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媽一臉小心翼翼:“蘊和到底做了什么?”
“也沒什么,只不過剛剛拿一把水果刀,差點攤到了穎華的肚子上。”說著,巫苗苗就扔出了一把水果刀。
李穎華這才知道,剛剛他找不到這把刀子,原來是被老祖宗拿走了啊。
于媽吸了一口冷氣:“不可能!我家蘊和是個好孩子,他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對人動刀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這誤會有點大,咳咳,”李穎華輕咳了兩聲,趕緊把話頭子給接了過來,他怕老祖宗再說下去,就把人家夫妻兩個給嚇死了,“事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蘊和想要對我動手,他是被人控制了,其實他也是一個受害者,無辜的。”
他這么一說,葛爸、于媽更糊涂了。
“這件事情恐怕要從二位相親,二婚說起。”李穎華停頓了一下,“能冒昧地問一句,于媽,蘊和是你跟你前夫親生的吧?”
“啊?”于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蘊和當然是我跟前夫的孩子,你們在懷疑什么?”
就在這時,巫苗苗抬眸,掃了一眼走廊上的某個地方。
葛樂語趕緊藏了回去,捂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直跳: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差點被發現了!
巫苗苗勾了一下唇,當做沒看見,收回目光。
“不是我們在懷疑什么,而是有人可能誤會了,覺得蘊和是你和葛爸的骨肉。”李穎華說道。
于媽瞪大了眼睛:“你在開什么玩笑?我跟葛爸是相親認識的,蘊和出身的時候,我跟葛爸還不認識呢,蘊和怎么可能是葛爸的孩子?而且,我也不是那種人,雖然我老公不怎么樣,但我當時還是有夫之婦,怎么可能做出社種事情?我跟前夫離婚,那也是因為他做得實在是太過份了,我受不了了,才跟他離的婚。你們從哪里聽來的,怎么能隨便往我身上潑臟水?這要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我家蘊和要是知道自己有這親一個媽,他以后還怎么見人?”
葛爸也在辯解:“你們確實是誤會了,不管你們從哪里聽到的傳言,但我和于媽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講,我和她確確實實是經人介紹才認識的,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連有沒有這個人都不知道。”
走廊上,葛樂語呆在那里——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了嗎?可是……
“你們別著急,”李穎華勸解道,“我也相信你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只是有人相信了。接下來,我可能要冒昧地問葛爸一些問題了,比如你跟于媽相親的時候,你的前妻還在世嗎?當時你跟你的前妻雖然離婚了,但是是不是還有一些糾葛?”
說到前妻,于媽就不說話了。她只是隱隱聽葛爸提到過,也沒見過這人,所以并不清楚。
葛爸沉默了一下,嘆氣道:“她已經去世了,我不想說她的壞話,不過我跟于媽相親的時候,她確實還在世。其實那個時候我跟她離婚不久,我們老早就分割兩地了,沒了感情,我也老早就想離了,但是我前妻那個人就是愛胡攪蠻纏,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樂語也一直跟著她生活,被她教成了那個樣子,我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樂語就有可能被她毀掉。”
“我不想樂語變成跟她一樣不講理的潑婦,所以不顧她們娘倆大鬧,硬是把離婚證給辦了。”
“樂語也判給了我,畢竟她只是一個鄉下婦人,經濟條件不如我,樂語又不是小姑娘了,跟著我會更有前途,這也很正常。”
“離了后,我就把樂語接到了身邊。雖然她有些氣我跟她媽離婚,懷疑我在外面有人,所以才不要她媽了,不過這個孩子總體來說,還是有救,不像她媽似的,完全不講理。”
“那個時候,樂語她媽沒隔一段時間就跑來糾纏我,不是問我要錢,就是問我要這要那,我為了避免麻煩,就跨她說我在相親,有孩子,馬上就要結婚了,讓她別煩我。她不相信,非要讓我拿出證據。”
“正好這個時候,有朋友勸我再婚,說要介紹一個人給我,介紹的就是于媽。我就把于媽和她孩子的照片,給了樂語媽。”
“但是我沒想到,樂語媽會出車禍,當場就死了。”
“說真的,聽到她死了,我難過歸難過,但也松了口氣。我知道我這事辦得有些不地道,但是這么多年來我真的被她弄得煩死了,若不是為了樂語,這婚早離了,也不會拖那么久。所以她一離開,我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葛樂語坐在了墻根底下,一片沉默。
她完全沒有想到,從她爸嘴里聽到的真相跟從她媽嘴里聽到的真相,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樣子。
她是跟著她媽長大的,她媽有多么難纏,她當然也知道。
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有的時候很煩人,但不管怎么樣都是她媽,都是真心愛她的人。
她和她媽在鄉下生活,過得真的很苦。不管是過年過節,還是學校要開家長會,爸爸永遠是缺席的那個人,還有人罵她是沒有爸爸的孩子,這個時候,永遠是媽媽沖在前面保護她。
爸爸永遠不愿意回家,有一部分是媽媽的責任,但另一部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媽媽也懷疑,她爸在外面有人了,所以當她爸要離婚的時候,她媽才會不同意,要死要活的鬧。
可是真相卻是這個樣子,跟她爸在外面有沒有人完全沒有任何關系——她爸老早跟她媽就沒有了感情,在她媽還想維持這個家的時候,她爸已經視她媽會糾纏不清的“潑婦”。
甚至在她媽離世的時候,她爸雖然難過,便更多的卻是解脫,呵,這何其諷刺?
一個女人有一生追逐著的男人,居然視自己為“包袱”、“麻煩”。
葛樂語紅了眼眶:媽,不要再念著我爸了,他從來沒愛過你!
葛爸怕大家不相信他的話,他說自己敢對天發誓,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雖然他跟前妻分割兩地多年,但他從來不在外面亂來,他也是做父親的人,有一個女兒。他不希望以后有人這樣對他的女兒,做為父親,他自然要為女兒做一個好榜樣,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