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您隨意。”凌云恭敬又冷淡的回道。
“怎么樣,你考慮考慮?”看著一行人走進辦公室,張浥塵瞬間又活了過來。
考慮個屁,何以安暗自腹誹,你連在老板面前承認這點小事的勇氣都沒有,怎么能指望你為你的部門爭取利益。
何以安笑道:“好的張總,感謝您的抬愛。”
張浥塵走后,周萍忽然回過頭來,一臉狐疑:“張總叫你去你怎么不去,總比在這當個秘書強,連個核心業務都接觸不到,將來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何以安抬頭看了一眼周萍,笑道:“主要是我不太了解這個業務,還是干點自己擅長的比較好。”
對于周萍,何以安首先覺得平庸,其次便是疏離。三番四次看來,雖然沒有什么壞心思,但卻是好心辦壞事的主,離得近了恐哪天被拖下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兩個人各懷心思,低著頭各干各的,賈思文忽然從王懷石辦公室出來,“那個,以安,你去一樓接一下余村長,還記得長什么樣吧?”
“好,記得。”何以安得令,趕緊下樓去。
何以安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凌云的助理陪著余村長從車里出來。
“……”再見小助理,何以安才覺得自己可能捅了婁子。
“余總,您好,我是正豐的小何,王總叫我在這等您。”何以安趕緊迎上去。清醒著的余村長還是有點風度,右手提著一只黑色公文包,左右提著一大包隨意包裝的茶葉。
何以安知道,看起來越簡單的包裝,價格往往越貴。
“啊啊,你好你好,哎呀王總太客氣啦。”村長摸著肚子大笑。
凌云的助理一路無話。
敲開辦公室的門,把兩人送進去。
王懷石、賈思文和凌云具站起來迎接,“哎呀村長,貴腳臨賤地,辛苦你來我們這里喝茶。”
村長極舒服地大笑:“王老板,你太客氣了,你們公司美女這么多,應該早叫我來喝茶嘛。”
何以安微微一笑,什么也沒說,倒是凌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讓她心下一緊,只想趕緊出去。
“余村長這話說的不對,”王懷石作勢一臉認真,“我們公司,女人都是靠才華吃飯的,只有我們男人才是做花瓶的嘛。”
“哈哈哈,”王懷石這話實在幽默有趣,連何以安都跟著笑了出來。
“哎呀王總啊,”眾人讓著村長坐下,賈思文順手接過他手里拎著的茶葉,村長呷了一口茶,看著王懷石笑道:“你們正豐到處都是人才,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啊,我自己手上那個豬場,今年虧損的厲害啊。”
看到他們開始切入正題,何以安朝著賈思文點了下頭便關上門走了出去。
正在百無聊賴的數算著回家的日子,突然一個聲音嚇得她差點把鼠標飛出去。
“何小姐,您的車子修好了吧?”是凌云的助理。
“呵呵呵,您好,”來者不善,裝傻充愣是第一選擇,“沒什么事了,還給您和凌總添了麻煩,實在抱歉。”
“呵呵,”助理笑的無害,“叫我小宋就行,沒事就好,不用客氣。這個,”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金色卡片,標著大大的vip標志,“這是我們凱瑞的vip卡,希望能彌補一下我們的歉意。”
何以安低頭看了一眼宋助理放在桌子上的vip卡,有一行小字寫著:¥20000,何以安數了兩遍。
“這個就不用了,”何以安拿起卡遞回給宋助理,冷淡道:“本來我就是違停,請您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這個是我們凌總交待的,”宋助理沒有接,笑道:“所有凱瑞通用的,也快過年了,請朋友聚一下吃個飯都可以用,何小姐不用在意,收下便是了。”
“這個真的不用了宋助理,”何以安手并未收回,微微一笑道:“我是外地人,過年也是要回老家的。平時應酬也不多,公司都能報銷的,就不勞您破費了。”
宋助理定定地看了何以安一會兒,無奈地松口,接回卡片:“那算我欠您一個人情。”
宋助理走后,周萍剛好從外面回來,看了一眼發呆的何以安,正要跟她說話,忽然手機響了,是林襲的電話。
林襲的聲音有些痛苦,感覺充滿了忍耐,何以安不自覺的皺了眉頭。
“以安,你能不能過來工地一趟送我去下醫院?”
“怎么了?”預感不好,何以安剛靜下來的心又被揪起來。
“不知道……今天早上起來就有點肚子疼,我現在在廁所有點出血,動不了了……”林襲的聲音像正在調頻的收音機一樣沙啞不連貫。
“好,我馬上過來。”何以安感覺辦公室一刻也坐不住,立即拿了車鑰匙要走。
“你去哪里?”周萍好奇回過頭看著她,“現在老板、賈總都在,你要翹班啊?”
