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家大業大,就不信意滿樓不顧忌一二。
聞言,老鴇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諷刺地開口,“你當花魁是什么?隨便赴場宴都千兩銀子起步,八百兩就想這種美事,大白天就開始做夢呢!”
金大老爺就已經夠拎不清的,結果這個兒子,比老子還拎不清。
這一家子男丁,真是沒一個出息的。
想到這,老鴇沒在猶豫,揮揮手,頓時進來十來個打手。
“你們幾個,把金少爺請出去,記住,動作麻利點。”
“你敢,”金少挺著胸膛,跟戰斗的公雞似的,氣洶洶地看著老鴇,“敢動本少一下,本少讓意滿樓在平安縣待不下去!”
“甭聽他這些廢話,直接動手!”有恃無恐的老鴇,格外的霸氣。
聞言,打手們不在猶豫,直接拖住人,把人扔出門外。
處理好事情后,老鴇笑著對媚玉說,“乖女兒放心,媽媽絕對不會讓這些臭男人,占你一點點便宜。”
每個一兩萬兩就想占便宜,我呸!
老鴇對金宇的鄙視,更上一個臺階。
“謝媽媽疼惜。”
說完這句,媚玉徑直離開。
老鴇看向媚玉的背影,滿滿都是笑意,“去吧去吧,好好休息,指不定下午還要見客呢。”
媚玉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也是她最滿意的作品。
顏色好,資質又高,琴棋書畫跳舞唱曲都有涉獵,還有一股勾答人的媚勁兒。
她感覺是個男人就沒有不動心的。
最讓她滿意的是媚玉的識趣,永遠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媚玉回來后,忍了許久的秋情氣急敗壞地抱怨,“什么玩意兒,區區八百兩就想占便宜,侮辱誰呢?”
“別置氣,不值當,”媚玉搖搖頭,“林子大了什么鳥沒有,一個紈绔公子罷了,不要放在心上。”
這種人看起來囂張,卻沒什么本事,說不準八百兩的纏頭都是拼湊的,不足為慮。
“奴婢好氣,小姐只有上午這么一會兒時間能得個清凈,還遇到這種事。”
“別氣,”媚玉垂下眼眸,“既然吃了這晚飯,就要習慣這種事,抱怨沒有用。”
她很無奈。
流落風塵十年,秋情依舊無法接受,所有事都下意識的跟以前做比較。
殊不知,她們踏入意滿樓的那一日開始,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
“奴婢知道這些,”秋情沒落地垂下腦袋,“只是有些心酸。”
“沒什么的,我能應付,別擔心。”
說完,媚玉就感覺有些疲憊,在一旁的貴妃榻躺下來。
見狀,秋情拿了一個披肩,輕輕搭在她的身上,然后輕手輕腳的退下去。
剛走出房間,就看到笑的跟朵花似的老鴇,立刻皺起眉頭,“媽媽,又有什么事?”
“好事啊,快叫你家小姐出來,天大的好事砸下來了。”
“我家小姐剛剛躺下,媽媽有事跟我說就好。”
“跟你說有什么用,”老鴇瞥了秋情一眼,“人家點名要見媚玉。”
“怎么又要見客?”秋情緊皺眉頭,“不是剛送走一個?”
還鬧得那般不愉快!
本來上午就不該見客,老鴇一而再的壞規矩,越發得寸進尺,秋情真的生氣了。
再一次感覺,當初就該攔著自家小姐不讓她出去。
“又來了一個,”老鴇笑的很開心,“今兒不知道什么日子,冤大頭一個接著一個湊過來,這剛走一個,還沒一盞茶,又來了一個。”
只說會兒話就能得一千兩銀子,真不知道哪來的神仙!
想到懷里銀票,老鴇忍不住推開擋路的秋情,“你起開,我跟媚玉說話。”
相比于媚玉的識趣,秋情的潑辣蠻橫格外不討人喜歡。
若不是媚玉一直護著,她早就把人換掉了。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落到青樓還不認命,若不是有媚玉在旁邊看著,早就被自己關到柴房教訓了。
秋情沒有想到老鴇直接動手,一個踉蹌,歪在旁邊的門板上,等她起身,老鴇已經走進去。
頓時,握緊拳頭跟過來。
“媚玉,乖女兒,”老鴇擠出一抹和善的笑,“醒醒,起來見客啦,這次的客人出手大方,也不似金家小子那么猴急,難得遇到一次。”
簡直上門送銀子!
老鴇對出手大方的客人,一向充滿好感,尤其這種不挑事又守規矩的。
“嗯?”媚玉睜開眼,不緊不慢地坐起來,“什么人?”
“面生的很,不是咱們平安縣的,”老鴇搖搖頭,“想來是莫名而來的外地人。”
“累了,不想見客,媽媽幫我推了吧。”
“好女兒,那可是一千兩,只需要見個面說會兒話就行,天大的餡餅啊,你可別犯傻。”
想了想,老鴇補充,“這位客人出手大方,人也年輕,氣宇軒昂又一身貴氣,說不準是大家游玩的公子,這么好的機會,你可別放跑。”
看著依舊不情愿的媚玉,老鴇有些嫉妒。
現在的小年輕就是心思淺,這種人物,只要扯上一絲關系,下半輩子都有了依靠,再不用擔心吃喝穿用,比在樓里賣笑好了千倍萬倍。
雖然這樣想,老鴇卻不會說出口。
媚玉是意滿樓的當家姑娘,真要跟人跑了,哭都來不及。
“還是不想見,媽媽幫我推了吧。”
“這怎么成,”老鴇板起臉,“這客人點名道姓要見你,沒見到人,肯定不會罷休,早晚都有這一遭,何必磨下去。”
“來意滿樓的客人,哪個不是這樣說,”媚玉不以為意,“媽媽,我好累,想休息會兒,你直接幫我推了。”
“媚玉,你不再想想?”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鴇的眼神,滿是警告。
“不想,”媚玉睜開眼,直直地望著老鴇,“媽媽,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敬你三尺,卻不會任你得寸進尺!”
“這話說的,我還不是為你好,”老鴇冷哼一聲,“你既不愿意見,我回了就是。”
說完這句,老鴇甩袖離開。
看著老鴇發青的臉,秋情幸災樂禍地捂著嘴笑,“小姐早該如此,不然媽媽還以為咱們任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