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方才公主身后有條蛇。”
衛蓁不疾不徐的開口道,面上沒有半分慌亂之色。
呂珺亦是附和著插嘴,
“陛下,臣女方才看在眼里,非是魏小姐刺殺,而是她救了公主。”
“那箭支就在那棵樹上,陛下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經她這么一說,皇帝等人轉眸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樹上,一條嬰兒手臂粗的青花蛇,被箭支牢牢的釘在樹上,蛇首猙獰,而箭支,正好釘在它的七寸處。
“方才這蛇,就在公主身后,嚇到了好多人。”
呂珺開口說道,一眾貴女都看在眼里,這事兒,是任誰也怪不到衛蓁身上的。
說起來,她救駕有功,對四公主有恩。
“你射的?”
皇帝看向衛蓁,眸中帶著三分驚訝。
衛蓁頷首,
“是。”
“好箭術。”
皇帝眸中不由露出三分贊許之色,可隨即又是冷了下來,
“可你方才卻也傷到了公主。”
不管如何,公主,乃是千金之軀。
“愿聽陛下責罰。”
衛蓁低眸,一副隨遇而安的模樣。
這的確只是一樁小事,她是臣女,她是公主,可一個理字終歸是在她這兒的。
他是仁君,而非暴君,就算是要罰她,也要師出有名才行。
“朕看你箭術不錯,再射一支箭,將那顆樹上的果子射下來,朕就不跟你計較。”
皇帝忽然指著不遠處沉沉出聲,誰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衛蓁微微抬眸,將箭支搭在了弓上,和風輕撫,弓弦拉成幾乎滿月,而后箭支尾端發出一聲嗡鳴——
箭支破空而出,所過之處,青果迸裂,而后直直的釘在了后方的樹上,入木三寸有余,而尾端,亦是顫抖著發出嗡鳴聲。
下一刻,皇帝方才指著的那枚果子掉落。
一時間,眾人寂靜許久。
每個人,眸中都帶著震驚之色。
他們從未曾想過,這個看起來堅韌不足而柔弱有余的姑娘家,竟然有這樣好的箭術。
隨風而動,箭支嗡鳴,入木的力道,莫說是這些貴女,怕是不少世家公子也是做不到的。
“啪啪啪……”
皇帝拍了拍手,嘴角帶著三分笑意,
“這箭術,能夠抵得上宮中的侍衛了。”
豈止是宮中的侍衛?怕是邊境軍中,也無幾人能敵。
“只是戾氣重了些。”
皇帝掃了一眼衛蓁,王灝手下的手不自覺的握起,阿蓁方才,沖動了些。
衛蓁低眸,亦是知道自己沖動了,可一想到八年前的火海,她就恨不得拿著箭支將面前之人的腦袋射的像是方才的果子一般。
“是臣女未能控制得住力道,還請陛下責罰。”
衛蓁低聲開口道,眉眼微垂著。
“罰?朕方才不是說了嗎,射中了就不罰你,今日玩也玩了,比也比了,就先散了吧。”
皇帝微微擺了擺手,回眸看向柳貴妃和四公主,
“送公主回宮。”
皇帝已然是拍了板,自然是由不得他們多說的,四公主往日里可以撒嬌,但這時候,卻是無法反駁。
陸琰自然是要跟著皇帝一起走,只是回頭看了看衛蓁,眸中隱著三分思慮,這人,究竟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這箭術,的確上佳。
王灝看了衛蓁一眼,亦是邁著步子離去,此時并非相認的良機。
蘇云錦還在地上跌著,一臉的驚魂未定,只因方才那箭支雖未傷到四公主,卻是擦著她的臉頰過去的,現下右臉上,還有一道紅痕,但是未破。
若非是巧合,便是力度拿捏的正好,故意的。
徐昭過去扶人,卻是一道箭支擦著他的手臂劃了過去。
“你什么意思?”
徐昭看向衛蓁,衛蓁笑了笑,將弓丟到了蘇云錦的腳下,
“沒什么意思,手癢而已。”
“你……”
徐昭看向衛蓁,衛蓁掃了他一眼,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蘇云錦,
“今日只是我暫不追究,算是賣徐世子一個面子,若是下次,可就沒這么便宜了。”
徐昭后知后覺,蘇云錦抬眸看向衛蓁,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剛才,是你故意的?”
衛蓁冷笑一聲,看向徐昭,
“下一次,我可不保證她不會像王嬌一樣。”
她可一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管她心里有著什么樣的心結,瘋狗一般咬著她,屬實讓人心煩。
話并未挑明了說,可在場的人,已經都明白了。
衛蓁向著林子外面走去,謝瀟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低了低眸子。
“她究竟是什么人?”
蘇云錦眸子里帶著不可置信,淚水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竟然膽大到,連公主都敢下手?
徐昭微微嘆了一聲,俯身將她抱了起來,輕聲道,
“你的手破了,我們先去醫館。”
他也不知道魏蓁是什么人,可經歷今日,更篤定了一個念頭,惹不得。
玉瓊別苑門外,衛蓁帶著秋露走了出來,周叔正在哪兒等著。
“走吧。”
衛蓁帶著秋露上了馬車,周叔揚著鞭子趕車,只是還未曾走開,便是被人攔了下來。
陸琰掀開簾子,看向衛蓁,
“那蛇,是你引出來的?”
“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嗎?”
衛蓁歪了歪頭。
陸琰挑了挑眉頭,
“我覺得你有。”
當日在崖下,她能利用符紙上的藥草驅趕蛇類,自然也能用其他東西將蛇引過來。
“那你要不要算一算,我這次為什么把蛇引過來?”
衛蓁撐著下巴看向他。
“當然是……”
陸琰說著微微頓了頓,
“報仇。”
之前四公主,捉弄了她,想要她出手。
衛蓁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那我為什么報仇呢?”
還不是,受了他的連累?
一開始衛蓁的確是沒想過來,可現在想過來了,四公主心悅他,這事兒似乎不少人都知道,而她剛剛和他在一起,被蘇云錦和徐昭撞上了。
剛出竹林就被人針對,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再加上,還有蘇云錦的煽風點火和心虛!
很明顯,她這是因著爭風吃醋被人針對了。
“陸大人,可得先好好解決一下你的桃花!”
衛蓁猛然將簾子放了下去,對外面開口道,
“周叔,趕車!”
忽然被人推了出來,馬車掉頭徐徐離開,陸琰微微摸了摸鼻子,似乎,的確是他理虧。
只是……這莫名的心虛是什么意思?
一點小魚小蝦又不是她的對手,而且,他為什么要心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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