懶得跟她多說,拿了包就走,“你不要到處去,賈總出來找人就說我去正遠了。”
“哎,你去干嘛啊?”周萍還在追問,何以安早就進了電梯。
車開進了正遠大門,顧不得一堆同事跟她打招呼,趕緊鉆進了女廁所,找到林襲的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了,臉色蒼白的像工地上冷卻的石灰。
“不行,我給你叫救護車,”何以安看她挪不了步,抵在隔板上像一條風過得咸魚,紅紅的嘴唇掛在毫無血色的臉上,顯得格外嚇人。
“不要……”林襲虛弱的制止她,努力的喘著氣:“醫院離這二十分鐘,我能堅持。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就完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何以安只想踢她一腳。現下什么都不說了,三兩步沖到采購部一把扯過曾工:“借個人。”
采購部正在辦公,看到何以安一臉黑的跑進來扯著人要走,均是不明所以,隨后便都嘻嘻哈哈吹起口哨來。
何以安來不及解釋,曾工一臉懵逼的跟著她:“怎么了何工?”
工地上的人習慣這樣叫她。
“林秘有點不舒服,你幫我背她到車上,陪我送她去醫院。”在女廁所門口,何以安轉頭低聲叮囑他,“我扶她出來,你幫我背著她上車,我去把車開進來。”
幸好工地上的廁所都獨立一處,不跟辦公區在一起,門口寬敞的很。
不待曾工回答,何以安進去脫下外套擰成繩子穿過林襲腋下,把她從地上提起來,然后連拉帶拖弄到門**給曾工,自己又去把車發動起來。
要過年的時節,雖然輝城一年四季如春,但也著實有些冷了,可經過一番折騰,三人的臉色均是滲出了濃密的汗珠。
到了醫院從急診室叫了醫生推了擔架床出來,看著林襲被推進手術室,何以安才松了一口氣,曾工買了兩瓶水,兩人倚在車門上一邊喘氣一邊喝起來。
“曾工,這事……”等氣喘勻了,何以安看著一臉茫然的曾工,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事,”倒是曾工阻止了她,“別看我沒結婚,好歹也談過戀愛,這事我懂。不會跟人說的。”
“嗯,”何以安了然,也沒再開口。兩人默默無語的喝著水,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冷著臉跑出來,沖著曾工就是一頓吼:“是林襲的家屬嗎?她流產引起的大出血知道嗎?怎么做人老公的!”
“我們都是她的同事。”何以安趕緊解釋,幸好曾工只是皺著眉頭聽著,沒有回嘴。
“哦,好吧,”小護士罵錯了人,只是撇了撇嘴,“她急性流產,引起了大出血,現在已經止住了,需要住院觀察。最好叫她家屬來看著,病人身邊需要人。”
送走了傲嬌小護士,何以安轉頭看了一臉常色的曾工,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嘆道:“江湖不容易。”
曾工回過神,對她笑了笑,安撫道:“小時候總想仗劍走天涯,長大了才知道天涯皆是坑。讓林秘安心養病,我先回去了。”
“好。”目送曾工離開,何以安上樓幫林襲辦好住院手續,她一直昏昏沉沉睡著,何以安也不好就這樣走了,只能給賈思文發了個短信,說自己有個資料落在工地,吃過午飯再回去。
到了午飯點,何以安出去打包了一份雞湯回來,林襲已經醒了,正努力扒著手機打字。
“你瘋了吧?”何以安不自覺怒火中燒,上去拿過林襲的手機,怒道:“你現在就躺著睡覺,什么都不能動知道嗎?命還要不要了。”
林襲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深深地看了何以安一眼:“以安,謝謝你,這輝城,除了你我真不知道打電話給誰。”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何以安看她平素精致的臉蛋煞白一片,忍不住心中一痛,冷淡道:“好好休養,曾工送你來的,他應該不會回去亂說的。”
“嗯,謝謝,”林襲闔著眼皮,點點頭。
“你要不要跟公司請假?”何以安打開雞湯散熱,放到餐板上推到林襲面前,輕聲問道。
“剛才跟張總請了。”林襲看著眼前升騰著熱氣,像家鄉的迷霧一般濃重。
“你怎么不問問到底怎么回事?”林襲闔著眼皮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不感興趣。”何以安利落的回答。№Ⅰ№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