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花本來以為板上釘釘這個婦女主任就是她的了,可是誰知道來了一個勁敵林紅不算,后面這個畢玉丫居然也這么會說。
張大花當然也想表現一下自己啊,可是她就不是能上去說話的那塊料。又恨暗箱操作十拿九穩的選舉被林紅一家子給破壞了,心里甭提多懊糟了。
“臉呢,這是人芎瞎子給窈窕的東西,你個老婦女要人小大姐的花兒干什么?還真當著自己是花骨朵啊,都快成黃花菜嘍!”
下頭人哄笑著,笑罵著。心里覺得從未有過的暢快。黃小草躲在人群中一向怯懦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了,就這么著吧,”
葉建明睜開眼睛,一臉的不耐煩:“這么著我跟大家說一說:投林紅就拿花,投張大花的是冬青葉子,投畢玉...”
葉建民顯然對這個自己推選上來的畢玉丫就連名字都不怎么熟悉,他皺了皺眉頭,像是思緒了一下名字以后才說:“投畢玉丫的就拿黃葉子。”
本來還想作一作的張大花,一聽畢玉丫的是枯黃爛葉子,心里立刻平衡了。至少她的還是常綠、常青的冬青葉子呢,而那個畢玉丫的那可都是些從地上撿起來的破爛葉子。
不過,一想到底下有不少婦女平時就很嫉妒自己,待會兒說不定會搗亂不給她投票,張大花這心啊就膠黏稀碎的難受!
比起一臉若有所思的畢玉丫和心情不太美麗的張大花,林紅倒是鎮定自若得很。不,其實她心里頭欣慰又高興。還有什么比對象護著替她說話,兒女全力支持,什么都為她考慮讓人更高興的事情?
甭管上頭幾個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反正甜水村關于婦女主任的選舉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大隊會計唱票,一米九友情幫忙給化“正”字。
“朱三媳婦投給林紅,朱三投給林紅,王紅投給林紅,張家貴投給林紅...”
投票進行得很快,村民們很快就投了大半。張大花站在第一個,要是有人投她,就從冬青樹紙條上摘一片葉子然后放到大隊會計的盒子里頭,當然如果想投林紅或者是畢玉丫就拿她們身邊的梅花或者是黃葉子就好。
大家也不知道是因為喜歡林紅還是稀罕芎瞎子的梅花,葉建民一宣布開始,很多人就涌到了林紅身邊,有人拿著花兒看,有人問林紅什么時候去拿百步草,還有人婦女主任能不能為了婦女同志們請葉窈窕小同志少收一個雞蛋的梳頭發手續費。
凡此種種,倒是弄得原本緊張的林紅,只顧著應付眾人,忘了緊張了。
張大花則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占據了第一位置的有利地形,而那些人卻只是沖著她擠眉弄眼一番之后,就越過她和畢玉丫,直奔林紅而去。張大花邊看邊氣,卻沒有辦法,只好去找相熟的人。
現在的情況是,說不定最后的結果是她就連個畢玉丫都不如,那就忒難堪了。可是這么一看兩找的,張大花就更加生氣了,上來的人沒有一個跟她處得好的。至于經常跟她一道的張嬸子...
可能是知道張大花找她,張嬸子居然不多時就上來了。張大花松了一口氣,總算不會落到一個沒人投的境地。
“大花啊!”
張嬸子笑瞇瞇地跟張大花打了一個招呼,轉手就去畢玉丫旁邊捏了一個黃葉子,等投了也不直接走,而是轉回頭又找到張大花:“我還以為黃葉子是你的,誰知道投錯了。”
張大花別過臉去不理她,張嬸子也不生氣,繼續說道:“不過也沒說,你大哥、你侄女還沒投呢。我看畢玉丫也是可憐,一個人都沒有投的。”
“快下去吧你!”
張大花現在是恨透了這個老女人,不過,這個老女人有句話是對的,實在不行她還有娘家人呢。
她老婆婆是不會來的,說不定越不會讓武奇過來。但是她哥哥嫂子還有侄女,怎么也還沒來?說曹操曹操到,就在張大花有些焦躁時,就見她家大侄女張鶯正一步一晃甩著對與眾不同的大辮子走了過來。
張大花一把抓住張鶯,正要呵斥她為什么這么遲才來投票讓張鶯以后跟葉窈窕走遠點。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張鶯身上時,張大花愣了一愣。
她盯著張鶯那一對繞著花一樣的五股辮子,眼睛越看越亮,就在張鶯被她看得不耐煩想要甩開她的手時只聽她大姑張大花連聲質問:
“張鶯,你這是誰給你編的?”
張鶯一愣,她大姑這是要干什么?張鶯本能就不想說,畢竟張大花對葉窈窕也不知道為什么敵意那么大。可還不等她說嚴詞拒絕地說出寧挨打也不屈服定要投票給林紅的決心,嗓子眼的那些個話不過是冒了個頭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張鶯這一句話給噴暈乎了。
“快點說啊,是誰幫你編的這種辮子?”
張鶯沒說話,她被張大花眼中的晶亮給鎮住了。張鶯什么時候見過她姑這樣,總覺得有點怪,還有點...好看?
“大姑?”
她大姑該不會沒人給她投,受刺激了吧?
張鶯疑惑地揪回自己的辮子,生怕被張大花給弄毛糙了。
“快說啊,告訴我是誰給你編的?”張大花后頭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多少年沒見過這種編法了,想以前他多喜歡我這樣?”
張大花又想起去年看見縣里一個女同志也是這么個編法,當時她鼓足了勇氣跟過去問那人,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來了一句:“鄉下土包子,問這個干嘛你是會編啊,還是能請得起人啊!”
張大花當時氣得差點沒把手里的衣服料子給扔那女的頭上去。當時有多屈辱,記憶就有多深刻。張大花也顧不上選不選婦女主任了,只一個勁地問張鶯:“你聾了是不是,還不快說!”
等她找到那個人,就讓她給自己編兩個,不,還讓她編一個跟當年一模一樣的魚骨辮子!
看著自家這個大姑一會兒壓低聲音自言自語,一會兒臉上浮出個紅暈,那模樣真是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張鶯不由打了個哆嗦,看了眼不遠處的葉窈窕,卻打定了主意不想告訴張大花。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張鶯就是不想跟她大姑透露關于葉窈窕的任何事情!
憨直姑娘直起來就是這么的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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