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董的話讓旁邊的黎向其抽了抽嘴角。
他看向老大,見老大神色未變,不慌不忙地把酒杯放到了桌上,那氣度舉止,無一不顯示出清貴儒雅的范兒。
黎向其暗嘆,他們老大確實是才貌雙絕,成為香餑餑也是必然的。
但凡了解老大的,或者是與公司有合作關系,家中有女兒,甚至是侄女,外甥女的老總,老董們,對老大都是青眼有加,暗地里把老大列為最佳女婿人選。
所以駱金依和老大假扮情侶的操作,對他們倆來說也算是互贏了。
駱金依可以等著良人,老大則避免被朵朵桃花淹沒,或者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駱金依估計也因此被拉了不少仇恨,那些對老大芳心暗許的女人可不會給駱金依好臉色看,沒準還盼著駱金依哪一天失寵了好取而代之。
只不過目前為止老大根本沒給她們這樣的機會罷了。
“龔董謙虛了,令愛那么優秀一定能覓得良人,就不要拿晚輩說笑了。”左鎏軒不亢不卑的把鍋甩回去了。
這幾年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左鎏軒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已經進步到應對自如了。
他的話顯然取悅了龔董,龔董微醺的目光中明顯添了更多的贊賞之色。
打了個酒嗝,龔董紅撲撲的臉上露出了老父親般慈祥的笑,這個年輕人他太喜歡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要是早些替他的女兒與小左牽個線,憑他家寶貝女兒的條件,怕是就沒駱家那丫頭什么事了。
唉,龔董心里塞滿悔意,不過看著小左處處為未婚妻著想,他也敬小左是個有責任,有家庭觀的好后生,罷了罷了,就只當他的女兒與小左無緣吧。
今后的合作,他就認準小左了。
“龔董,您喝了不少了,龔夫人可是對我有交代的,您不能喝了。”左鎏軒眼見龔董酒勁上頭,忙把他的酒杯收了,遞給了黎向其。
黎向其接過后放到了身后的矮柜上。
“我還可以喝點的。”龔董咂了砸嘴巴,伸手護住了酒瓶子。
他的司機兼生活助理見狀忙站了起來:“董事長,使不得,要是夫人知道了,準保把我罵得頭都抬不起。”
龔董聽到司機說這話,眨巴了下眼睛,放開了酒瓶子,轉頭對著左鎏軒嘿嘿笑著解釋:“那就不喝了,小左,我一貫不想和夫人較勁,圖清閑,否則這耳朵都要被吵痛。”
聽到龔董的話,黎向其暗自好笑,據他收集了解的情況,龔董可是個懼內的,不過,在外面自然要點面子,所以把懼內說得清新脫俗了些。
他看向老大,卻見老大點頭表示理解,還很鄭重地回答道:“龔董您做得對,千金難買耳根凈。我以后也得學學您這樣的處理方式。”
左鎏軒想到父親臨終前說的話,以及父母的感情經歷和遺憾,對龔董所言深以為是。
龔董聽了這話更覺得受用,拍著左鎏軒的肩膀開心笑道:“小左啊,你未來的老婆以后有福氣了。
說老實話,我知道有些人背后說我懼內,怕老婆,瞧不起我,但你想想,老婆嫁給你,幫你管家,替你養兒育女,多疼疼她怎么了?
你看看,這些年我在事業有所建樹,家庭和睦,順順當當的,不是很好嗎?”
“是是,龔董說得對,我也覺得應該這樣,家和萬事興,古人誠不欺我們。”左鎏軒再次很有感觸的表示贊同。
“小左,就沖你這句話,我就交定你這個小友了,今后有什么用得著我這個老友的,盡管開口。來來來,咱們以茶代酒,碰一杯。”
龔董直接放話表態,預示著左鎏軒公司與他的公司合作關系更進了一層,也預示著左鎏軒再下一城,又為明知軒公司贏得了一個重量級合作伙伴。
飯局結束,左鎏軒把龔董送上車,目送龔董的車離開之后,才叫了代駕,先把黎向其送回家。
黎向其一高興稍微多喝了點,這時酒勁上來了,走路晃悠悠的不太穩,但一點都不妨礙他夸獎老大。
“…嗝,老大,我對你的景仰,就如同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左鎏軒架著他的胳膊,沒好氣地說:“看樣子得給你塞點吃的好堵住你的嘴。”
“堵不住,堵不住,老大你知道的,我微醺的時候口才是最佳的。”黎向其慷慨地揮了揮另一只手,嘿嘿笑:“現在誰也別想阻擋我說話,嗝,就算老大你也不行。
再說,我,我這是給你唱贊歌。”
“我謝謝你,我得趁著你詩興未發的時候趕緊把你弄上車。”左鎏軒邊說邊拖著越來越依賴他的黎向其往前走。
“詩興?對,對,我可以借詩抒發贊美,老大,你提醒我了,讓我,呃,好好,想想…”黎向其搖晃著腦袋,當真開始思考去了。
總算讓他安靜下來的左鎏軒,一鼓作氣把黎向其塞進了車里。
等把憋著寫詩,奈何喝酒后頭腦反應比較緩慢而未成詩的黎向其安全送到家后,左鎏軒才讓代駕把他送回了家。
打開房門,按亮電燈,一室的清冷撲面而來,與剛才在酒店的喧囂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不過左鎏軒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抿著嘴走進去,徑直穿過客廳到了臥室內。
他甚至沒有打開臥室燈就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開始拉扯解開領帶。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龔董在業界聲望很高,也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對合作商特別挑剔,不認可的絕對不會與之合作。
他能得到與龔董合作的機會,又與龔董成了忘年交,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今后基本上不用他去求合作,會有不少合作商找上門來與他合作了。
應該高興起來的,左鎏軒喃喃地念了一句。
可是好像并不太高興,他直接在沙發上放松手腳癱開了,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或者是今天在飯桌上想到了父母的事情,又或者是將準備動遷他母親的墳,讓他心緒紛亂,五味陳雜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