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辰廉看著灶臺上的咕嚕肉問王富貴。
王富貴一張司馬臉,勉強笑道:“色香味中的色香已經達到。”
辰廉拿起一旁的筷子,遞給王富貴,“來,嘗嘗味。”
王富貴:“……”
他腿軟了,開始打哆嗦,心想自己為什么要一大早待到廚房里。
但是老爺吩咐了,他又不能夠拒絕。
他顫抖著手,接過筷子,心里安慰自己:“剛才全程旁觀老爺做菜的過程,好像并沒有出錯,說不定這次的味道不錯。”
做好了心里建設,王富貴閉著眼睛嘗了一口咕嚕肉。
然后——直接倒地,身體抽搐,像是中毒了一樣。
辰廉還沒有說話,廚房外的下人已經十分淡定的把王富貴抬下去催吐。
辰廉蹙眉,抿著唇,十分不高興:“有這么難吃?”
雖是這么疑惑,他自己卻沒有碰那咕嚕肉。
他拿起菜譜,回到書房,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
原身的愿望很簡單,一就是想要走遍他父親等先烈們打下的錦繡山河,二就是為美食系統找一個合適的宿主。
若是旁的系統,辰廉肯定早就想法子把它捏碎拆開研究了,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生物”,但是這系統卻是美食系統。
美食呀……辰廉[txt
fo]有點拒絕不了。
另外,這系統智力低下,除了既定的程序,也不會獨立思考,似乎沒什么研究的價值。
辰廉這兩年時間,慢慢吸收靈力修補這身體,就為了能夠到處走走,不在中途掛了。
這身體底子已經壞了,又有頭頂天道壓著,他根本沒辦法修煉。
只能潤物細無聲的吸收靈力,延長一下壽命。
原身的任務在他看來并不重要,追根究底,他自己也不想一直呆在這個宅子里。
最重要的是,因為原身這過于靈敏的舌頭的原因,他這兩年都沒吃到過特別滿意的食物,這讓他心情十分不好。
“這菜譜也需要傳承者。”
辰廉翻著菜譜,仔細看著上面那些菜式。
還沒到中午,他就摸著肚子,嘆了一口氣:“餓了。”
就在這時候,出去砸店的時令回來了,還帶了新出爐的老首都灌湯包,獻寶似的捧到辰廉面前:“老爺,這包子是我盯著他們做的,你快嘗嘗。”
辰廉凈手之后,咬了一口包子,咽下之后點了點頭:“這次是新鮮的,讓廚房準備午飯吧,我餓了。”
時令一聽,趕緊下去吩咐。
結果沒一會兒他又面色復雜的回來:“老爺,今天我去給你打包首都烤鴨回來吧?”
“怎么了?”
“王富貴說他暫時還不能進廚房。”
辰廉:“……”
哦,他想起來了。
王富貴差點兒被他的咕嚕肉弄得一命嗚呼。
辰廉倒是不心虛,時令卻幽幽的道:“老爺,你以后還是別進廚房了。”
辰廉看著他,挑了挑眉,聲音低了些:“你也覺得我在廚藝方面沒天賦?”
何止是沒天賦,老爺做出來的食物,快媲美砒霜了。
聽院里伺候的老人說,大帥夫人十年前去世之后,老爺也曾下過一次廚。
那次之后,就沒有再進過廚房。
也不知為啥,兩年前老爺又迷上了做飯。
那時候老爺讓他嘗嘗他做的四喜丸子時,他還受寵若驚,緊接著……他有好幾天都因為那道四喜丸子的陰影,吃不下飯。
他家老爺,真的沒有做菜的天賦!
“老爺金尊玉貴,廚房煙霧太大,你身體不適合呆在那種環境中。”不管心里怎么想,時令肯定不會實話實說。
辰廉接了時令遞過來的遮羞布,點頭,“你說得也對。”
在首都最后一場雪化干凈的那天,辰廉和時令一起離開了首都。
一九八五年初,辰廉離開了他待了兩年之久的首都,坐綠皮火車,去了南方。
不過時令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不往大城市去,反而往鄉村跑。
“以前鄉村還會有知青,但是如今都八五年了,該回村的知青都回去了。”
時令實在是不知道農村有什么東西是值得他們老爺去的。
辰廉聽到這話,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一家餛飩店,就領著他走進去:“都說真正的美味在鄉野之中,我自然要嘗嘗。”
時令只覺得不敢相信,莫非他們老爺要出來走一趟,純粹就是因為想吃美食?
這個認知太殘忍了,他不敢相信。
“老板娘,來兩碗餛飩。”辰廉進去之后,就對那邊忙碌著的老板娘道。
“好的,兩位靚仔稍等一下。”
辰廉坐下就打量這餛飩店。
如今國內的生產隊應該已經徹底沒了,不少個體戶出現,尤其是像這種街邊小店,更是如雨后春筍一般,開始冒頭。
辰廉打量這店的時候,時令卻注意到有這店里的客人,以及那邊坐在收銀臺的少女,都在打量他家老爺。
時令瞪了他們幾眼,他們先是嚇著,后面該看的時候還是從心的接著看。
時令便不再管他們了,他家老爺長得實在是妖孽。
就連當初他看到老爺的第一眼,都以為這是天上來的神仙呢。
時令想到這里,又不禁回想起了當初和辰廉的第一次相見。
實際上,那也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見面。
他的父親是時大帥手底下的兵,跟隨大帥金戈鐵馬,戎馬半生。
他年少的時候也隨同父親,去過好幾次大帥府,見到過傳說中體弱多病的大帥獨子。
不過好多次都是遠遠的看著一眼,只覺得身形太過瘦弱,不像男子,倒像是女子。
直到兩年前他父親因為那一場關乎全國的大事件,被釘入了恥辱柱。
后面他們一家就開始了真正的苦日子。
因為上面有人不想讓他們好過,甚至截斷了他們和時大帥的所有聯系。
等到他們終于聯系上時大帥,卻只得到了時大帥的死訊。
父親一生以時大帥為偶像,得知他的死訊,悲痛之下,直接死在了那個小山村的牛棚之中,沒有人敢為他們收尸。
時大帥都死了,他就沒有再做著離開那個地方的準備。
被那里的人民指揮著做最臟最累的活。
被踐踏身為人的尊嚴。
慢慢的變得麻木。
直到兩年前,老爺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領回了時府。
那是一個下著大雪的冬天,他在牛棚之中凍得半死,老爺就踏著雪,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眼神漠然,卻將手上的湯婆子給了他,還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脆香的茴香豆。
然后,帶著他離開了那個他生活了好多年的牛棚,回到了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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