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木媳婦拎著沉甸甸的布袋,連忙辯解,“五嬸挺好的,若不是有她家的牛車,我相公也沒那么快送去鎮上。”
“或許,改好了?”人群中,一道不確定地聲音響起。
“別瞎說,”黃四嫂開口,“她人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壞的,要不然也不會讓黃川他們跟著跑。”
這可不是用牛的問題,說不得還要往里面搭銀子。
畢竟,黃木家這樣,肯定沒啥看病的錢,大夫也要吃飯,不可能免費。
這個道理,不少通透的人都知道。
頓時,對姜暖的敵意消去三分。
這人雖然混不吝熱,讓人厭煩的緊,人命關天的大事上卻沒有含糊,更沒有推諉,是個有良心的。
就沖著這個,她們也不該揪著過去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出人意料的,這件事反倒消去了村里婦人對姜暖大半的敵意。
姜暖從黃木家出來,帶著三個兒媳婦去了黃村長家。
“丫丫,”黃大嫂激動地問,“你家真的買了牛?”
“買了,”姜暖壓低聲音解釋,“大嫂,這錢是我賣方子賺的,對外就說問小三岳家借的,你可別說漏了。”
“放心,”黃大嫂白了一眼,“財不外露我還是懂的,還用你交代。”
說著,唏噓一聲,“有了牛,今年春耕也能好受一點。”
“可惜是頭公牛,還被閹了,”姜暖一臉郁悶,“不然,養幾年就能生小牛,到時候一家一頭多好。”
“公的?還被閹了?”黃大嫂大驚,“怎么會買到公牛?花了多少銀子。”
“別提了,”姜暖簡直想吐血,“花了二十六兩銀子呢,大川他們沒經驗,被牛販子騙了。”
“你可真心大,”黃大嫂心疼地想滴血,“買牛這么大的事,居然讓幾個毛頭小子去,不被騙才怪,那可是二十六兩銀子。”
常言道買的沒有賣的精,沒有老莊稼把式跟著,可不就容易被人糊弄。
“我也沒想到這個,”姜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下次不會了,讓大哥一起跟著。”
她當初想三個兒子一起挺能唬人的,應該沒人敢騙的。
果然,還是太天真。
“哪還有什么下次啊,”黃大嫂撇了撇嘴,“一頭牛已經二十六兩,還能買幾頭不成?有這錢買地不是更好?”
姜暖想說自己就打算這樣干,怕被罵,沒敢吭聲。
有些事,說出來人家只會覺得是空話,只有真的著手做,別人才會相信。
這也是為什么她至今告訴黃家二老蓋學堂的事。
天南地北地聊著,不知不覺,就說到了黃木的事。
黃大嫂垂下眼眸,收斂所有的情緒,“黃木也是難,自己癱在床上,家里也沒個長輩、兄弟幫襯,黃木媳婦支撐三年多,也差不多到頭了。”
“都是好孩子,”姜暖的心情依舊很沉重,“以后,咱們做長輩的多幫著點,好歹別把人逼上絕路。”
“嗯,”黃大嫂點點頭,“我讓大川媳婦送去了一百文錢,錢不多,好歹是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