沒有過來之前,孫媽媽已經和她說過了,二姑娘就是個涉世未深,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若是二姑娘問起什么,她大可不必理會。
但是自她看見眼前的少東家,這少東家和孫媽媽口中所描述的,簡直就是兩個天差地別的人呀!
且這個少東家,聽她的口氣,一聽就知道是紡織刺繡方面的行家,若是自己有一句半句說的不妥當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宋錦見曾繡娘面上流露了幾分難色,以為自己有事想要為難與她,拍了拍曾繡娘略顯堅硬的肩膀,笑著就說道。
“曾繡娘,你緊張個什么勁?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魔,問的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譚的問題,你就別緊張了。”
宋錦不說之前,曾繡娘面上只是流露了些許難色,心中不算太過緊張。
但是宋錦這么一說,可把那個曾繡娘嚇得當即就顫抖起來。
“姑娘有話不妨直言,我是個老實人,經不得姑娘這樣嚇的。”
聽曾繡娘這么一說,宋錦在心底里暗暗說了一句,完了,自己這還沒有問她話,就把別人嚇得不輕。
是她自己長得太像兇神惡煞,還是怎么地?
宋錦還是拍了拍曾繡娘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下來。
“曾繡娘,我自然知道你是老實人,若是我不知道你是老實人,怎么會單獨留下你呢?”
“我想問問你,現在我家的這間繡坊,最暢銷的是什么東西?成本多少,最低價多少,最高價多少?若是有人幫我們銷售,每年每月給別人的分紅,到死是多少?”
宋錦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問題,嚇得曾繡娘掏出了懷中的汗巾,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滲出來的汗珠。
她現在后背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就是方才被宋錦嚇得。
定了定神后,吩咐人取出了上個月的收支賬簿,打算細細給宋錦說說。
“回姑娘的話,上個月繡坊銷售得最好的是麻布和葛布,上個月城東的徐大人和劉大人家中辦了白事,徐大人和劉大人家中的管事,到繡坊訂了四百件孝服。”
“這四百件孝服,每件孝服的成本算下來是五十文錢,但是從麻布葛布縫制成孝服,繡娘們縫制一件的手工費還是五十文錢,但最后經我們的手賣出去,每件孝服就是三百文錢。”
“原先要收每件三百五十文錢,可是被徐府的管事婆子活活殺走了五十文錢。不過這些孝服算下來,去除了繡娘們的工錢,少說繡房單在徐府劉府訂的這批孝服上就賺了幾百兩銀子。”
曾繡娘話落,那賬簿遞給了宋錦,讓宋錦親自瞧瞧。
宋錦掃了幾眼賬簿,這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上個月的收入中,竟然是這筆孝服賺的幾百兩銀子,占了大頭,其他的綾羅綢緞,零零散散賣出去一些,可是也不過幾十兩銀子。
難不成是這間繡坊不賺錢?
可來之前,宋錦可是聽白荷說了,四平街的這幾間鋪子中,屬這間繡坊是最賺錢的。
其余的三間鋪子的收入加起來,還不及繡坊半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