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府的門一大早被扣的“邦邦”響。小廝開了門,瞧見個含苞欲放的豆蔻少女站那,唇如櫻桃眉如柳,一看即知是個嬌小姐。
來的正是齊清霏,她求了娘親好久,才被許來大姐姐府玩。見有人開了門,對著馬車揮了揮手叫她們先回去,又才對小廝道:“去跟府里夫人說一聲,就說齊府五小姐求見。”
小廝不知道這齊府有幾個小姐,反正現在住著的三小姐,這陳王府沒誰不知道的,一看這齊清霏手里也捏著柄短劍,忙不迭的先請了進來,說自己這就去傳。
齊清霏興高采烈的進到了大門里坐下,嫲嫲本是要跟著一起的,她在路上三言兩語哄回去了,自己也好多玩兩天。
齊清猗還沒走到前廳,魏忠聽說又來了個五小姐,先慌忙跑了來。這齊老爺子今年生了什么心思,一個小姐接一個的往這陳王府送,還起了姐妹共侍一夫的心思不成。起了也不能來伺候陳王啊,腦袋不想要了?
“見過五小姐,在下是府里魏忠,怕不知事的奴才怠慢可你,先來候著。夫人稍后就到”。魏忠看著齊清霏,眨巴了下眼。這親生的,跟義女果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單這張臉,就不知道比那位要俏了多少。再看這做派,這衣著。
要說魏忠也是圍著齊清猗打轉的人,原不該對齊清霏如此驚嘆,但他入陳王府時候,正值齊清猗落魄,成日以淚洗面,這兩年更是唯唯諾諾。今日越發襯的齊清霏不凡。
“既如此,你帶我去大姐姐院兒里就是了,我想我三姐姐”。齊清霏轉著手上短劍,站起來對魏忠道。
“是是是,小姐您這邊請”。不一樣,不一樣。魏忠感慨之極。他倒不是有心巴結,主要是怕再來個薛凌那樣的,他快折騰不起了。沖出來一瞧,這個實在不一樣。
這怪事也是年年有,大多人家里的嫡庶還互相膈應呢,何況帶了個義字。怎么這齊府的小姐,一個二個都上趕著討好那位義女似的。
“我三姐姐怎么還不回府,可是你這好玩的多”。齊清霏長的如冰似雪,年齡又還小,說起話來天真可愛。
魏忠好久不見這府里有這么活潑的姑娘,一面暗暗想:我哪知道你的三姐姐怎么還不走,我也巴不得她趕緊走啊。一面又順著齊清霏的話說:“府上可不是好玩的多,五小姐可要陪著夫人多住幾天”。話一說完,恨不得給自己個嘴巴子,他怎么還留起客來了,該叫這人趕緊把那瘟神也帶走才對。
“當真,那你一會都與我找出來。可惜娘親就許我過來瞧瞧,三姐姐就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真是不公平。”
對對對,天道不公,不公至此啊,魏忠悲憤的想著。正要說話,薛凌和齊清猗就迎了出來。齊清猗開心的喊:“清霏”。齊清霏喊的卻是:“三姐姐”。一時大家都有些小尷尬。
齊清猗反應過來笑罵道:“大姐姐才出嫁幾年,清霏就只記得新姐姐了”。又對魏忠道:“你下去吧。”
魏忠告了個退,這府里好久沒見這么活泛的人了。
所以說,世間之事不過有心算計無心,若魏忠稍加疑慮,就該把齊清霏的事情報上去。以魏塱的性子定會猜測齊世言所說的義女與闔家不睦。但魏忠并未放在心上。一是齊清霏一瞧就知道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姐,二是薛凌確實沒惹出什么皇帝在意的亂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何必討罪受。
薛凌看著魏忠走遠,與齊清猗相視一笑。這齊夫人,雖然沒什么心計,但愛女之心卻是毋庸置疑的。口信一捎回去,齊清霏就過來了。
可憐齊清霏還當是自個兒撒嬌起了作用,渾然不覺自己能來是兩個姐姐連手打的主意。當然,也沒誰告訴她。
“屋里剛好備了你愛吃的點心,去歇歇吧”。薛凌道。是剛好沒錯,誰也不知道齊清霏要來。
“不吃不吃,三姐姐怎不回府看看,你教我的那套劍我早就練透啦,現在你就陪我試試看”。齊清霏說著就要拔劍。
薛凌忙不迭把她手按回去,她在這透露的東西和教齊清霏的完全不一樣,一比劃起來全露餡了。
齊清猗過來拿走齊清霏手上劍,笑道:“清霏不要鬧,這里是陳王府,怎能動兵刃,大姐姐幫你收起來。”
“啊,那我過來做什么,三姐姐早些跟我回去吧,咱回齊府練。”齊清霏老早就把自家大姐有孕一事忘了個干凈。虧得齊夫人還再三念叨她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事兒,更加不能磕碰了大姐。
齊清猗指尖點到了齊清霏額頭上:“合著清霏不是來看大姐姐的,是來和我搶人的。”
“那也不是,我替娘親和府里倆個姐姐一起來看大姐姐”齊清霏又扯著薛凌衣角可憐道:“順便求求三姐姐早些回去……我在家可無聊啦。”
薛凌把她手扯開,不作答。三個人一路聊著到了齊清猗院里。瞅著沒人跟上來,才關了院門。