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楓回手一拽,謝黎“砰”的一聲便被扯回來,跌倒在地上。
“唰”,銀光在面前閃過,青鋒出鞘,謝黎心知自己是逃不過了,下意識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許久,那劍芒遲遲沒有掠過脖頸。
是友不是敵?
謝黎狠狠心,猛地睜開眼睛,便發現一身著墨黑色長衫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盯著自己。
“你是……”
“謝大小姐?”夜楓眼眸轉動了下,硬邦邦的問道。
“謝大小姐?!”堪堪從地上爬起來的花娘子,聞言雙腿又是一軟,“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疼得齜牙咧嘴的,仍是第一時間看向謝黎。
果真是謝黎。
謝黎雖然沒能認出夜楓,但是花娘子她也是認得出的。
見狀謝黎輕輕吐出口氣來,低低應了一聲,“是我。”
花娘子麻利的爬起來,而后點燃了屋中的燈燭,看到床前那一幕,有些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半晌,才目瞪口呆的看向謝黎,謝黎苦笑一聲,嘆了口氣,“一言難盡,能先送我回家嗎?”
花娘子看到謝黎這清涼的裝扮,愣愣的搖了搖頭,“恐怕現在不行。”
直到現在,謝黎才后知后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一襲里衣外面胡亂批了一層輕紗,怪不得夜楓壓根兒就不敢看謝黎。
謝黎嘆口氣,“有沒有正常一點的衣裳?”
謝黎到不擔心自己受辱,若是已經受了辱,定然是不可能半點痕跡都沒有,眼下她除了手腳發軟,后腦勺疼痛之外,半點其他不適也沒有。
可……顧卿卿,她的蜜兒,不管她約見自己是否有好心,說到底,若不是陰差陽錯使得自己在床榻里側,如今自己的場面,絕不會比蜜兒好多少。
謝黎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又落下些許落寞,但是唯獨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謝大小姐,這件衣裳可以嗎?”花娘子從顧卿卿的衣柜中找出一件較為正常的衣裳,低頭遞給謝黎。
蕭逸臨走之前不僅同夜楓打過招呼,同花娘子也是有過吩咐的。
雖然花娘子并不知曉謝黎究竟是如何落到這樣的地步,但是……顧卿卿恐怕是難辭其咎了。
謝黎點點頭謝過,接過衣裳在屏風后面換好了,夜楓才敢抬眸看了眼謝黎。
而后,他一言不發的便跪了下去。
“請主子降罪。”
謝黎:……
“什么意思?”她有些懵懂,不是很懂夜楓的操作。
夜楓單膝跪在地上,“主上臨走前吩咐了,讓夜楓定要護主子周全。”
謝黎:……
轉眸去看花娘子,卻發現花娘子也一言不發的跪了下去。
怎么個意思?
她怎么成了兩人的主子了?
謝黎身心俱疲,也不好再同兩人多加言說,想了想,便冷聲道:“先把顧卿卿和軒轅尋帶走,我得先回家一趟。”
“是。”夜楓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哨子,很快便有人從窗外跳了進來,將地上和床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轉身掠了出去。
“將我送回家去吧,直接到云溪閣。”謝黎這次出門,并未通知旁的人,除了兩個貼身的小丫頭之外,根本沒有知道她不再平南侯府。
“是。”無論是請罪,亦或是其他,夜楓始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臉上沒有半個其他的表情。
“我說什么,你們都會照辦嗎?”謝黎想了想,又試著問道。
“主子和世子同理。”花娘子在一旁細聲解釋道,“這是世子的意思。”
“這樣啊……”對于蕭逸,謝黎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遂點點頭道,“是顧卿卿約我在旁邊的小酒樓中見面的,后面我便被打暈了,你們去查一下,看看怎么回事兒吧。”
回到云溪閣,惴惴不安的驚蟄和白露又是一番哭天搶地,恨不得把謝黎栓在腰帶上,教她再也不能到處瞎晃蕩。
然而謝黎這一夜起起落落,身心俱疲,根本就沒有精神應付兩個丫頭,只能慢騰騰的爬上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腦袋,任由倆丫頭絮絮叨叨說了好半晌。
“姑娘,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得去找侯爺了,您可不能再這樣了。”驚蟄抹了把眼淚,眼淚汪汪的哽咽道。
“姑娘……”
“噓。”白露輕輕搖了搖手指,轉身熄了一盞燈,“姑娘累了,替姑娘寬衣吧。”
驚蟄抽抽噎噎的住了嘴,輕手輕腳的把謝黎從被子里面撈了出來,手腳麻利的給謝黎寬衣解帶。
謝黎迷糊道:“嘮叨完了?”
“姑娘真是不讓人省心。”驚蟄撇撇嘴,忍不住回嘴道。
然而再抬眸看去,卻發現謝黎的上下眼皮都已經打架了,正強撐著精神在同自己說話。
“好了,姑娘快睡吧。”
倆丫頭輕手輕腳的關了門,到了廊下。
“白露姐姐。”驚蟄捧著謝黎換下來的衣裳,“這不是姑娘的衣裳。”
驚蟄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一把把白露推進自己的屋子,將那輕薄的衣裳拿給白露看。
謝黎回來的時候,白露便知曉謝黎在外面換過衣裳了,方才給謝黎更換衣物的時候,她特意瞧過,自家姑娘身上并沒有莫名其妙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我知道。”白露點點頭,“放心,姑娘沒事兒,把這衣裳燒了吧。”
“白露姐姐……我有些害怕……姑娘,姑娘似乎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驚蟄兀自想了半晌,還是將自己心中的遲疑說了出來。
白露嘆了口氣,這個傻驚蟄,莫不是現在才發現姑娘的不同么?
免得驚蟄莽莽撞撞的破壞了姑娘的事情,白露決定好好提點一下這小丫頭。
“驚蟄,方才姑娘是怎么到門口的,你看到了嗎?”
驚蟄細細思索半晌,搖了搖頭,“姑娘,似乎是突然從天而降一般……”
說著,驚蟄恍然大悟一般,瞪大眼睛看著白露,“白露姐姐,姑娘……”
“我們侯府不平靜,姑娘做的事情,我們不能多問。”白露嘆口氣,“若是哪天姑娘用得上我們,我們盡力去做就好了。”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