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勉為其難的道:
“好。”
林玥只見婢女有些膽怯,就尋了個借口:
“總之,我從小過窮日子過怕了,在大冬天里,也沒有火烤,手和腳都凍的長過凍瘡。我不可能為了去見她,再讓自己受凍……”
婢女應了聲兒:“……”,匆匆跑下樓去見君柔。只說今天天氣不大好,外面天寒地凍的,小姐不方便出來。
君柔關切的問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失禮了。要不,你帶我去見見你家小姐,我只想看看她,關心關心她。”
婢女面露難色。一個是她家老爺和夫人的心頭肉,更是太子殿下心儀的太子妃,一個是皇太后親自撫養大的郡主,金枝玉葉。
那兩個人,她都不能得罪。
權衡了下利弊,只好對君柔說道:“那行,勞煩郡主先等一會兒,我得去跟小姐說說……”
君柔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容,不卑不亢,不討好,也不刻意的疏離。微微點頭,道:“好。”
片刻之后,婢女來到林玥房間,把君柔的話轉達給林玥了。
林玥很想說婢女幾句,但想了想,她自己從前在客棧里幫工的那會兒,也體驗過照顧人家有多不易。于是就沒說。
林玥拿了件狐裘披上,換了雙陸景爍親手為她制作的鹿皮小靴,才下樓去見君柔。
這一次,林玥沒有和君柔繞圈子,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只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你要說什么,就在這兒把話說好。以后,不管你來找誰,我都不會歡迎你來。”
君柔伸手攏了攏華服的領子,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林玥,道:“只要你不怕我們說的話,會被從尚書府附近路過的行人們給偷聽了去,那我自是愿意就在這兒和你說的。”
林玥不以為意,自己并沒什么不能為他人知曉的秘密,哪怕自己的身世之謎,自己也對阿景坦白過。
君柔不可能知道她的這個秘密,她也很放心。
如此,她還有什么事,是不能為其他人所知曉的?
“就在這兒說。”林玥嘲諷的笑笑,道:
“我和有些人不同,沒做過虧心事,不必畏懼什么。”
君柔眼神里隱隱閃過一絲不悅,卻很快就又牽強的擠出一抹淺笑,對林玥說道:“你都不怕什么,我更是無所畏懼的了。”
“其實我來你們尚書府,是想還借條給你的。”君柔說罷,從荷包里掏出借條,當著林玥的面兒打開,道:
“這是杜氏當時摁了手印的借條,我已經收到你母親還給我的銀兩,就過來把借條還給你。還請你妥善收好。”
林玥伸手接過。
這張借條,確實是該給她還回來的。
君柔看著林玥,笑的頗有些詭異,道:“你留著它在身邊,它會時刻提醒你,你曾經欠過我的。而我,卻從未欠過你什么。”
林玥當著君柔的面兒,把借條給撕碎,隨手將手中的紙屑揚在雪地上。看著地上的那層紙屑,很快又被鵝毛大雪所覆蓋,她不禁嘲諷的笑了笑。
欠了君柔的錢,欠了君柔的人情的人,是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杜氏。
因為在她離開沁荷縣的那會兒,就和杜氏的關系很一般了。如此,君柔借錢給杜氏,又與她有什么關系?
但君柔說她不欠她的,這話,她卻不能認同。
當著君柔的面,林玥毫不客氣的問道:“你確定,你不欠我的?”
君柔一臉傲嬌的說道:“這還用問?我和你不一樣,林大丫兒。”
“你需要回到你的親生父母身邊,才有一個可以嫁給皇太子的合法身份。而我,我從一出生,就被身邊的人們寵愛著。我不是在家當郡主,就是在宮中當郡主。我能欠你什么?”
這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林玥聽了君柔的話,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伸手指向琦州所在的方向,問道:
“若不是我跟太子殿下提議,讓他去跟他的大伯,還有他的大外祖父他們說,去保護你的外祖父的墓地的話。你覺得,百里冰凝帶人過去盜I墓,還會有盜不成功的?”
“是你提議的?”君柔一臉不可置信,認為林大丫兒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就她,哼,她能知道她的外祖父的墓地在哪兒?
她能知道……
林玥只見君柔根本都不信她,如實說道:“你不信我說的話,我不強求你,讓你一定要信。但我告訴你的這件事,父皇和母后知道,皇祖母更是知道。就因為她知道了我的為人,才放心的讓我和阿景在一起……”
君柔聽了這話,如遭雷擊!林大丫兒稱呼皇帝和皇后,是稱呼的父皇和母后!
一時之間,她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頓覺眼前一黑,險些倒下。
林玥上前扶了君柔一把,等到君柔緩過氣了,才繼續說道:“其實你什么都好,哪怕你做過很多傷害我的事,我也沒有怨過你。”
“但你卻因為愛著他,愛著一個心里沒你的人,就處處為難我,甚至還在皇太后面前說我的不是。我個人認為,你這就做的有點兒過了。”
君柔冷笑,“哈哈。”隨后問道:
“若是如今的太子妃是我,而不是你林大丫兒,咱們易地而處。你就敢保證,你一定不會恨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
林玥坦誠的說道:“即便是那樣,我也不會恨你,更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你要知道,愛一個人,是希望人家過的好,而不是想著,要如何逼著人家喜歡自己。”
君柔一臉羞憤,卻也沒否認,她確實是因為愛陸景爍,就想逼著他娶她,從而只能喜歡她的事。
“有句話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林玥問道。
君柔聲音清冷的問道:“哪句話?”
“強扭的瓜不甜。”林玥只是這么淡淡的說了句,伸手輕輕拍了拍狐裘上的雪花,便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君柔的命令式的話語:“等等,林大丫兒!”
林玥并沒回頭看君柔,站在原地說道:“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若是你實在心有不甘,你可以在雪地上多跑幾圈,也可以騎馬去郊外,對著大樹吼幾嗓子,把你的煩悶之事說出來……”
君柔終究都是皇太后的親人,還是忠臣的后代。
阿景以后是要當皇帝的,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她都不能因為君柔當她是情敵,就把事兒做的太絕。那樣的話,會讓皇太后他們感到為難。
所以,她才會又勸了勸君柔。
阿景都和她說過,他不知君柔為何會喜歡他,因為他對君柔真的沒多少深刻的印象。她相信阿景所說的話,并不多問什么。
但她身為女人,心里更是清楚:君柔喜歡阿景,一是因為阿景的個人魅力,二是因為阿景是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嫡皇子。
若是還有什么其他的原因,那她……也實在是想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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