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媽媽,葉宸剛才還亮閃閃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最后還不是香消玉殞敗給了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人之手?
想起當年的種種,葉宸只覺得心頭的戾氣上涌。他攥緊了拳頭,臉色鐵青,心里更是恨意滔天。這么多年,他沒有忘記,只是學會了隱藏。從前是因為沒有能力,現在是時機不對。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夠手刃仇人?
想起牛棚里的那個人,葉宸的臉色又陰郁幾分。
“你這個小松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么多人的呢,小心把你當成肥老鼠捉了給家里的貓過個肥年。”
耳邊是葉窈窕清凌凌的聲音,不同于那個女人油膩膩的撒嬌,落在葉宸的耳朵里卻是格外的動聽,那聲音就仿佛是一雙纖手輕輕地撥動了葉宸的心弦。
等他看到牙牙沖著葉窈窕雙爪合起狀似作揖樣的討好,卻又作死地將手里的松子往葉窈窕頭上“松鼠散松子”時,不由就忘了那些煩心事,嘴角更是不自覺地勾起了淺淺的笑容。
看著眼前這一人一鼠的互動,聽著葉窈窕一本正經又溫柔的訓斥葉宸的心里涌動著不知名的開心。或許、說不定,以后她也會這樣教育自己的孩子?
赫赫,想想就覺得期待啊!
一米九看看自家隊長笑成一個傻子,想了想愣是沒敢開腔打斷。算了,傻就傻吧,總比從前那個比冰塊還要冷幾分的隊長要好許多了。
以前的隊長那真是一言難盡,不僅冷還狡猾!想想他們以前受得那些個罪,嗚嗚,真是不提也罷。
一米九的憂桑,當然無人能懂,且這會兒大家也顧不上了。因為又有“苦主”陸續找上門了。
“魏村長,你看看我們張鶯這樣,胡家和黃小草該賠點錢吧!”
這不眾人才到了村部,還沒有站定喘息,一直沒有說話的武奇娘就開口了。
呵呵,張鶯撇了撇嘴:好意思的這個老嫚子,剛才不見說話,這一開口還就是找人賠錢。老太太倒也是是個人物,一直就沒正眼看過張大花,這會兒要錢倒是要得理直氣壯了。
張大花臉色鐵青還連續咳嗽了好幾聲。這個時候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她當然也聽見了武奇娘的話,臉上全都是冷笑:自家這個婆婆不說讓她回去換件衣裳,也不管她是死是活,就在這兒問人家要賠償。看看,還真是個疼兒媳婦的。
“武大娘,可跟我沒關系,你....別欺負人啊!”萎靡不振的黃小草揉著一雙紅邊框腫眼泡,小聲地駁斥著武奇娘。因為武奇娘慣常會找她要錢,所以黃小草還是很憷這個老嫚子。
“冤有頭債有主的,我不過是沒救人。再說了,剛才你家兒子不是說張大花是被你們氣走的么!”
甭看黃小草平時不說話,其實人家還是很能找到話說的。
“黃小草我告訴你,害我家兒媳婦的人有你一個,你別想否認,至于你為什么想害大花,你比我更清楚,要不你就問問你家魏村長承認不承認。”
武奇娘手里捏著魏大力的把柄,不愁黃小草不就范。
她這么一說,黃小草還真就不說話了。
“嘖嘖,看看這話說的,看來武老嫚子也知道點事情啊!”
下頭有人陸陸續續過來,聽見這話正好接了話茬子說道。
“可不是怎么地,我可跟你說啊,我聽人說。”
后頭有人小聲地嘀咕著:“這張大花的皮條說不定就是她老婆婆拉的吶。”
“別胡說,沒看見武奇臉色難看么,你們是想讓武老嫚子賴上你們不成?”
武奇娘一個人把武奇姐弟幾個拉扯到,手段確實不少。現在人說的少了,但是跟她年紀差不多的人還記得當年武奇娘哭哭啼啼訛人的事情。
“大花,你還好吧?”
武奇仿佛是跨越了千山萬水一樣,直到現在才肯走到自家這個在生丨死線上掙扎的女人跟前說上這么一句輕飄飄的問候。
張大花別過頭去,頭上的辮子支棱著讓她顯得很滑稽,一臉的蒼白卻更讓她看著很脆弱。
“大花!”
猶豫了一下,武奇沒管跟魏大力扯皮的老娘,還是又追問了一句:“大花,你是不是怪我沒有追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先問的不是張大花身體怎么樣了,居然還使先要顧著張大花是不是對自己生氣了。葉窈窕對這個男人無語極了。
不過這終究不是自己家的事兒,她對張大花也生不出憐憫之情。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這年頭誰蹲下來一通說,不是一部血淚史?
重要的是自己能夠立起來,葉窈窕看了眼眼睫低垂的張大花,很容易從這個女人的面上看出她的無助和失望。
真是個天真的女人,這才哪兒到哪兒?為了個男人值得如此?葉窈窕皺著眉頭抵了抵林紅:“媽,你是婦女主任,體現你關心婦女的時候到了!”
林紅是除了自家閨女以外,對別人都很粗心的那種。聽見葉窈窕這么說,她這會兒還有點懵懵懂懂呢。
“關心誰啊?”
葉窈窕搖頭失笑,剛想說話,林紅趴在她耳邊小聲說:“閨女,這幾個婦女就沒有一個是軟柿子的,你可不能對她們心軟啊我跟你說。”
對上林紅殷切的目光,和一臉“我怕你上當”的擔憂,葉窈窕只好聽話地點頭。她知道林紅的心思,這個媽就怕自家閨女吃虧,做什么都怕別人算計閨女。
“我說武大娘,你在這兒叭叭叭地說這些做什么?這個時候不應該看看你家兒媳婦怎么樣了?就算她醒過來了,這也得去醫院吧。”
給閨女擺正了思想,林紅這才有空去“關心關心”婦女同志。
張大花看著身上的衣服,心里百感交集。不過武奇娘這會兒正跟林紅在那兒講他們孤兒寡母受人欺負這些,她根本就插不上嘴,就想著感謝一下葉窈窕:“謝謝你衣服啊!”
葉窈窕擺擺手,指著沒了棉襖在風里瑟縮的武奇,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問你家男人要的”
張大花一愣,旋即也跟著葉窈窕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張大花的眼中流下淚來:“葉窈窕,你能不能給我重新編辮子,我不要這種了,別的隨便你。”
葉窈窕當然不知道張大花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兒也就答應了。
她想了想:“張鶯,你過來一下。”
張鶯剛才被一米九拽了過去,耳提面命很多話,這會兒正要過來幫著她大姑說話呢,聽見葉窈窕喊她忙過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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