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東疑惑的說:“這怎么可能!”
可是雖然他不理解不愿意也不情愿,記憶只到2000年2月15日的王東東,他的身體已經活到了2020年,那么他這被偷走的二十年,去了哪里?誰又要找誰來還給他?
這么說起來,姜無垠以為的賣花的油膩大叔王東東,也許當年不過是十多歲的少年王東東而已,這么一想,似乎又能接受他去賣花了,他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工作,可是他小的時候,也在街邊見過那樣的孩子。
他從那些孩子身邊走過,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天地,不是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全的長大的。
可是姜無垠似乎又比較不能接受他早上去四處打零工了,這個年紀的孩子,難道不應該都在教室上學堂么,王東東的父母又去了哪里?
天橋那里早已經物是人非,要找到當年在那里賣花的人談何容易,根本無處可尋,那些混混們可不是會規規矩矩的去申請個營業執照開店鋪的人,如今上哪里去找那些人去?№Ⅰ№Ⅰ
姜無垠很想要跟王東東約明天再碰頭,他覺得今天已經聊得夠多的了,他現在比較想要自己行動。
可是王東東無辜又委屈的說:“我必須跟著你的,一到明天我就會忘記你了啊。”他拿出一個十分古老的諾基亞手機,當然對他的記憶來說,這還是十分新潮的款:“你看,現在下午三點,我還有半天時間,你要去哪里查,我跟你去。”
姜無垠還能去哪里,他毫無頭緒,只好打電話給他在派出所的朋友老同學于慶東,請他幫忙看看有沒有哪位老警察是負責這個片區的。
一般這種常在一個片區混的,應該都是會在老警察那里掛號了的。
于慶東是他的同學,畢業后姜無垠選擇了自己瞎混,于慶東選擇考試做了人民公仆,但是兩人在很多案子上還是有很多配合的,當然大部分時候是姜無垠配合于慶東,畢竟于同學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告訴姜無垠的。№Ⅰ№Ⅰ
不過這次姜無垠拜托他的,不是什么難事,于慶東很快幫他找到了已經退休的老警察蘇警官,蘇警官退休前負責這個轄區三十多年,是一個資歷非常老的警官。
姜無垠跟老警官通了電話說明了來意,得到對方允許,帶著王東東來到蘇老警官指定的公園里碰頭。
沒過多久,就看到蘇警官帶著一條狗,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那條狗是一條黑背,看起來應該是退役的警犬。蘇警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錯,你們沒有遲到,現在遵守時間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
姜無垠笑著回答說:“老警察遛狗的姿態都跟別人不一樣啊,不太像是遛狗,倒像是出任務,去哪里抓逃犯一樣,再晚了逃犯就跑了!”
蘇警官爽朗的笑了笑:“你這小伙子不錯,小于給我打電話可沒少替你說好話,他難得這么夸人的。”№Ⅰ№Ⅰ
姜無垠靦腆的笑了笑,十分有禮貌的解釋:“我們在警校的時候,是室友,同學。”
蘇警官感嘆:“可惜了,怎么就沒有就沒有做警察。”
姜無垠撓撓頭:“我考試成績一向很差,考不上,沒辦法。”
兩人寒暄完畢,姜無垠迅速的切入了正題,他向蘇老警官打聽二十年前的天橋那些賣花的小混混的下落,以及蘇老警官是否對那一天的事情有印象。
蘇老警官瞇著眼睛想了想,很快說:“那時候,當街賣花的小孩子們很多,不光是情人節,任何節假日甚至是周末都有小孩子出來賣花,都是被人騙來的,也都是可憐的孩子,被那些背后的人控制著,在四處強賣花。”
“都是些十來歲大的孩子們,抓了放,放了抓,他們身后那些人,都是些慣犯,那陣子,步行街天橋、火車站廣場、海濱大道全是這些不知道哪里來的孩子。”蘇老警官看起來對于這些事情記憶猶新。№Ⅰ№Ⅰ
“我們抓回來那些孩子和混混,后面也只能不了了之,孩子們非說跟后面操控他們的人是親戚,不偷不搶,只能教育教育又給放了。”
“有沒有發生過什么您記得比較清楚的事情,比如千禧年那年的情人節。”姜無垠問。
王東東在旁邊緊張起來,他的拳頭了捏了放,放了捏,十分坐立不安。
“這么說起來,那天我倒是出警了。”蘇老警官有些疑惑:“步行街天橋后面的小巷子,有人報警說有小混混在毆打一個小孩。”
“那天人很多,我們車子也開不進去,等我們到了那里,什么人都沒有了,那時候攝像頭也沒有那么普遍,雖然地上有血跡,但是沒有當事人,我們也沒法子。”蘇老警官對于他經手過的案子記得很牢:“如果報警是真的,也不知道那小男孩怎么樣了。”№Ⅰ№Ⅰ
“誰報的警呢?”姜無垠問。
“記錄上寫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應該年紀不大。”蘇老警官回想了一下,肯定的回答:“但是是誰就不知道了,查來電,發現用的是IC卡報的警。”
姜無垠知道那種電話亭,那些年,街頭巷尾都是,買預充值的卡,插卡通話。只不過現在早就全都淘汰了,他想了想,轉回頭讓王東東把讓他賣花的那兩個人的長相,和操控小男孩的人的長相給老蘇警官說了一下,看看蘇警官是不是還有印象。
讓姜無垠佩服得五體投地,蘇警官對于他轄區內這些潛在的危險分子還是十分了解的,對于他們的外號也是如數家珍:“你說的那兩個花頭發的,被我抓過幾次,手里有一些少男少女,幫他們賣花、偷竊。”
姜無垠回頭看了眼王東東,他身體微顫,有些緊張。
“后來被遣回原籍了。”蘇老警官說:“另外兩個,因為販毒,進去了,他們手下的孩子們就都散了,他們手下有個小男孩留在了臨海,我后來在海濱廣場遇到過他,好像在那邊一個什么咖啡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