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不悠閑

第27章 深沉又充滿探究

看了眼泫然欲泣,急急爭辯的李氏,再看了看梨花帶雨,柔柔弱弱的云氏,尼楚賀打定了主意。

她故意板起臉,“李氏,無論云氏犯了什么錯,你罰也罰了,此事且算了。好好的天氣,沒得被一些小事擾了好心情。”

李氏面露不甘,卻不好再言語,唯唯諾諾應了是。

“云氏,你退下吧。”尼楚賀擺了擺手,語氣尚算溫和。

云氏忙歡喜地磕了頭,“多謝側福晉,多謝側福晉。”

然后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抖著腿隨丫鬟退下了。

尼楚賀扶著登梅的手臂起身,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瞇眼笑著,“今天天氣甚好,去湖邊走走去,李氏,你隨意。”

說完,不再理會她,施施然走了。

李氏行了禮,目送她走遠,絞著帕子,咬著唇,目光中流露出憤恨。

“哼,瓜爾佳氏,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丟下這句話,李氏甩手往回走了。

今日四爺從宮里回來,帶回了兩個跟屁蟲。

一個十三阿哥,一個十四阿哥。

十三阿哥是庶妃章佳氏所生,自小養在德妃身邊。

十四阿哥是德妃最小的兒子,與四貝勒是同胞兄弟。

兩位阿哥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一歲,都是半大孩子,正是淘氣的年紀。

今日在宮里,十三阿哥和十阿哥打架輸了,到四爺跟前告狀,四爺就把人帶回了府里。

十四阿哥見狀鬧脾氣也要跟著過來。

四爺頭痛,只好把人都帶了過來。

十三阿哥雖然不是四爺一母同胞的兄弟,卻自小跟著四爺學騎射練字,感情不比十四阿哥差。

因為這個,兩位阿哥經常鬧脾氣,好在有四爺在中間管制,關系還算過得去。

福晉讓人通知膳房,今晚家宴,晚膳豐盛些,擺到花園里的涼亭。

因為是和兩位阿哥的家宴,格格侍妾是沒資格去的。

福晉那拉氏只把尼楚賀叫了過去。

尼楚賀一襲水綠色的旗裝,如水波粼粼,靜如處子,安安靜靜地幫著擺著晚膳。

三位爺已經各自坐下,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挨著,還悄悄地在桌子底下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誰也不讓誰,鮮活又孩子氣的很。

四爺皺眉,讓十四阿哥坐到自己的另一邊,這才避免了一場大戰。

尼楚賀站在福晉身后,福晉拉著她的手示意,“一家人,不必拘禮,你也坐吧。”

又看向十三和十四兩位阿哥,淺笑吟吟,“十三弟和十四弟還未見過你們小嫂子吧,這位就是你們四哥的側福晉,瓜爾佳氏。”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兩個忙起身規規矩矩見禮,一副乖巧樣兒,“小四嫂好。”

尼楚賀微微笑著屈膝行了一禮,“給十三爺請安,給十四爺請安。”

兩位阿哥重新坐下。

她卻沒立刻坐下,而是詢問般地看向四爺。

四爺微微頷首,尼楚賀這才坐下,心里吁了口氣。

做人小老婆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別人坐著,她還得站著,丈夫和正妻吩咐了才能坐下。

好在她心理強大,又并非剛來到這個世界,還算適應。

十三阿哥悄悄拽了拽四爺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瞅了眼尼楚賀,小聲道:“四哥,這位小四嫂可真漂亮,將來我也要找個這樣漂亮的福晉。”

少年變聲期特有的公鴨嗓在這安靜的傍晚甚是清晰。

尼楚賀狀似尷尬地垂下了腦袋。

實則在心里想著,原來十三爺小時候是這樣的,小小年紀如此看重美色,長大了還得了。

十四阿哥不屑地冷笑,“十三哥才多大,這就想未來的福晉了,不過十三哥想來就沒如此好運了,畢竟像小四嫂這樣漂亮的格格可不多見。”

十三阿哥俊秀的小臉漲的通紅,哼道:“但愿十四弟將來娶個奇丑無比的福晉。”

十四阿哥瞬間惱了,“你才娶個奇丑無比的福晉呢!我的福晉是天仙般的人兒。”

天仙?

尼楚賀險些沒忍住噴笑出聲,憋的好難受。

最終還是四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沉著臉輕斥,“都混說什么呢?”

兩個阿哥這才止了互懟,只暗地里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不停地較著勁。

福晉掩著嘴笑,“十三弟和十四弟性情純良,將來定是要娶一個溫柔賢惠的福晉幫著持家。”

四爺瞪了他們一眼,“可記住你們四嫂的話了?”

兩個半大孩子面上恭恭敬敬地應了,“記住了,四哥。”

接下來,眾人安安靜靜地用膳。

夏日的傍晚微風輕拂,送來湖水的清涼,減去了些許白日里的燥熱。

尼楚賀不禁想著,古代的人對女子容貌的稱贊并非都是好事。

如皇家,最看重的是女子的德行,其次是家室,容貌為最末。

而剛剛十三阿哥對她的容貌的稱贊雖是出自赤子之心,卻并不太好,故而福晉以溫柔賢惠為重提點他們。

四爺對此也是同意的。

不過,好在她只是側福晉,這點無關緊要。

以她的容貌,在這個時代,這個皇家,也只有為妾的命,是很難成為嫡福晉的。

不過作為嫡福晉也不見得好,比如福晉那拉氏,因為嫡福晉的身份,整日里只能以賢惠端莊要求自己,少了許多趣味。

小妾能做的,嫡福晉不能做,比如,小妾能爭寵,嫡福晉不能,小妾能偶爾吃醋拈酸,嫡福晉不能,做了就是有失身份,不夠賢良。

這樣的女人是很難得到男人的喜歡的,最多也就是尊敬。

無怪乎那些小妾一個個都得寵,嫡福晉卻極少有得寵的。

這就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她要慶幸自己側福晉的身份比嫡福晉要自在許多。

尼楚賀動作優雅地用著膳,全程安安靜靜,不發一言。

期間有一道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深沉又充滿探究,她只裝作不知。

雖然心里充滿疑問,卻只能忍著。

也不知四爺是怎么個意思,不專心用膳,老拿那樣奇怪又瘆人的目光看她做什么?

她有幾日沒見到四爺了,說沒怨氣是假的。

前些日子又決定了欲迎還拒那個招兒,故而今晚除了必要,她一次也沒朝他看過去。

難不成這么快就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