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定下三場,兩勝為贏,若是平局,則另加賽一場。
青鸞先射,一箭中紅心。
朝陽郡主拍手叫好。
李溫眼神柔和地瞧了眼嘉寧,搭箭拉弓。
一箭射出,緊挨著嘉寧的那支箭,插進靶心。
“溫世子好樣的!”孫俅笑道。
這時,從旁邊走過來幾名錦衣華服男子,其中一人身穿紫藍孔雀服,腰系玉帶,頭戴黑紗遮額帽,白面直鼻,細長鳳眼,正是賢王府世子李留。
而另一個身材高長,戴紫金冠,青色蟒紋圓領官袍,腰束一根白玉帶,面容俊秀清冷,不是蕭伯言是哪個。
李留笑:“溫堂兄與嘉寧比箭,也加我一個!”
青鸞回頭瞧見蕭伯言也在,目光微冷。這廝什么時候跟賢王這么親近了?竟來參加朝陽的及笄禮。
轉念一想,對哦,今日那芳美人也來了賢王府。
心里不禁恍然大悟。
也是啊,在這里與心愛的人相會多自然多正常啊,可以假裝偶遇嘛,別人肯定不會注意。
李溫坦然笑道:“三個人怕是不好比試,不如這樣,待為兄與嘉寧競過這場,我再與你單獨切磋一二。”
李留笑道:“那好,一會兒跟堂兄再比。”
蕭伯言冷淡瞧了青鸞一眼,又將視線投向李溫。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概就說的是李溫這類型了。
他神情越發冷凝,視線忍不住又在嘉寧與李溫身上掃視一遍。
第二場是李溫先射,只見他取的是兩支箭,雙箭齊發,竟箭箭中靶心。
“好!”孫俅拍掌叫好,然后,拿眼看向青鸞,“到你了!”
青鸞拉弓時,只覺得后背被人盯看得陰氣森森,不覺惱怒地回頭瞪了蕭伯言一眼,果然,那廝一臉陰沉地在瞧她。
手微顫一下,箭矢已偏了些,雖中紅心,卻比李溫的稍偏一些。
“唉!”朝陽郡主嘆氣,嘟囔道:“下把只要溫堂兄不出錯,嘉寧這回鐵定要輸了。”
“哥哥,原來你在這里啊。”旁邊有女子叫道。
只見蕭顏、芳清茹和幾名丫頭,裊裊婷婷走了過來。
青鸞手中拿著弓箭,心里不由冷笑:果然啊,兩個狗男女,竟是故意來她面前晃悠,是向她示威的么?
心里鄙視那兩人同時,便放下弓箭。
既然終究是輸,她也是爽快人,直接認了便是。她魏青鸞才不要在這兩人面前演示箭術呢。
“溫世兄,我認輸。”她老實說道。
李溫笑道:“還有一箭未射,嘉寧怎可就認輸了?”
“前兩局你已經占了上風,最后那箭不用比了。我那賭注歸你。”嘉寧示意玉珠將鐲子交給李溫。
李溫遲疑一下,轉身將漆盤里的玉佩拿起,走到青鸞面前,塞在她手里,“既如此,為兄也不能平白占嘉寧的便宜,這玉佩便歸你了。”
青鸞低頭一瞧,一塊通體水潤的羊脂玉佩,上面雕刻龍鳳呈祥,外用金圈鑲型,反面雕祥云紋,刻有篆體子書二字。
竟是李溫的貼身私玉。
瞧這潤澤水頭,怕是能值不少銀子吧。
青鸞展顏一笑,將玉佩籠進袖子里,“嘉寧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溫世兄。”
李溫被她的笑靨晃得心神微動,不由也微笑,伸手欲接過玉珠手里的金鐲。
忽然一只修長手指伸過來,兀自取了那鐲子在手。
李溫抬眼一看,竟是蕭臻。
蕭伯言面帶微笑,眼神里卻是森森寒意,“溫世子,既然嘉寧還有一箭未射,那么,在下便為她代勞了,畢竟夫妻同體,她的事未了,便由我來做。”
嘉寧聞言,瞬間怒起:“誰跟你是夫妻?”
蕭伯言似笑非笑轉頭看她,“還有幾個月咱們就要成親了,便是現在未婚,也算有夫妻之名了。”
“你!”青鸞氣極,但一點也反駁不了。她和他的婚書還在,卻是假不了的。
李溫神情微黯,點頭,“既如此,蕭侯可代嘉寧比試。”
蕭伯言也不理嘉寧的怒目而視,徑自走過去取起弓箭,竟一次拿了三支箭,搭弓拉弦,三箭齊發。
咻咻咻!三支勁箭射出,將原先靶子中心的箭枝破體而透,碎了一地。
眾人呆立一瞬,拍掌叫好。
李溫神情微怔,看向蕭伯言微笑道:“蕭侯果然神人也,子書服輸。”
青鸞冷冷睨了蕭伯言一眼,轉身帶著玉珠紫玉離開。
朝陽郡主此時正和孫俅面面相覷:“這把到底算誰贏?”
青鸞帶著倆丫頭,坐在花園子假山上頭的風亭里,微探首便可看見遠處成群的貴公子和小姐們在嬉玩。
假山下有個荷花池,此時花已敗落,只余零星殘瓣,或有蓮蓬橫依,滿池的荷葉雖也濃密,卻呈現頹敗之相。
“此處倒是清靜。”玉珠笑道:“可惜無茶。”
“要不,我去那邊花廳里拿些過來罷。”紫玉說道。
青鸞沒留意玉珠倆人說什么,只眼神幽幽地關注著芳清茹那一行人。
蕭伯言那廝先是跟芳清茹蕭顏站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后猛然向這邊看來,嚇得青鸞趕緊偏過身子,將身影掩在亭柱后面。
呸!隔那么遠還嚇她一跳,可見那廝就不是個好東西!
這般明目張膽的跟芳清茹在一起,真拿自己這個未婚妻當死人了?
再看過去時,發現那三人竟不見了。
這會兒還未開宴,必然不可能去吃席去的,這么說,蕭伯言趁無人注意,去跟芳清茹幽會去了?
嗯,有這個可能!
“紫玉,你去將朝陽郡主叫來。咱們去看看蕭伯言那廝跟芳清茹在干什么!”青鸞吩咐道。
“哎!”紫玉答應一聲,就要下亭子。
“等等,順便把溫世兄和孫俅也叫過來。”
她要帶人去捉奸,自然越多人在場越好。
待會兒,只要她發現蕭伯言那廝跟芳清茹在一塊,她便大叫出聲,把眾人都引過來,到時候,既促成他兩個狗男女好事,又能幫自己了結這門婚,豈不是兩全其美?
那廝便再無理由賴著那張婚書不放了吧。
人要臉樹要皮的,她不信蕭伯言會厚顏無恥到那種地步。
思索已定,讓紫玉趕緊去叫人,她便帶著玉珠暗搓搓下了風亭,向方才那廝站的附近摸過去。
賢王府這處花園十分的幽靜,各種假山林立,還種著許多紫藤,將許多小軒曲廊遮得嚴嚴實實。
若是在里面躲藏一兩個人,估計一時半會兒真沒法子找到。
“真是奇怪,方才還有不少人在這里呢,怎么一會兒功夫竟都不見了?”青鸞小聲跟玉珠說道。
玉珠也覺得奇怪,仿佛這花園子里就剩她跟郡主兩個人似的,竟連鳥雀的叫聲都沒了。
找了一會兒,青鸞發現前面的那處假山后似有動靜。
與玉珠對視一眼,決定悄摸摸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