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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貪心了？
謝老二一點都不贊同。
他家大哥什么樣的主兒誰不清楚，銀子到了他口袋里，別說給親爹出喪，就是埋他自己都不會舍得拿出來。
五兩銀子他能拿到一個子兒都不會鬧起來。
“我不管，”謝老二不甘地嘟囔，“反正五兩不夠。”
謝老三跟著附和，“對，至少也要再給十兩，我們哥仨一人五兩，這樣才公平不是？”
聞言，謝族長簡直想拆開他們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你要人家就給？
現在是銀子的事么？是他們老謝家的清譽。
“你大哥是家主，”謝族長直接拍板決定，“只要他同意就行。”
“我也不同意，”謝老大聽到兩位弟弟的話，心思也活泛起來，“再給二十兩，不然我不同意，他們休就休，老子不在乎。”
聽到這喪盡天良的話，謝族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曝脾氣，抽著一個木棍打過去，“混蛋崽子，不同意，我讓你不同意，打死你個龜孫！”
“沒人性的狗東西，就知道錢錢錢，你怎么沒有被錢砸死，等會兒老老實實給我麻利的畫押，否則老子讓你們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已經丟了大臉面，謝族長不想連最后一層遮羞布都被扯下來。
若他們謝家的閨女真的被休，這么稀罕的事肯定有人尋根探底，到時候牽扯出老謝家謀害姑娘，算計姻親財產，誰還敢他們結親？
還怎么跟別人打交道？
謝族長發了狠，也有意拿謝老大立威，下手沒有留情，拼盡了全身的力氣。
“死老頭子，敢打我兒子，”謝老太發瘋似的沖著謝族長撞過去，“老娘跟你拼了。”
哪怕對老大諸多不滿，那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容不得外人欺負。
“娘，”謝老大已經招架不住，“救我，快救我啊。”
“慫包，”黃老二非常不屑，“老大個年輕力壯的爺們，居然被一個老頭壓著打，還可憐巴巴地向老母求救。”
還能不能再窩囊一點？
臉呢？
這個大舅哥，每時每刻都在突破下限。
他有點好奇，謝家是如何養出如此清奇的人的。
“閉嘴，”謝老太撕扯謝族長的空隙，惡狠狠地看過來，“都是你們這些災星，害我兒至此。”
痛快點拿出銀子不就什么事都沒有？為什么整出這么多事？
分明故意找茬，不想讓他們老謝家好過。
這話，聽到姜暖非常不開心。
“段鷺，謝族長寡力無助，你去幫幫他。”
此時的謝族長，處境非常尷尬。
他可以隨意教訓謝老大，卻不能對謝老太下狠手。
被動地任著她拉扯掐撓。
衣服都快被扯破了也只敢把人甩出去。
段鷺完全沒有這些包袱，一只手就把謝老太扯到一邊，壓著她動彈不得。
本就惱怒不已的謝族長，因為謝老太的行為，更是增添無數怒火，甚至對謝老大動了殺心，每一棍子都往頭上拎。
“救命啊，快來救命啊，”謝老大驚恐地喊，“族長殺人了，殺人了。”
旁邊的謝老二和謝老三，看到這混亂的場面，別說上前幫忙，一個個縮的跟雨打的鵪鶉似的，恨不得鉆進殼里。
這一幕雖然很解氣，但也不能真看著人出事，姜暖讓人把兩人拉開。
被人扯開后，謝族長還沒消氣，憤憤不平地掙扎著又補了兩腳。
然后才蹲下來喘氣。
打人也是力氣活，快五十歲的謝族長有一陣沒有動過手，有些竭力了。
一旁，謝老太趴在地上哭喊起來，“沒法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族長欺負孤兒寡母，不給人留活路……”
“閉嘴，你這個攪家精，全因為你干的好事，”說著，謝族長轉過頭，“親家可帶了紙筆？老夫這就寫切結書。”
雖是問句，卻很篤定。
鬧到現在這地步，他也反應過來了。
這黃家根本就不是沖著銀子來的，本就想跟謝家脫離關系。
或許是想為兒媳報仇，也可能怕被窮親戚纏上。
可悲的是，目的那么明顯，這一家子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還死咬著五兩銀子不放，甚至想謀求更多。
蠢貨，真是一群蠢貨！
每次想到這，謝族長就覺得胸口悶的厲害。
他怎么這么想不開護著這幫混蛋玩意兒。
“不，我不答應。”
謝老太依舊堅持。
謝族長冷冷看她一眼，沒有理會，接過紙筆直接寫，率先簽上自己的名字。
而后親自按著謝家人的手指，一個個落下指印。
遞給姜暖前，他再一次確定，“真的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當然，”姜暖勾起嘴角，“我也不想黃家成為笑話。”
“那就好，”謝族長臉色緩和不少，唏噓一聲開口，“幺妮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總算苦盡甘來，無論如何，謝家都是生養她的人家。”
說著，動情地擠出幾滴淚，走到謝氏面前，“好好過日子，若是有事需要幫忙，讓人托句話，血脈不是一張紙能隔絕的，族長叔永遠是你的后盾。”
聽到這話，謝氏尷尬極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一抹笑，“謝謝族長。”
鬧成這樣才說這些話，不覺得太晚？
姜暖猜到謝族長的小心思后，只覺得好笑。
這謝家上上下下是不是沒有一個正常人？
都鬧成這樣還想著幾句話撫平所有事，真是……
不過，這手段她也已經習慣，貌似老宅就經常這樣干。
反正肉又不是割在自己身上。
拿到斷絕書之后，謝氏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釋然也有酸澀，還有微微的不甘，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落寞地走到謝老太面前，認真跪下來，沙啞地開口，“謝謝娘給了我一條命。”
“滾，你個喪門星，我才不是你娘。”
斷絕關系也好，省的這死丫頭再克自己。
回來還不到一天就把家里克成這樣，再往來下去，說不定整個家都被她毀了。
這樣想著，越發的憎惡這個親生閨女。
謝氏沒有理會謝老太的辱罵，虔誠地磕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